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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网开一面

张天山暗暗惊骇,这天煞罗网擅吸人精元,必是由《吞天经》法术祭炼成的法宝,威力果然阴毒霸道。吞噬小说 www.tsxsw.com但困兽犹斗,他一身修为岂肯就此坐以待毙?他全力运转头顶的元丹,源源不断地吸取外界的灵气入体,以期望弥补被天煞罗网吸走的真元。这地底秘境的五行灵气充沛,原是道家修炼的绝佳宝地,但偏偏却没有雷属灵力,他修炼的恰恰正是雷属灵力,五行灵气对他毫无裨益,吸纳入体根本无用。

张天山心头忽然一动,我何不用五行灵气凝练腑脏,强固《九转金身诀》修为?

他的《九转金身诀》已练至锻骨化丹的境界,虽然已在泥丸宫内结成了元丹,但接下去的固腑结胎,却始终不知从何着手,疯和尚临死前只来得及将大日如来印传给了他,对后面的修炼也无暇细说,要靠他自己摸索了。他取出《九转金身诀》的金书仔细研读,这才知道佛家弟子需经历饥饿、困苦乃至生死种种痛苦,磨练出超卓凡俗的大毅力和大勇气,循序渐进,方能凝固腑脏,修为于百尺竿头更上层楼,将元丹化成佛胎。

他的雷属灵力强则强矣,却过于霸道,在筋脉穴窍中运行化生尚可,若要以之去冲刷体内柔软至极,也是重要至极的腑脏,他想想都觉得发悚,一个弄不好就会落得五脏爆碎的结果。

但在道家的《上清御灵诀》中,却将肺、

肝、

心、

脾五脏与金、

木、

火、

土五行相对应,张天山是雷属体质。本不能感应天地间的五行灵气,但如今他元丹已成。可源源不断地引外界灵气入体,五行灵气虽不能凝聚成雷属灵力。却不知能否按其类别,凝练体内腑脏?若是成功,一身修为将不退反进,即便失败,最多不过腑脏破碎而死,也胜过被困死在这天煞罗网之内。

张天山依照五行对应的原理,分出五行灵气轻柔地冲刷脏器,同时紧张地关注着身体的反应。五脏甫受到灵气的冲刷,过不多时竟然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裂纹。阵阵痛楚不绝传来,愈演愈烈,张天山暗暗惊骇,难道自己摸索出的法门有误?他急忙停止运气,默想片刻后,改用五行相生的原理,用金属灵气冲刷水属的肾脏,用木属灵气冲刷火属的心脏,用水属灵气冲刷木属的肝脏。用火属灵气冲刷土属的脾脏,用土属灵气冲刷金属的肺脏,孰料这样一来,体内的痛楚渐消。五脏的裂纹渐渐弥合,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强壮,由鲜红色渐渐转变成精钢般的白色……

张天山不知不觉间。已陷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体表的肌体僵硬如石,连血脉和呼吸也仿佛停顿了。生机衰灭,望去与死人毫无二致,真元虽然仍旧在被天煞罗网源源吸取,但吸取的速度已经越来越慢,最后几近于无,这时候他毫无防御能力,只消一个三岁孩童就能轻易致他死命。林中虽然妖兽众多,但感应到天煞罗网散发出的煞气,根本不敢靠近,倒让他躲过了许多危险。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三天过去了……

四天过去了……

到了第五天,尹天仇终于施施然地走到了张天山的身边,其实他在第三天就已经回来了,躲在附近观察了整整一天,终于肯定张天山已生机全无,必死无疑,他心系那枚被张天山摄去的六棱晶钥,那是他出入这地底秘境的钥匙,绝不容有失,担心天煞罗网的煞气太重,灭杀张天山后若是再损坏了他须弥袋中的秘钥,那就糟糕了。所以到了第五天正午,他终于决定收回天煞罗网,从张天山的“尸身”上取回六棱晶钥,并且大肆搜刮一番。

谁知他刚刚收回天煞罗网,手指还未触到张天山的腰际,就觉手腕一紧,一只钢钳般的手掌已经抓住了他的右臂,他心陡然一寒,吃力地转头望去,正好对上张天山的“尸身”缓缓睁开了双眼,射出两团灿然的金光。

“啊,你――”

尹天仇吓得亡魂俱冒,掌门不是说张天山堕入天煞罗网,三日之内必死无疑吗?他怎么五天之后仍然未死!原来紫虚当日只是依照常理推断,却不知张天山一身佛道双修并且俱有所成,在这个关头仍能吸纳外界灵气源源入体,弥补自身真元的消耗。

尹天仇正想故技重施放出天煞罗网却哪还来得及?那张天煞罗网被张天山劈手夺去,接着只听一连串的“劈啪”声响,双臂同时被折得寸寸断裂,接着便是胸口、腰际、双腿……几乎在数息之内,他浑身的骨骼、筋脉都断成寸许,紧接着一道雷蛇长驱直入丹田,将他刚刚恢复的金丹炸得粉碎,他苦修数十载得来的修为,至此完全化成了乌有。

尹天仇软软的瘫在地上,仰望缓缓站起的张天山,犹如望着一尊冷酷的战神。他惨笑道:“张师弟,你、你好狠――”一口夹杂着内脏的鲜血已经狂喷而出,就此僵卧而毙。

张天山神完气足,经此一役他发前人之未省,真正将佛道两家之长熔为一炉,另辟强固腑脏的蹊径,令《九转金身诀》的修为更上层楼,真是祸兮福所倚,禁不住仰天大笑,笑声震动四野,震慑得群妖俯首,万籁无声。

没有了尹天仇的催动,天煞罗网上的诡异黑光已然消褪大半,再无吸噬真元的异能。他输入法力试了几次非但无法祭炼成功,暴虐的雷属法力反而将其中的禁制毁去大半,最终竟然被彻底毁去,他喃喃自语地道:“唉,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想有朝一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它来对付紫虚老魔的。”

有了六棱晶钥,张天山从容地开启地底秘境的禁制。重新回到了青城山的紫霄峰下。出来后,他不忘将洞口的禁制恢复原样。望着眼前延绵依旧的青城山,再望望一身褴褛、非道非俗的自己,感觉恍若隔世。今日的青城,已不再是他景仰的道家圣地;而今日的自己,也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道门弟子。

一阵清风拂过他的脸庞,他心头微动,情不自禁地扭头望向西南方的一座支峰,那里正是他生活了六年之久的长生峰,铭刻了他在青城仙派几乎所有的回忆。

天际白云悠悠。恍惚间张天山似乎看到了端木先生、东方先生、南宫先生、欧阳先生和旭阳先生正向他招手微笑,他在心中默默念祷:师尊,四位师叔伯,弟子张天山要离开青城山了!此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但是你们放心,弟子绝不辜负你们的重托,纵然万死也必诛杀紫虚老魔,还青城仙派一片朗朗晴天。

咦,这是什么?

张天山正想驾起雷遁离开。突然发现青城山被一层五色的光幕所笼罩,那光幕看似薄弱,却是茫茫然无穷无尽,将青城诸峰都笼罩在其中。灵力浩瀚无穷。他心中猛然一沉:紫虚老魔为了擒他,竟然开启了五灵灭绝大阵!

自青城仙派鼎定中原以来,数百年来无人敢撄犯锋芒。这守护门派的五灵灭绝大阵再不曾开启,想不到为了他张天山。紫虚竟然不惜重启此阵,显然对他极为重视。势在必得。

这五色光幕看似平淡无奇,但敌人无论在阵内或者阵外,只要企图破开五色光幕的禁制,便会引来阵法的反击,以紫霄峰的真武殿为阵眼,五行灵气运转相生,衍化成各种厉害的道术或者庞大的神兽,向敌人展开一**猛烈的反扑,周而复始,无止无休,直到敌人在阵法的攻击下化成齑粉。

紫虚在真武殿前苦心布成的七煞灭绝阵,其实只是五灵灭绝阵的微缩版,以五色灵石为法力之源,威力已是强猛绝伦,令五位首座法力耗尽,也未能逃过身殒的结果。这五灵灭绝大阵则是以整座青城山的浩瀚灵气为源泉,威力与那七煞灭绝阵相比,犹如银河较之孤星,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张天山身为青城弟子,当然深知其中厉害,不敢冒失地触犯这五色光幕。他搜索记忆苦思对策,忽然记起张天池当年曾经说过“……大阵开启后,青城诸峰尚有紫霄峰下的接引台可供通行,但届时接引的玉莲台都已被收回峰下,敌人根本无法逾雷池半步。况且届时接引台必有派内高手坐镇,嘿嘿,敌人想要夺取谈何容易?”

张天山眼前一亮,他此刻正在紫霄峰的中间,当即俯身向接引台方向凝神望去,只见沿途影影绰绰,尽是执剑巡值的青城弟子,不问可知,他们皆在等他自投罗网。

张天山缓缓直起了腰,一股豪气情不自禁涌上了胸臆。

紫虚老魔,从此刻起,我张天山与你誓不两立,不死不休。你能号令青城弟子为你所用如何,你开启了五灵灭绝大阵又如何?今日,我便一路闯出青城山,让你知道我张天山的这一身神通。除非你能中途把我截回去,否则等我日后重返青城时,便是你这魔头的死期!

他深吸了口长气,突然纵声长啸疾冲向下山,沿途的石阶被他踏过,无不折断碎裂,随着他奔行加速,气势也急剧提升,百余步后他的身形几乎化成了一阵狂风,无数碎石、残枝裹挟在他的身后,遥遥望去犹如一条灰龙飞落紫霄峰,威势不可阻挡。

“什么人――”

“啊,好像是张天山――”

“快,发旗花讯号,通知前面的师兄――”

沿途遇到的青城弟子,连拔剑的反应都来不及就被张天山闯过,只能慌里慌张地放出旗花火箭,向前面的同门发讯示警,但张天山的奔行之速实在太快,犹如风驰电掣一般,前面的同门即便看到讯号,不等形成合围便已被他一冲而过……众青城弟子俱是叫苦不迭,我的天啊,他、他怎么能跑得那么快。竟然连御剑都追赶不上!

只不过顷刻工夫,就被张天山冲下了十余里的石阶。接引台已是近在眼前了。而在他的后面,则是数十点御剑穷追的身影。其中还包括号称天罡六剑中的王天华、李天风等几位。张天山嘿嘿一笑,大步奔上一座玉莲台,怒雷剑化成了一道紫蓝色的光龙,眨眼间将其他的玉莲台全部炸毁。

等到众弟子陆续追到接引台旁,张天山早已乘着唯一的那座玉莲台飞出了数里,没有了玉莲台的接引,无法横渡五色光幕下的云海虚空,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目送张天山飘然远逝于云海之中……

“快去禀告掌门,请掌门关闭五灵绝杀大阵。我们御剑追赶他的玉莲台。”不知是谁提出了这个建议,却被天罡六剑之一的王天华断然否决了,只见他跺脚叹道:“来不及啦,等到掌门关闭了五灵绝杀大阵,张天山早就弃了玉莲台逃出了青城山,以他的速度我们谁能追赶得上?”

即便是追上了又如何?想到张天山刚才那一剑之威,王天华和李天风相互对视了一眼,情不自禁地后怕不已,幸好他刚才只顾夺路而逃。没有痛下杀手,否则沿途除了他们天罡诸剑尚有一战之力外,其他这些同门弟子,恐怕没几人能活下来。

王天华虽名列天罡六剑。若对上张天山刚刚的气势,自问也没有十成的胜算。他目送张天山的身影消失在云海尽头,暗想:要想十拿九稳地擒杀张天山。放眼青城仙派中,除了掌门之外。恐怕也只有大师兄有这个实力了!

张天山乘着玉莲台,悠然穿过“五灵灭绝大阵”的光幕。缓缓飞向云海的彼岸,只消踏上彼岸的山崖,便可混入凡俗的茫茫人海中,只要注意隐匿行藏,就再不怕落入紫虚的魔掌了。

“扑通”!

他轻轻跃离玉莲台,正要故技重施将玉莲台毁去,却发现崖边竟然悬泊着另一座玉莲台,他心中一沉,难道紫虚预先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张天山,你终于来了。”

离张天山十余步远处,出现了一个身着紫袍的中年道士,胸前黑髯飘拂,不怒而自威,正是天罡七剑之首的天枢剑,最令张天山忌惮的大师兄,齐天远。

齐天远轻捻长须,淡淡地道:“张天山,你能一路逃到这里,也算是机警果决,但可惜仍不算逃出生天。现在给你两条路走:第一,乖乖随我回去请罪,听凭掌门发落。第二,全力挡我三剑,若不死便任你逃去。你选哪一条?”

张天山已经回过了神来,自忖虽然《上清御灵诀》的修为低于他两个境界,但却多修练了一项佛门神通《九转金身诀》,即便仍旧不是他的敌手,挡他三剑应该不成问题吧?他点了点头,纵声长笑道:“大师兄乃是青城未来第一人,小弟今日能得以领教您的神通,真是幸何如之。”

无数点流光在齐天远的头顶凝聚,只听他淡然一笑道:“那好,这是第一剑,夜落星殒剑。”

话音刚落,那无数点流光突然化成了无数道飞剑,一时间张天山的瞳仁中满是耀眼的剑光流影,他虽已修成六转真身,却哪敢以身去试齐天远这一剑的锋镝?

他张口吐出怒雷剑,在身前布下了一道绵密的剑幕,只听“当当当――”剧震声不绝响起,犹如暴雨冰雹击打芭蕉叶,连绵不绝,虽只是短短的十数息光景,剑幕上却不知已经挨了几百上千记飞剑的撞击,更令他心惊的是,他苦苦祭炼而成的天罡禁法竟然崩坏,又分解成了法器的九层禁制,而且禁制的级数也在不断地下落。

八层!

七层!!

六层!!!

张天山的一颗心也随之不断下沉,齐天远轻描淡写的一剑之威,就几乎毁掉了他这唯一的法宝,就在这时候,夜落星陨剑终于被他撑到了结束,只听齐天远喝道:“第二剑来了,九九归元剑!”

那无数点剑雨汇成一束炽目的银虹,向张天山当头斩落,怒雷剑的禁制损毁大半,已不堪抵挡这一剑,张天山索性将之收回丹田,暴喝一声使出了新练成的“大日如来印”,两只灿若实质的金铸巨掌冲天而起。堪堪抵住了那道剑虹。

“铮――”

一声悠长的龙吟响起,金色巨掌只是堪堪抵消了剑虹的来势。便被绞得粉碎,这金色巨掌与他本体血脉相连。只见他手掌上遍布道道血淋淋的伤痕,每道伤痕都是血肉崩翻,深可见骨,张天山受“大日如来印”的气血反噬,脑海中如江翻海沸,一口热血顿时远远喷了出去,浑身酥软险些瘫倒倒在地。

他这时才知道境界的落差犹如天堑鸿沟,根本不是多修习一项神通能够弥补的。望着那道悬空而立的银虹,嘴角浮起一抹无奈的苦笑。喃喃自语道:“师父,端木师尊,四位首座,恕弟子无法实践诺言了。”

齐天远突然须髯微动,“九九归元剑”的银虹定在虚空中一动不动。张天山自知远远不敌齐天远,况且又身受重伤,今日之战必然无幸,反而抛开了所有顾虑,纵声厉笑道:“齐天远。来啊!杀了我,好去向紫虚老魔邀功啊!”

齐天远不为他的嘲讽所动,淡淡地道:“好,这第二剑也算被你挡过了。且接我这最后一剑,万法破灭!”

那道银虹竟然缩成了一道极细,却极耀眼的银色罡气。在虚空中一斩而落。张天山瞳仁收缩,他、他真的到了破法境界。竟然修炼成了青城仙派的最高剑诀――万法破灭剑。

化剑成罡,破灭万法!

那道剑丝虽然微不可察。却是剑罡所凝结的精华,一旦修成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张天山仰头苦笑,他现在已受重创,齐天远便是轻轻一剑也足以斩杀他,至于大动干戈祭出这万法破灭剑么?

生死之际,他的神识反较平常清晰了百倍,望着这道疾速斩落的耀眼剑罡,刚才的那两剑也如电光石火般重新掠过脑海,他眼前似乎打开了一重新的天地。

原来这御剑之术,还可以练到这等地步!他空怀道家第一神兵怒雷神剑,却从未修练青城仙派傲视寰宇的御剑之术,先是因为不能,后来因为无暇。

剑罡在张天山的脚边斩落,无声地没入地下的石崖。只听“哗啦啦”一阵巨响,大半面山崖被整齐地切落,带着张天山一起坠向云海下的无尽虚空。

张天山身形如箭般从坠崖冲起,勉力落在了齐天远左侧十余步远处,神色惊疑不定,只听齐天远淡然地道:“三剑已满,我不会再为难你了。”

张天山强按脑海中的晕眩,满腹狐疑地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齐天远轻捋须髯,眼中精光一闪凌厉如剑,摇头道:“据我所知,疯和尚虽然寄居青城,为人却是光明磊落,正气浩然,绝非那种奸险恶徒。而以你的品性,纵然偷学了佛门的功法,却也做不出那弑师的恶行。”

张天山一怔,随即狂喜道:“这么说,大师兄相信我们是被紫虚老魔栽赃嫁祸的――”他正想将当夜的经过详细述说一遍,却被齐天远打断道,“不,你什么都不用说,因为你无论说什么都是一面之词。我今日只问你一句:那五色指环,果真落在了你的手里?你究竟如何得来?”

“不错,五色指环正在我手中!”张天山肃然地道:“五位首座垂危之际,亲赐我五色指环,并授我为青城仙派下任掌门,我也在他们面前发下誓言,将来神通大成后必诛杀紫虚老魔,重整青城仙派。”

齐天远凝视张天山良久,默默地叹了口气,道:“张天山,我姑且相信你这番话,你去吧!不过下次若再被我遇到,就没这么客气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张天山心中一动,以齐天远刚刚施展出的剑罡威力,即便对上紫虚老魔的黑煞灭魂手,也不是没有胜算。他急忙招呼道:“大师兄,且慢!”

齐天远倏地转过身来,却见张天山捧着五枚色彩斑斓的指环,郑重地道:“大师兄,无论声望、胸襟或修为,放眼青城仙派无人能出你之右,小弟末学后进更是望尘莫及。你本就是二十七代大弟子,这掌门之位舍你其谁?”

齐天远浑身一震,胸前的黑髯无风自动,但片刻后他脸色又恢复了平静,摇头道:“五色指环既是五位首座临终亲赐,怎容你我私相收授?张天山,到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这样婆婆妈妈,难道是要等我反悔?”

张天山见齐天远神色果决,不敢再多说,只得收起五色指环匆匆告辞,重伤晕眩已驾不得雷遁,只得扶着树干一步一挨地走下山去。

齐天远目送他远逝,低声自语道:“在这个时候我若收了五色指环,岂不是成了你的同党,把紫虚的注意转嫁到了自己身上?嘿嘿,引火烧身,智者不为。张天山,这烫手的山药还是你自己捧着吧!这三剑虽然没杀了你,却也要了你的半条命。我倒要看看你现在的这副样子,如何逃出紫虚的围堵,又如何回来重整这青城仙派。”他沉默许久后,才转身乘上玉莲台,返回五色光幕笼罩下的青城山。

走,一步也不能停!

张天山扶着一根根树干,咬着牙关走向着山下,大日如来印的威力虽刚猛无俦,却与他本身紧密相连,一旦被破则反噬自身,这无形掌印被破得越彻底,他受到的反噬便越沉重。刚刚与齐天远的一役,掌印被绞碎破灭,连带着他也受了严重的内伤。

可是乍离青城山,仍未完全脱离虎口。紫虚得知他逃脱后,随时都会派人衔尾追来,以他现在的状态,追来的不用是天罡六剑那样的人物,只消随便一位外门弟子,就能致他于死命。所以,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必须一步不停地走!

走得离青城山越远越好!

走到半山腰,他终于支撑不住了,只觉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上,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悠悠地醒转过来,借着头顶的天光打量四周,原来是掉入了一个陷阱之中。这个陷阱应该是猎户用来捕捉大型猛兽的,挖得离地足有六尺多深,洞内有两米见方。他暗暗苦笑,这下可好了,躲在这里谁都发现不了他,暂时倒不虞落入紫虚的魔掌了。

他勉力盘膝坐好,默默调运法力,不多时便进入了忘我的内视之境,只见腹内的金丹依旧雷光内蕴,紫气氤氲,而头顶泥丸宫内的元丹却是光华黯淡,受创不轻。幸好经脉骨骼、五脏六腑完好无损,他暗暗松了口气,自知只要静养十来天的工夫,便不难复原。

但眼下危机四伏,随时都会有强敌跟踪蹑至,别说十来天,就是一天半日他都不敢停留。他暗暗恼恨,齐天远啊齐天远,你既然决定放过我,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呢?一剑把我杀得半死不活,现在却让我该怎么办?事到如今,明知是饮鸩止渴,也不得不暂时压制住伤势了。

经过一番调息,他硬是压制住了伤势,感觉恢复了几分体力,纵身轻轻跃出了陷阱,举目望去,前面不远处似是一个镇子,隔着里许之遥便觉有鼎盛的人烟蒸腾。

咦,这个镇子望去竟然有些熟悉。张天山猛然忆起,那里不是青木镇吗?想当年,他和顾成不远千里投师青城,在镇子里偶遇**叟,差点儿中计送了性命。

山中无甲子,倏忽间已是六、七年过去了,想不到今天故地重游,又回到了这里。他百感交集,举步向青木镇内走去。(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