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披着羊皮的饕餮
先是泡脚，随后是按摩，最后是泡花澡。你想想，就是老婆帮自己洗澡，某些部位都会坚坚的，何况是一个陌生的貌美女郎？不用说，戴效章没有守住最后底线，和那姑娘发生了关系。当然，姑娘业务娴熟，帮他带了皮皮套。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过了两个多小时，戴效章云里雾里地出了包厢，又看见殷明正在给那几个刚刚快活完了的男人塞红包。戴效章没有过去，而是主动跑到服务台前去结账。
一五一十二五二十………收银小姐在计算器上噼噼啪啪地算了老气，然后报了一个数：10888元。
什么，10888元？戴效章顿时傻眼，似散了架的脚手架松垮下去。他结结巴巴地说，10888元，小姐，你没算错吧？
收银小姐瞪了他一眼，说先生，本来是1000元的，我优惠你11块钱，给个吉利数，就成了这个数。解释完了，她从柜台里拿出一张清单，递给戴效章。
戴效章接过去一看，账目清清楚楚，一五一十地记着，一目了然。除了干瞪眼，他无话可说。这时，殷明从旁边过来，说戴主任，结账了吗？不贵吧。
戴效章心头直骂娘，莫非要花个上十万才贵，我这又不是公款消费。他手忙脚乱地把殷校长拉到一旁，结巴着说，没想到会要这么多，我……
殷效章瞪了他一眼，说这个数不大呀，你想想，跑个副校长按行情至少得花三四万，今晚才花万把块钱，帮你省了近三万，你还不知足？
如果花了这些钱，能弄个副校长当当，戴效章也就认了，可关键问题是副校长的事还是八字没有一撇，不知后事如何呢。还有一个问题是，自己身上只有千多块钱，怎么去付这个万多元的账呀。
戴效章嗫嚅着，说这个，问题是，我没……他不好意思说出自己身上没这么多钱，免得给校长一个不想请客买单的印象。正在为难的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秃了半个头的中年男人过来，对殷明说，殷校长，对不起了，公司临时有急事，让领导们久等了。
殷明一脸堆笑，连声说，哪里哪里，领导们也才忙完，你来得正是时候。
戴效章打量了一下，认出他是承建学校综合楼的基建老总杨伟。这两年学校的建设，什么综合楼，教学楼，还有服务中心大楼，都是他承建的，一般老师都认得他，私下里称他杨校长。
杨伟二话不说，拿起服务台上的清单看了一眼，就从包里掏出一沓老人头，甩到台面上。收银小姐拿起老人头，刷刷地数过去，然后一声OK，把多了的回去。杨伟把剩下的几张老人头塞到她的凶脯处，捏了捏她的脸蛋，说给你的小费。
收银小姐也不客气，探出头主动亲吻了杨伟一下，谢谢伟哥，你好雄起啊。说这话的时候，她瞟着戴效章。那眼神，分明有嘲笑的意思。无钱雄不起来，有钱就雄得起来，这是小姐们的标准。
戴效章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没有合拢。这个杨伟，真不是谐音？先送自己的漂亮老婆给周副局长用，然后又给自己埋单，天底下真有这样的男人？想到他堂堂一个基建老板，都可以这样，戴效章心里有了些许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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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休养，林子达基本上康复，去掉了腰部固定器。上午九点，他得参加市委常委扩大会议，这是他第一次以副市长的身份参加这类会议，心情还是有点不同。
副书记肯定是市委常委，副市长不一定是市委常委，要让不是市委常委的副市长参加会议，就召开市委常委扩大会议。会议定在九点进行，除了市委书记钟响，包括市长兼副书记秦思民，副书记、副市长以及其他市委常委都已经到了。
坐在政府系列这边座位的最后一个座位，林子达坐了下去。他知道，他资格最浅，理应坐这个位子。在座的与会人员中，有好几个是新面孔。在他的斜对面，是新任的副书记杨东方。还有市公安局局长唐金鹏，他是年前从兄弟市调任德都的。见没到时间，大伙闲聊着，显得很宽松。
九点整，市委书记钟响准时走进会议室，这是他的一贯风格，他不会早到，但也决不会迟到，而且他容不得部下迟到。每当他走进市委各种大小不一的会议室时，他总是喜欢看着众人把期待的目光一齐投到他的身上，这时一种真正当家作主的家长满足感，便会从他心底油然而生。他很在乎这种感觉，一天没有这种感觉，他就会很难受，所以全市的人都知道，钟书记爱开会，没开会的日子很少。
钟响高仰着头，在众人的注目之下，平静地向最中央的那个宝座走去，然后坐下，把笔记本摆放在办公桌上，说大家没就等吧。
大伙笑了笑，说没有，刚好到点。钟书记扫视了一下与会人员，说那我们开始开会，今天会议的中心就是两个，第一，每位同志要制定好今年工作的计划，确定中心工作，确定工作的步骤，过三天把计划交到张静同志那里；第二，今年有两大建设要进行，一是银河文化之城的建设，由秦思民同志主抓，一是红色旅游线的建设，由新担任我们市的副书记李磊同志主抓。这两项建设都是中心工作，不许失败只许成功。在这里，我想提醒主管政法工作的同志，特别是唐金鹏同志，你们要为德都的建设保驾护航，以后凡是涉及科级干部以上的同志的问题，事先得向我汇报……
凡是涉及科级干部以上的同志的问题，事先得向钟书记报告，这是钟书记到德都之后的一贯作风。美名其曰保护党的干部，其实是当那些有问题的官员的保护伞。那个官员听话和他关系好，就可以得到他的保护，哪个官员不听话和他对着干，就得不到他的保护。
这不是权大于法，权力凌驾于法律之上吗？林子达因为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所以是第一次听到，觉得不可思议。他瞅了一眼斜对面的唐金鹏，感觉他脸上的肌肉似乎也在跳动。唐局长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有不同的想法？听说唐局长不畏权势，敢于打击邪恶势力，由兄弟市的副局长调任德都担任局长，应该是提拔重用。
散会后，根据钟书记的指示，各线负责同志得迅速组织召开会议，落实会议精神。
市政府会议当天下午三点召开，参加会议的是六个副市长和市政府秘书长副秘书长，就在市长办公室举行，由秦市长主持。等大家做好，新任市政府秘书长李磊把资料分发给与会的六位副市长。
资料上印的是市长和副市长担负的工作的详细情况，在资料的最后，他找到了自己担负的工作，
林子达副市长，负责文教卫工作。分管教育局、文体局、科技局、卫生局、新型农村合作医疗管理办公室、宗教局、档案局、史志办、电信公司、邮政局、传输局、移动公司、联通公司，兼任银河文化公司法人代表，抓好王母玉帝城的建设。
然后，林子达又从头开始，看各个副市长担负的具体工作。
秦思民市长：主持市政府全面工作，分管财政、发改、机构编制、审计、监察、城乡规划工作。
杨东方常务副市长：负责市政府常务工作，综合协调宏观经济、城乡建设、武汉市对口帮扶和应急管理工作。协助市长分管财政局、发改局、审计局、监察局。分管政府办公室(法制办、优化办、驻汉办事处、经协办)、人事局(编办)、劳动和社会保障局(人力资源办)、物价局、统计局、国税局、地税局、建设局(规划局)、房管局、城管局、国土资源局、外事侨务接待办、行管局、行政学校、公积金办、招投标中心、政府采购中心。联系市人大、政协、人武部。主抓劳务经济、桑蚕产业。市长交办的其他工作。
胡岳军副市长：负责农业农村和计划生育工作，统筹协调农业特色产业建设。分管计生局、农办、农业局(能源办、蔬菜办)、林业局(林特产业办)、水电局、民政局(老龄办)、扶贫办、畜牧局、农机局、经管局、气象局、残联。联系国家烟草专卖局、省市扶贫和新农村建设工作队。主抓蔬菜、林特、畜牧产业。市长交办的其他工作。
王小华副市长：负责商贸流通、市场监管、移民和南水北调工作。分管商务局、粮食局、供销社、工商局、药监局、盐业公司、移民局、南水北调办、水电产业办。负责协调夹河关、孤山、天河流域水电站建设的相关工作。联系工会、共青团、妇联、科协、工商联等群团组织。主抓水电产业。市长交办的其他工作。
陶亿成副市长：负责公安、社会稳定、教育、广电和精神文明建设等方面的工作。分管公安局、司法局、教育局(教育督导室)、广播电视局(台)、广电网络公司、烟草公司、烟叶公司、烟办。联系法院、检察院、武警中队、消防大队。主抓烟叶生产。市长交办的其他工作。
程思敏副市长：负责工业、招商引资、交通、旅游、金融工作。分管经委(矿化办、招商局)、工业园区管委会、交通局(公路局)、高速路协调办、旅游局、安监局、环保局、质监局、国资公司(投资开发公司)、企改办、人行、银监办、农行、建行、农发行、信用社、保险公司、供电公司、石油公司。主抓工业和旅游产业。市长交办的其他工作。
徐湘昆副市长：负责国家烟草专卖局对口帮扶的联络工作。协管扶贫开发、烟草公司、烟叶公司、烟办。市长交办的其他工作。
李磊秘书长：协助市长、常务副市长处理市政府日常工作，主持市政府秘书处全面工作。市长交办的其他工作。
范子良副秘书长：协助分管副市长抓招商引资工作，协助秘书长工作，分管秘书处。市长交办的其他工作。
接下来，秦市长就是把文件上的内容念了一遍，然后做些强调。他特别点到林子达的工作，说王母玉帝城的建设刻不容缓，要求他尽快列出行事历，一项一项地去落实。
会后，林子达回到办公室。刚坐好，秦市长进来了。以前，秦市长找自己，都是要秘书来找，或者打电话要他去，现在身份变了，秦思民找他的方式也变了。
林子达急忙起身，把一把沙发推到办公桌前，请他坐。蔡筱筱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新的紫砂壶杯，泡了一杯茶，送给秦市长。
见办公桌上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紫砂壶杯，秦市长笑了笑，说子达，你哪个时候开始喜欢上品茶了？
就这一句问话，让林大达感觉到秦思民的距离和自己很近了。在他的身后，自己由一个小小的秘书，一直干到副市长，林子达总是仰望着他，觉得他是主人自己只是公仆。没想到，这种感觉随着自己的身份在慢慢改变，甚至不复存在。
秦公笑话了！这句话从林子达的口中脱口而出，没有半点做作，也没有半点忸怩。我哪会品茶，是蔡秘书帮我买了茶杯茶叶，我才有机会喝上可口的毛尖茶。
蔡筱筱一脸微笑，站在一旁听着林子达的肯定。
秦市长对秦公这个称呼似乎很满意，笑了笑说子达，看样子我这个越俎代庖没错，你是得考虑下个人问题了，别人也许不了解你，我是了解你的，如果确实没感情了，可以作另外的考虑。
林子达不想当着自己的秘书聊个人问题，忙岔开话题，说秦公找我，是不是关于银河文化城的事？
秦思民醒悟过来，忙说是的是的，我想和你谈谈银河文化城的建设的事。你是银河文化城的总设计师，你给我谈谈，具体做些什么事？
考虑到原来答应过把芙蓉温泉的开发权弄给她，没想到事情有变，可还得给她一个交代，林子达想到了一个回报的方式，于是说，秦市长，我想到了一个把德都市达牌子打响的主意，搞一个王母娘娘形象大使的选美活动，您觉得怎么样？
搞选美活动，肯定有美女出现，有美女出现，就是秀色可餐，可以秀她一把，说不定还可以上铺。想到这，秦思民马上来了兴致，说子达，你这个点子不错，既可以选拔人才，又可以增加德都市的知名度，我大力支持。
见得到了秦市长的肯定，林子达兴致勃勃地说，秦公，我准备把形象大使选拨赛作为银河文化城建设的第一炮，来个一鸣惊人。等有了影响力之后，再以市政府的名义，举办第一届国际银河文化节，把德都推向全国，乃至全世界。
好好好……秦思民连声肯定，说子达，好好干，周森可以成为全国最年轻的市长，而且还在升职，有可能成为省管干部，你干出了成绩，组织上肯定会看到的。对了，下个星期市教育系统工作大会你代表市政府去参加，好好肯定一下范德贵同志的工作。
林子达突然明白，秦市长到自己办公室来，就是为了讲这个意思。这个范德贵，看来和秦市长的关系非同一般，要把他整下去还有点困难。既然如此，还是低调一点，到了时候再出狠手，把他整下去。想到这，林子达说，秦公，您放心，范德贵同志是各科局领导的表率，我肯定树立典型，号召全市万多名教职工向他学习。
唔！秦市长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出了办公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