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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把朝圣者留下

娱乐消遣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工作劳动才是人们的日常。星期一的到来宣告着又一个星期的工作的开始,暮林镇的居民们回味着昨天那场精彩的足球赛,同时带着对下一个星期足球赛的期待各自忙碌起来。毕竟当下已到七月,开春种下的作物快差不多能收获了,好腾出农田到八月的时候播种玉米这种兽族世界的主粮。

码头区与集市之间的通道处盖起了一座两层高的木屋,上面悬着男爵的龙旗,一个白色的木板牌匾上用黑色加粗的兽牙文写着“招聘所”,门外还有四名领主卫队的士兵把守着,让外来者一看便知道这处地方是当地领主的一个“衙门”。

在盖洛普带着乌托邦住户们乘船去四塔堡不到一个星期,就有各式各样的外来者或坐船或走路来到暮林镇,这些人还不是那些听说盖洛普的善行而为寻得一处立锥之地的拉比特流民,而是伍芙尔同胞……披甲执锐的冒险者或者雇佣兵,手握法杖身穿围裙式法袍的启明祭司,背着挎包赶着马车的行商,扛着工具箱的手工业者,衣服上打了不少补丁、腿粗胳膊壮的农民,由众多仆从簇拥着的贵族。

这些人一来到暮林镇,第一件事不是寻找落脚的旅店客栈,而是找个本地居民问神殿在哪里,然后火急燎原似的带着蜡烛、兽牙、毛皮等启明之神喜欢的祭品跑去拜神了,这些大多是被那次狼月祭典引发的神迹所吸引过来的朝圣者。这时宗教氛围无比浓厚,只要自身条件允许,各族民众起码在一生之中会前往一次他们的宗教圣地进行朝圣。然而神迹罕见,在世人眼中能够让守护神降下神迹的地方,多半是得到过祝福的乐土,前往那里祈祷一番,说不定守护神见自己虔诚,就赐予自己一些祝福呢?

虽说在近代之前的社会都很难弄出什么旅游经济,但是适量的外来人口涌入,可以刺激本地的消费需求,拉动一下经济,如果能够留下成为常住人口,就更加好了。早有预见的盖洛普便在计划书上留下了相应的招待朝圣者的内容,让修芬扩大集市的区域,并先行搭建简陋的木棚和帐篷——暮林镇的旅店只有寥寥几间,那些经常来往于德克镇和暮林镇两地的行商都成为了这些旅店的常住房客,根本没有多余的设施安置那些突然而至的朝圣者。

当初修芬和一众幕僚很是不理解:现在工业园的房子要盖,农田耕作又分走了很多劳动力,斯林人还在忙着下水道的建设,有必要浪费人手去修这些根本不是长期住房的木棚么?那些外地行商自己有手有脚,让她们自己盖就好了嘛,出门竟然不带帐蓬还有脸说自己是行商么。

等到朝圣者大量涌入,并且很快超过两千人大关之后,他们才发现男爵实在是高瞻远瞩。若是没有扩大后的集市区和木棚的安置,这些外来者就会在镇里自己找地方安营扎寨,随之而来的治安管理成本会上升到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步,而且经过两年多的宣传教育,本地人无论是伍芙尔还是拉比特,都有了良好的卫生习惯,可外来者却不见得有这么好的素质,到时候变回过去那样遍地便便尿渍,搞不好还会引起疫病的爆发。

当朝圣者们去神殿和举行狼月祭典的现场拜过神,回到集市休息时,他们的大部分人不迎来一名有穿着猎身、胸前别着龙纹章的小侍者,劝说他们到招聘所里作个面试,找份好工作。

“觉得暮林镇这里怎么样?实话实说,肯定比不上澳福城啊四塔堡啊那些有历史的大城市了,但这里也不差吧,现在城镇大兴木土,到处都是工作,到处都需要人手。别担心,这里有的是工作岗位供你们挑选,有没有兴趣留下来?留下来的话,可以分到房子喔,不想长住的也可以考虑打个短工嘛,薪金待遇从优,怎样?”

把说过无数的开场白说完,詹姆拿起桌面的陶杯喝上一口水,心情郁闷地等待被手下劝说来的朝圣者的答复。

他是第二批被招募进城堡的侍者,也算是资历较老的人。先前最早那批侍奉男爵的城堡侍者,基本上都成为了修芬协助男爵统治暮林塔的幕僚,被分派了相应的管理职务,就像是李维那样由城堡厨师变成了罐头厂厂长。

一个半月前,顺利通过祭司大人的夜校文化考核,确认了已经具备可以批阅行政文件的能力后,修芬就任命他为招聘所管事。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也当上一个“官”,为得到一份好差事兴奋不已,直到上岗三天后才发觉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想象那样的。

每有城堡侍者拉来甚至有新的一批平民朝圣者到来,他就得耐心地跟这帮家伙讲上半天,其内容千篇一律的这里生活如何美好,多么充满阳光之类的诱惑性话语,然后把愿意留下来打工的人按照他们的选择或者技能,帮他们登记造册并送到相关的部门工作。

尽管管着手下十几个负责劝说工作的城堡侍者,但这工作实在太枯燥了,枯燥得令人想要骂娘,可惜詹姆不敢——这个管事位置得来不易,再说帝国虽大,可允许平民男性当官吏的地方,恐怕只有暮林塔一处。他身后等着上位当官的城堡侍者可多着呢,那些后来的家伙上夜校比他们这些老人还积极,就盼着哪天又有新的管理岗位出现,好被修芬提拔。

这时,一个冒险者打扮的狼女见其他人都不说话,终于忍不住当出头鸟,问:“工作什么的我不会,老娘过去一直靠帮人探险寻宝、打仗砍人过日子,这里有这样的活给我让干吗?”

“有啊,我家男爵大人是下级庇护骑士,正为帝国和伟大的女帝陛下组建一支守备队,隶属天鹅骑士团的作战序列,薪酬与天鹅骑士团的城卫军相同,生病负伤优先获得祭司大人们的治疗,若是阵亡,你的亲属也有抚恤。丽丝蒂爵士和雅修蕾爵士非常欢迎已经有武技基础的冒险者,要是你有长期指挥小队行动作战的经验,完成新兵训练后没准可以担任小队长一职。”

“这……我要回去跟姐妹们商量商量。”

“没关系,你有决定就回来找我,随时在这里等你。”目送着冒险者走出大门后,詹姆把目光落在剩下两个人身上。

其中样子老实巴交的健壮狼女吱吱唔唔道:“我是个农民,只会种田和一把力气,您看,我能做什么呢?”

“恭喜你,目前暮林塔有得是未开垦的森林和荒原,很需要农民。只要你愿意成为本地居民,就可以分配到五十亩农田,不过要你自己开垦出来,你还有一幢一层木屋,工程队会帮你盖起来,还有耕羊、工具和种子等东西,第一年不需要缴交任何粮食,从第二年开始征收总收获量的十分之一,永远如此。另外这里不征收磨坊税和烘炉税。”

“真的?您不是在哄我?”

“你亲眼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嘛。”詹姆招招手,示意旁边的副手带对方去登记。

“我是个皮革匠,哪里有活计就去哪,那个,大人,我能在这里开店吗?”最后那个背着工具包的手工业者道。

“开店是不太可能的,镇上没什么空房屋,你也不像有钱开店的人吧。这样吧,男爵大人的工业园那边新开了一间皮革作坊,需要懂行的工匠去上班,一个熟练的皮革匠有一个金狼头的月薪,包吃包住,如果你可以做出一些别人不会的东西,还有额外的奖金,要不要去?”

“那我能先干两个月看看吗?”皮革匠点头如捣蒜的应道。

“当然可以,只要遵守保密协议,不盗艺不偷师,是去是留都是你的自由。带她找克莱斯汀大人。”詹姆说完又喝一口水,看着第二批朝圣者被手下送进来。

在这样连哄带骗兼利益诱惑下,越来越多的朝圣者选择定居下来或者先打个短工看看。这样的人口增长方式比不上凯尔达商会一船一船地运来拉比特流民,但比让领民们自然生育来增加人口还是很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而且是增加主体种族的人口比例。自苍银部落投奔盖洛普后,伍芙尔在暮林塔的人口比例被稀释到一半以下。

对于包括詹姆在内的众多伍芙尔人来说,为男爵效力的领民越多越好,不过有选择的话,最好是多些同胞少些异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