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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再见启明之神

魔晶石是大自然界中储存着充沛魔法力的矿石,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就像是自然生成的魔法电池,许多例如魔像、炼魔熔炉等构装生物和魔导机械的动力来源。只要手握魔晶石和相应的魔导机械,普通人也能像强大的施法者那样操纵自如地运用魔法。比起法术卷轴和加持了法术的护身符等魔法道具,方便不知道多少倍,要知道,即便是那些法术卷轴和护身符为了方便非施法者使用而设计成无须注入魔力也能启动,但也要求使用者具备一些基础的文化知识(例如法术卷轴就需要将写在上面的启动语念出来)。光是要具备文字阅读能力这道门槛,就能把萨尔拉大陆这时代里九成九以上的人给刷下来。

便捷的功能,极低的产生率,以及广泛的应用,使魔晶石的价格一直高居不下,这点在启明之神注入盖洛普大脑的知识,或者母亲蜜妮安告诉他的逸闻趣事中都得到印证。

“呵呵,先生,您说笑了。如果您是一位施法者,应该明白行情一般是一斤魔晶石兑换二十斤黄金。”侍僧女孩仍旧笑容灿烂,“要是价格不符合您的心意,还有其他价格的魔晶石,这块一千格雷单位的中号钮扣式,售价是十五枚金枚头。”

“不能便宜一点吗?”盖洛普打开芙丝翠儿发给他的那袋金币,点数算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三十枚金狼头,他的声音充满苦涩。

“抱歉,这价格是神殿总部定下的。我也很想把祭司大人交给我看管的货物售卖出去,尤其是卖给像您这样的大美人,可我只是一个负责扫扫地、刷洗神像金身的小小侍僧,真的是爱莫能助啦。”侍僧女孩无奈地歪着臻首,一副衷肠相诉的模样。但不知道怎么的,盖洛普听上去总觉得她在说“钱在你手,货在我手,觉得价格不合,你可以不买啊”。

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盖洛普都是一个讨厌在买卖东西时和别人讨价还价的人,然而来到这位面的第一次砍价居然可耻的失败了,还是败给一只年龄比他还小的萝莉手上。但他是抱着一定要买上一块魔晶石的信念而来到神殿的,这事关一个乌托邦的实验,只好咬牙出一回血了。于是在侍僧女孩那一声天籁圣乐似的“谢谢惠顾”中,十五枚金狼头被塞进了一只上了锁的铁箱,而盖洛普的天鹅绒钱小袋里多了一块指头大小的魔晶石。

盖洛普不时用缰绳调整踏雪的前进方向,一路回到自己家门口。他翻身从踏雪背上跳下,打开家门并牵着缰绳把踏雪拉入屋内。踏雪在大厅内绕了一圈,四处嗅闻着气味了好一会,回来盖洛普身边蹲坐下来,然后吐着粉红色的舌头向主人摇尾巴,似乎对自己的新家感到满意。

“被人类驯化了的狼,其实就是狗啊,就算体型放大了也是一个样子。”盖洛普自言自语地苦笑着走到踏雪面前轻轻抚摸一把,随后替踏雪卸下鞍具,换来的是踏雪亲昵的舔拭。

“踏雪,够了够了。跟我来吧。”受不了这番热情的猎人推开战狼,摸出手帕拭去沾到脸上的唾沫,又锁上大门,对踏雪招招手,便转身往内屋走去。通体洁白的战狼随即紧跟其后。

一人一狼穿过客厅,直上二楼的卧室,盖洛普顺手关上房门,告诉踏雪:“来,看看能不能带你进去。”接着一手按在踏雪的脑袋上,念出进入乌托邦的启动语。眩晕的下坠感再一次出现了,盖洛普努力地想站稳身子,几经努力还是跌坐在地上。这种仿佛从山崖上失足落下来的感觉,他目前还是难以适应。

这几天一直跟芙丝翠儿他们呆在一起,别说呆在乌托邦,连进入其中的时间都找不到。现在终于有时间好好整理一下杂事。这次他直接把传送的目的地选在了乌托邦的核实房间——控制室,按照启明之神植入他脑海的知识,乌托邦设有连接各个房间的传送门,可使呆在里面的人快速移动,而作为乌托邦的主人,盖洛普只要想像自己想去哪个房间然后念起启动语,便能从外界直接传送到相应的地方,免去了寻路之苦。

传送刚结束,一股温暖而庞大的元素波动扑面而来,让他的精神立刻振奋起来。

“这也太夸张了吧?”盖洛普发现面前自己置身于城镇广场一样开阔的空间内。这空间的正中央是一根以黑耀石为材质的方尖塔,远远望去,四人合抱粗的塔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厚沉和神秘,塔身一路延伸至圆形的黑色穹顶。穹顶上面刻镂着数不清的复杂纹路,一道道魔法白光沿纹路移动时宛如闪烁着万点繁星,启明之神的知识告诉他,这些纹路构成了不同功能的符文,每当需要进行不同的作用时,施法者只需启动相应的符文,那时候穹顶便如璀璨星光的天河。而与之对应的是自塔底向外蔓延的、半径超过十八丈的魔法阵,整个半位面的存在与运作由这个魔法阵支撑。

踏雪亦呆在旁边,警惕地东张西望,好像对自己为什么突然来到这里感到困惑不解。

“不会有事的,跟我来。”盖洛普搂着踏雪抚摸一会,把它的情绪安抚下来后,径直走向方尖塔的基座,一颗打磨得无暇透亮的白水晶宝珠从神坛上漂起,悬浮在与他胸膛平行的高度上。伸手按触水晶宝珠,一道光幕自宝珠内射出,在他面前展开,两列兽牙文字出现在光幕的正中央,上面一列是存储在方尖塔中的魔法力总储量,而显示总储量的数字正随着时间不断减少而流逝,下面一列数字则是标注着乌托邦距离消耗完先前储备的魔法力而崩溃的时间,而且很亲切地切换成年月日时分秒这样的单位进行着倒计时。

“我还有五个月零两个星期的寿命……”盖洛普以手抚面,虽然此事早被启明之神告知,但亲眼看着代表自己剩余生存时间在一秒一秒减少,总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神坛上有若干个形状和大小不尽相同的凹槽,那是镶嵌各类宝石用作为乌托邦充能或者扩展功能的插口。取出怀揣在天鹅绒小袋里的魔晶石,把这块切割成六角形的宝石镶嵌到对应的凹槽上。

光幕上弹出一句兽牙文字的询问——“确认为乌托邦充能吗?”

“确认。”盖洛普话音刚落,嵌入凹槽的魔晶石绽放出一团令人眩目的七彩霞光,稍微过片刻,光芒暗淡下去,原本清澈蔚蓝的魔晶石如今变成一块颜色灰黑混淆的普通石块,而光幕上显示的时间则增加了两个月。

“这么贵的东西才延长两个月的寿命?治疗癌症的化疗都没这么坑爹啊!”如今盖洛普觉得自己没有砸烂点什么是已经很有修养的话,那么大喊大叫一番表达不满则是必要的发泄。对于他目前的财政状况,在启明神殿一咬牙买颗魔晶石已经是割肉了,现在面对令人失望的充能结果无疑令盖洛普心头滴血。

那好歹是一千格雷单位的魔晶石。对于盖洛普来说已经是一股了不得的庞大能量。

盖洛普那回荡在控制室的怒吼余音未散,翁声翁气的声音冷不防从背后传来:“这就是我为什么提醒你尽早建立祭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