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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不可告人的事

0不可告人的事(1)

这些可恶的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闹事,太可恨了!进了办公室,胡汉山一边泡牛奶,一边痛骂。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把人的耳朵都震聋。胡汉山放下杯子,坐到老板椅上,用手捂住耳朵,不理睬他们。

刚才我看见一个人闪进了楼,肯定是胡主任,他不见我们,我们就守在办公室门口,等他出来。有村民在外面故意大声说着,想要胡汉山听见。

迷糊之中,胡汉山听到了这些话。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若被他们堵住,首长来了怎么办?胡汉山从椅子从一窜而起,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思量对策。

听他们的口气,今天如果不给他们钱,是不会罢休的。想到危险性,胡汉山不禁咯噔了一下。幸亏今天有警察在这里执勤,不怕他们。胡汉山急忙拨通万毛的手机,告之情况,请他马上带警察过来,以防万一。

要出警做就有回报!接到胡汉山的电话,万毛满心高兴,马上从温泉度假村那边,带了四个警察过来。见胡汉山办公室门口围着许多村民,他气势汹汹地冲过去说,让开,让开!

这群村民正是何大炮他们,不过,这次多了个人。黄紫菲来的时候,把情况告诉了方力老师,说政府的领导玩文字游戏,怎么办。

方力屡受打击,本不想多事,见紫菲可怜,便说这事不难处理,高一高二放假了,高三没开阅读课,自己正好有时间,可以和她一起去论理。于是,黄紫菲把方力老师也带去了。

如此嚣张的警察,太令人气愤了。方力莫名地愤怒起来,一股豪气从心头涌出。他几步冲到村民们的最前面,大声说,老乡们,为了伸张正义,警察都为我们助威来了,真的太感谢我们的人民警察了。

万毛以为是来挑衅的,正要教训人,没想到这小子给他们戴了一高帽子,还真不好马上发作。他尴尬地笑了笑,松弛了一下绷得紧紧的脸,也大声说,老乡们,你们不要焦急,拆迁款迟早会给你们的。

黄紫菲明白方力老师用了一招以退为进的招式,也学他的样,可怜兮兮地说,警察叔叔,大过年了,我们这些拆迁户要住的地方没住的地方,要吃饭的钱没吃饭的钱,胡主任答应给我们赔偿金了,我们是来取钱的。

这不是一群社会弱势群体吗?

万毛听了,更不好发作,忙说,既然胡主任答应给钱了,那还不好解决,一个发钱,一个领钱,不就得了。

可能是觉得有警察在场,自己安全了,胡汉山打开办公室的门。

门一开,村民们一窝蜂挤了进去,把胡汉山堵在办公室,吵着嚷着要他给钱。何大炮猫了一眼办公桌,见上面依然有一杯牛奶,正冒热气。一股淡淡的奶香味传来,令他吞了一次口水。

胡汉山头脑有些发涨,火气冲冲地说,我告诉过你们,白条上明明写着过大年前给钱,现在来吵,有什么作用?

方力从何大炮手中接过白条,扬了几下,讥笑说今天是腊月二十四,过小年的日子,再过几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总不至于真要我们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去你家拿钱吧。

大年三十晚上上人家里要钱,按乡里人的说法,那是讨债!村民们听了,哄笑起来。

因为被讥笑,胡汉山的脸红了,为了压住火气,他拿起杯子就喝。没想到牛奶太烫,烫得他就是一跳,牛奶从杯子了撒了出来。

好可惜!何大炮心痛起来。

见胡汉山的气焰没那么高了,方力趁机说,作田完粮,养崽供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们占用了老百姓的土地,就应补偿老百姓的损失,为何迟迟拖欠?

方力左一句政府不应该,右一句领导不应该,把胡汉山说得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他一恼,干脆耍起无赖,说白条上已经写清楚了,可以是任何时候付钱,我想哪个时候给就哪个是够给。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不和你论理,你说最多的理也没用,这回轮到方力干瞪眼了。办公室里多了一些度假村的干部,还多了一些警察,他们站在一起,作胡汉山的后盾。渐渐地,见自己这边的势力强了,胡汉山没那么怕了,点了根烟,挑衅似地吞云吐雾起来。

何大炮在一旁急了,忙说,你这不是糊弄人!

胡汉山吐了口烟,说我弄你干嘛?我就是弄自己的急巴,也不会弄你。

一些人轰然大笑,肯定是胡汉山这话给了他们无比的快乐。

胡汉山心想,我要骂当官的了。狗日的当着这么多人骂我是急巴,我是个鳖也要鼓鼓盖儿,发发气。他觉得喉咙有点发痒,很干很干的,瞥见桌上的牛奶,顺手端起杯子就喝。

猪猡,你没长眼睛啊,这是老子的杯子!见村民居然敢喝他的牛奶,胡汉山破口大骂。

何大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端着杯子怔怔地站在那里。过了一会,他放下杯子,讪讪地说这不是人用的杯子吗?

格老子的,你居然敢骂老子?胡汉山从座位上冲出来,抓住何大炮的衣领,一拳过去,打在他的脸上。

何大炮一个趔趄,顺手抓住胡汉山的衣服,才没有摔倒。

好啊,你敢回手!胡汉山又是一拳过去,想再打他的脸部。何大炮急忙闪避,回扛了他一下。何大炮本是退伍军人,有些蛮劲,这一扛,胖乎乎的胡汉山哪里受得了,哐当一声,跌倒在地。

好啊,你敢暴力袭击政府官员,万所长,快,快把他抓住。胡汉山莫着摔痛了的腰部,恶狠狠地说。

好事来了!

万毛手一挥,四个警察一拥而上,把何大炮牢牢控制。

我无罪,我无罪!何大炮急得大声喊叫。

整个过程,村民们亲眼目睹,何大炮喝胡主任的牛奶是事实,可不至于被打。在被挨打的过程中,他出于本能,回了下手,却被扣以暴力袭击官员。不许抓人!方力愤怒了,急忙吆喝大伙前去解救。

村民有上百数,警察和干部还不到十人。这样一来,胡汉山他们肯定出于劣势,被村民们推来搡去,搞得晕头转向。

胡汉山使了个滑头,急忙溜出办公室,通过手机向秦宗权汇报情况。

这还得了,村民居然公然聚众暴力袭击政府官员,暴力袭警,这不是反格命又是什么?要是被前来凭吊的首长看见了,肯定会说郎市治安混乱,为政者措施不力。这股风气,必须狠刹,免得蔓延,影响郎市的光辉形象。

秦宗权一声令下,命令度假村及其附近的特警、交警、公安民警火速赶到灰汤温泉度假村办公楼三楼,逮捕闹事的村民。

这些地方的警察本就全副武装,随时待命。听到指挥中心的命令,他们火速奔赴目的地,增援被困官员。一进办公楼,他们手执警棍,朝那些还在推搡的村民一顿乱打。

见增援的警察来了,胡汉山急忙向他们靠近。一个警察以为是来袭击他的,抡起警棍朝他砸去。警棍落在头山,痛得胡汉山眼冒金星,血,从他的额头流下。

不要打他,自己人!万毛急忙喝住还要下手的警察,把胡汉山拉到警察堆里,保护起来。

警察有百多个人,又有警棍,村民哪是对手,没有多久,他们都被打得蹲了下去,不敢站起来。万毛命令,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不许站起来,谁站起来教训谁。

村民们老实了,乖乖地蹲着,用双手抱着头。黄紫菲的动作稍微慢了一点,头上就挨了一警棍,痛得晕倒在地。方力急忙过去,抱住她,急切地问她怎么样。

鲜血,从姑娘的额头流下,淌过脸部,滴到地板上。黄紫菲流着眼泪,说这钱我不要了。

方力摇了摇头,说人间自有正道,这钱我们得要。

见村民们老实了,胡汉山得意起来,指着他们说,我再三警告过你们,不要和政府作对,不要与人民为敌,这下好了,暴力抗法,暴力袭击官员,暴力袭警,这是严重违法行为,是要判刑的。

头部的疼痛使得他的脸部都变了型,他觉得脸部有流,用手一莫,一看,手上全是血。都是这帮刁民害的!胡汉山扫视了一下,用手指了一下何大炮、方力、黄紫菲等人,说,把他们带到拘留所去拘留,其他人集中带到派出所进行教育,明天上午释放。

带这么多人到派出所,哪有这么多禁闭室?万毛急了,忙附到胡汉山的耳旁说,兄弟,你这不是害了吗,我哪有这么多地方关人!

胡汉山愣了一下,也附到他的耳旁说,兄弟,不关住他们,首长来了,他们告状,秦市长肯定饶不了我们。

万毛听了,只得答应。何大炮、方力、黄紫菲被警察扣上手铐,上了警车,呼啸而去。有些村民想不通,想不走,马上挨了警棍。万毛威胁说,想挨打的,你就不走。这样一来,谁还敢不走?

没有多久,温泉度假村办公大楼又安静如故。

太阳快到中空,阳光更加明媚。阳光下,度假村里的腊梅因为没有冰雪的映衬逊色了几分,而玫瑰却依然开得热烈而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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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第三节课,学校广播里通知,全校通学生马上离校,明天照常上课。

冷不丁地听到这个通知,老师们有点奇怪,搞不清是什么原因,要通学生提前放学。不过,不要上课,通学生们倒是高兴,在校园欢呼。从楼上飘下一个纸飞机,学生们也要狂呼一会,何况是这样的好事?

有老师说,是不是甲流疫情加重,控制不住了,我孩子所在的幼儿园也在上午提前放学了。她的话音刚落,许多老师附和,说肯定是的,我孩子的学校也提前放学了。

看样子,提前放学的不只有郎市一种,还有许多学校,包括幼儿园、小学、初中。这段时间的甲流弄得人心惶惶,全市所有的学校统一行动,每天学生进行晨检,测量体温,所有的学校都实行封闭式管理,不允许外来人员包括家长进出学校。

据专家说,甲流重症患者有可能死亡,老百姓当然不敢马虎。听说是甲流蔓延导致学校放学,老师们非常担忧,有孩子在市区的,马上打电话回家询问情况。问自己的孩子感冒没有,问自己的孩子体温是否正常,如果是正常,他们才些许放心。如果是不正常,他们马上请假回家,带孩子去医院检查。一时间,弄得老师们、家长们惶惶不已。

因为没有小孩,文灿倒是自在,吃完中饭,悠哉游哉地在宿舍睡午觉。

杨亿有了6个多月的身孕,肚子大的,在医院做了个彩超,说是双胞胎,很健康。自从确知这个情况,文灿再也不敢和她过性/生活,担心动了胎气,影响宝贝。

过掼了性/生活的男人一下子不过性/生活,就像刚断奶的婴儿,肯定不习惯。个多星期下来,文灿是爱火难耐,受尽了折磨。老婆怀孕期,是男人最容易出桂的时期,这话不假。

不过,文灿从没动过去街头找小妞的念头,至多看看A片,过过干瘾。当然,独处的时候,他会想起和平安的浪漫之夜,想起和平安的那次缠缠。

她会想我吗?现在的情况怎么样?睡完午觉,因为约好要和肇事司机田明亮见见面,文灿决定顺便去医院看下她。

出了校门,走到牌楼口,文灿看见有两个中年人站在那里。见他来了,两个中年人怪怪地看了一眼,没有作声。可是,当另外一个人走到牌楼口的时候,他们却迎上去,问他去干什么。

怎么回事,甲流真这么恐怖,连外出都要登记?

公共汽车站在牌楼口前面50米的地方,那里居然站有两个交警,正在密切关注路面的情况。

文灿的心更加惊慌,觉得自己不该出校门。外面的甲流如此严重,要是染上了这种病,那是害人害己。不对呀,既然甲流这么严重,他们怎么没带口罩?

除了多了几个交警之外,其它似乎没什么不正常。文灿收回退却的脚步,继续向公交车站走去。

没有多久,公交车来了。文灿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车里的乘客不是很多,还有好几个空座位。

行了十多分钟,公共汽车就靠边停了下来。刚开始,乘客以为是下客。可是,车上没有下客,而且停了好久都没有启动。前面停有车辆,难道是堵车?今天怎么这么晦气,居然堵车?开始有乘客埋怨了。

停留的时间越来越来,后面的车辆越来越多。文灿探出头看了下,一眼望不到尽头,估计有上百辆车了。别看这里的路况不是很好,这条公路是国道线呢。来往车辆这么多,堵十分钟都不得了,更何况堵了半个多小时。

有下去打探情况的乘客回来,说前面有交警执勤,等下有中央首长经过这里,进行交通管制,禁止车辆通行。

奶奶的,什么狗屁中央首长,这条路这么宽,犯得着堵住别人的车,不让过吗?有乘客高声叫骂起来。其他乘客也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说这世道太不地道了,当官的和当老百姓的就是不同。

当官的和当老百姓的肯定要不一样,要不然,谁还会争着去当官,哪怕是小官。古代的尧舜禹之所有把王位都让出来,不是因为他们高尚,而是无利可图,现在的小县长,不,小乡长都成为炙手可热的职位,是因为有利可图。

一群小农民,文灿很为他们的幼稚可笑。忽地,他想到今天的一些怪事,难道和中央首长的到来有关?

提前放学,村干部站岗放哨,交警马路执勤,放在一起,不就可以解释了吗?对,肯定和中央首长来有关。文灿很为自己这个发现而高兴,闭上眼睛,啥也不管,开始睡觉。

终于,车动了。文灿看了下手机,整整50分钟。至于首长的车队过没过,他并不知道,因为看不到,也没机会看到。

半路上,肇事司机田明亮来了个电话,说因为交通管制,自己的大巴车会误点,要六点左右才能到。文灿看了下时间,赶到市区,估计不到五点,还是先去看下平安再说。

赶到市区,已经是夕阳西下。起风了,黄叶翻飞,在空中狂舞。文灿急忙竖起衣领,想挡住脸部,以免被落叶袭击。

11病房里另外一个病铺已经空了出来,估计病人是出院或者死亡。西门平安呆坐着那里,非常木然,连文灿进来了,也没多少反应。

平安,我看你、看你父亲来了。文灿说。

哦,您来了。过了好久,西门平安才反应过来,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西门豹的情况更加糟糕,整个脑袋已经肿大,渗水更加严重。眼睛已经没了精神,间或一轮,表明他还是个活物。

老师,我受不了,我想回去,我想回去!西门平安有点歇斯底里了。文灿急忙把病室门关上,蹲到她的面前,安慰说,平安,我不是来了嘛。

西门平安扑过去,一把抱住文灿,呜呜地哭了起来。

好啦,好啦。文灿拍了拍她的肩部,轻声说。

我爸爸是在等死,钱早就没了,现在每天就输几瓶盐水,因为没工钱,请的钟点工也走了,我也不想活了。平安前言不搭后语地哭诉了一番,弄得文灿心头很不舒服。

自己能为她做点什么呢?什么也不能,除了同情和感叹外。西门豹是救不活了,还是让活着的人少受点罪吧。文灿想了想,柔声说,这样下去,你爸爸是受罪,你也是受罪,把你爸爸送回老家,好吗?

不,我要陪我爸爸在医院过年。平安摇了摇头,说。

今天是腊月二十四,再过五天就过年了,春节单位上班的时间一般是正月初八,这样一来,还得在医院住上半个多月的时间。文灿耐心地解释,希望她改变主意。

你走,你走,你厌烦了,你走!突然,西门平安推开文灿,愤怒地说。

这样下去,钱花光了,人也死了,受罪的就是西门平安。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却遭到她的指责。文灿怔住了,半响没有出声。

可能是觉得自己过火了,西门平安坐到铺沿,默默垂泪。

唉,父女连心,毕竟西门豹是她的父亲,可以理解,不能生她的气。文灿做了下自己的思想工作,说,平安,过年的时候,到外面去吃饭不方便,我帮你买套简易的餐具回,那几天你自己弄饭吃。

不等西门平安认可,文灿急忙出了病房。

医院门口除了餐饮店和住宿的地方,就没其他商店。去了好远的地方,文灿才看见一个叫“天恒量贩”的超市。刚到路口,他被警察堵住了,说是这个路段从今晚6点到明天9点实行交通管制,任何车辆任何行人禁止通行。

奶奶的,这是什么世道,到处是交通管制,这个领导来干什么?文灿诅咒了一番,只得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看那里面能不能买到要买的东西。可一进小巷,他就傻了,一路过去,除了“性保健用品”的灯箱招牌外,就是“钟点房”灯箱的招牌,此外没有别的商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