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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江北医馆

从杜辛夷的房中出来,杜景胡便带着昌荪与江离换了地方。

听闻昌荪对尸洞被毁一事的分析,杜景胡的脸就像是门外依旧阴阴的环境。忽然露笑,就像拨开云雾的初阳,给人以慈爱的感觉。不问自招:“还有老夫,老夫也知此事。”

杜景胡是先帝与太后身前的红人,也颇得家父称赞,昌荪自是不愿意怀疑,忙道:“叔父言重,贤侄等未敢怀疑叔父。叔父医者仁心,再者放火应是昨夜,叔父今早才从小侄这里得知。”

杜景胡摇了摇手:“并非,此事小女昨日回来提过,不过一直下雨,老夫打算待雨停派人去衙门,没想到已有人报了案。此案看来贤侄与提刑官大人要费些心力了。”

“说起来,此洞是杜小姐最先发现。不过杜小姐当时受惊吓模样,又是个女子,根本不可能是凶手。”江离如是补充,心中却多疑。昨夜碰巧去散心,可不甚巧?那满鞋泥泞,难免成证。

“季元兄说的对。小侄的人今日到了户县,知县大人也安排了住处,便不再打扰叔父了。”

“贤侄客气,粗茶淡饭,倒是怠慢了。”杜景胡笑道。

“老爷,官府里来人请钦差大人。”

正说着,管家便进来传话。杜景胡笑谈着起身,送昌荪与江离出门。

将将出门分别之际,松萝着急忙慌地跑了回来,不待喘匀气,便急道:“老爷……医馆,有,有急诊。”

杜景胡愣了一下,不解道:“医馆不是闭了?”

“急诊,人命关天,花椒把门开了……”松萝大喘气道。

“那便不耽搁了。”

杜景胡匆忙赶到之时,医馆里一股灰尘气涌入鼻中。这医馆确实是好久没开过了。

戚子和元棠师尉坐在医馆两侧,杜景胡来不及先给他们打招呼,叫着花椒径直绕过医馆右侧的屏风。进去便愣住了,随后欣慰一笑。

只见床上躺着个七旬的老爷子,小孙子在旁哭的稀里哗啦。已经有人在诊治了,是戚荆,花椒正在打下手。花椒应着杜景胡的话,手下未停。

戚荆已给病人施过针,排了毒。此时正在处理他的腿伤。动作娴熟丝毫不拖泥带水,下手谨慎不含糊。

杜景胡便瞧着他一点点弄,双眼逐渐湿润。又想起了二十几年前,这个小屁孩儿最开始学医是一点都不正经。

不过还没站一会儿,便又有患者上门,一个个嘴里止不住地感叹。

“杜大夫,您可开馆了。”

“杜大夫,我这两日上吐下泻,您且瞧瞧是怎么回事?”

……

戚荆将药方写罢递给花椒,这才结束。到后面去洗了个手回来,看见满医馆的患者,杜景胡坐诊,一个个看过,连元棠和师尉都在帮忙,不由惊叹。

好容易找到戚子身边坐下,松萝抽空送了杯茶来。

“便说学医之人哪儿有不治人的,十叔今日算是破了戒?”戚子假装一本正经道。

戚荆睨了他一眼:“只是不喜欢,也非什么戒律,哪儿来的破戒一说。”

“车前草替爷爷谢谢大夫!”之前那个小孙子扑通一声跪到戚荆面前。

戚荆一惊,将茶盏放下,起身扶起,笑道:“医者救人乃常理,不必如此大礼。你叫车前草?谁与你取的?”

“爷爷取的。爷爷靠采药为生,说车前草最好活。”车前草抹了抹眼泪解释。

戚子见这孩子令人怜爱,不禁也攀谈一句:“家中就你和爷爷么?”

车前草点了点头:“爹娘早年病死了,只剩下我和爷爷了。”

杜家医馆也就开了那么一日。戚子他们从杜景胡口中得不到半点有效信息,尸洞一案也毫无头绪,所有事情又陷入了沉寂。

这夜,杜辛夷在房中的密室里踱来踱去,因为杜兰扇又跑了出去。老规矩,她躲着,女萝去找。

最近杜兰扇跑出去的频率有点多,让她着实头疼。至目前杜辛夷也没有真正接触过那些人,但从女萝和松萝那边的意思,他们却是盯住了她。

如此,又想到那夜,她准备去烧毁尸洞,却发现父亲先她一步。不想那天松萝收拾鞋子时,正好那个钦差看到,既然已有破绽,她便索性让松萝将鞋子不加处理地给扔了,等着有心人来找她。如今也没人来找。

她已经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真凶一日找不到,父亲便有暴露的风险,不如直接全引到自己身上。

不过更让她惊讶的是,二姐竟喜欢上了江离,他们明明没有见过面。而且大庭广众之下,二姐还做了那种事。说起来,那日二姐出去后便不肯回来,她就只好躲在这里,现在二姐好像不愿再回来了。这种变化难不成也是因为他?

正思索间,听见上面传来的脚步声。须臾,石门被打开,细听脚步声却是陌生非常。心下一沉,巡视四周并无可藏之处。慌乱间,那人已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江离。

江离蒙面,趁女萝和杜辛夷出去潜入房间。在墙上摸索许久,忽然摸到个微微凸起之处,心中疑惑瞬间落定。

他倒是要看看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人。

稍一用劲推进,门墙升起,露出个漆黑的甬道。

江离回首查看一番,小心翼翼地潜入,身后石门自动落下,乌漆墨黑的环境,只有尽头传来微弱的光线。双臂一舒,难以展开,看来甬道并不宽,暗暗估量约有三尺。

双手扶墙,步步小心,没几步便到了光线范围内,环视简陋的石洞,难以藏人,但他可以感受到有目光在盯着他。试探着走至中间,竖耳明目,警惕周围的变化。

忽然背后传来声响,他警觉躲过,不明物略过耳边,发出呼呼风声。偏过转身,行动之迅速让偷袭之人来不及做其他反应。

江离与偷袭之人做好对峙,却一下惊了魂。

昏昏烛光下,一女子惊恐地双手拿着枕头对他,身子弓起,就像一只时刻准备攻击的猫。然而,那张脸,真真是触目惊心,溃烂不堪,还泛着盈光。

察觉到他目光里的嫌弃,女子忽然暴躁起来,一臂遮脸,一手挥着枕头咿咿呀呀地恐吓他,身子激动到颤抖。

却原是个哑的。

“姑娘息怒,在下不会伤害你,不知姑娘为何被困此处,在下这就救你出去。”江离急忙应对。之前认为这里隐藏着什么重要人物,现在看来倒是像被困了个受人虐待的可怜女子。

女子听闻,并不领情,继续挥着枕头。

“莫非姑娘不是被困在此处?可明明在下被托来此处救姑娘。”

女子稍稍安定下来,皱眉看他,像看怪物一样。

江离也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她没眉毛也不知她是不是在皱眉,但眼神他能领会几分。忽然,他想起前几日和杜辛夷在山间雨路的对话。

治脸的山花,难道杜辛夷冒险采药就是为了她?

“是在下莽撞,看来姑娘不是在下要救的人,姑娘受惊,在下这便告辞,还望姑娘勿将此事告知他人,感激不尽。”

说罢,江离又扫视一圈室内情况,转身离开。甬道走过一遍也熟了许多。在门上发现了孔洞,看了看外面,并无人回来,立刻找到机关开门而去。

听到石门落下,杜辛夷方放下心来,直起身走回床前,将枕头往床上随意一丢,暗暗咬住后槽牙。

便是来人蒙着面,她的耳朵却不是聋的,眼睛不是瞎的,声音身样定是江离无疑。此次他竟打探到这里,时机选的如此之好,看来是早就盯住了她。

正思索间,石门再次响起,她机觉跳起,抱着枕头又躲回暗处。

“小姐,小姐?”

是女萝。

杜辛夷放松,从暗处走出。

女萝皱眉,语中多为担心:“小姐,适才我回来见一蒙面之人从房中逃出。他可有发现这里?”

杜辛夷点点头:“他便是直奔这里的,看来是有什么蛛丝马迹被发现了。来人是那位江公子,借口是来救人,分明是对此心有疑惑前来查探,幸好今日是我在这里,装哑卖弱混过去了。”

女萝目光如冰:“此人三番五次这般,留不得。”

留不得么?

杜辛夷回想与他相交的种种。为人正直不错了,一番侠肝义胆,倒是好君郎。不过也是徒慕外表之人罢了。想来也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己这张脸自己都想唾弃,他还能镇定应答,语中不露嫌色已是不易。

“既然他们想发现些什么,便让他们发现些什么罢,他们怀疑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此被动倒不如主动起来。”杜辛夷淡然地整了整衣衫,“二姐可回来了?”

“还没有,害怕她回来了,就回来瞧瞧,不想撞到有人潜入。女萝这再去找。”

杜辛夷一顿,捏着衣角表情狰狞。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祥地预感。在杜兰扇喜欢上王舒之时,她也是这般频繁出去,然后县里便开始失踪姑娘。

一阵酸楚自心底涌上,强压着才问:“告诉爹了么?”

女萝心底也突然有了异样,她似乎可以感受到杜辛夷的伤心难过,语气也温柔许多:“这次要跟老爷说一声吗?”

杜辛夷停了停,烦躁一叹:“算了,不用了。你尽快找到二姐,不要再出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