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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命的诞生(4)

这是一个跟卢比一样皮肤黝黑的男婴。看着四肢不停地摆动,嗷嗷待哺的样子,卢比粲然地笑了。他将襁褓中的婴儿递给了贝茜,贝茜把婴儿搂在了臂弯里,侧起身将茹头送进了他嘴里,他小小的嘴急切地吮起了母亲那甘甜的乳汁。

一个黑人男婴的出生,使卢比感到无比的兴奋,而且从心底里感到一种自豪。几天来除考虑他们的必要生活外,一刻不离婴儿的左右,稍有闲暇便会从贝茜的身边甚至怀里把他抱起来,不时地亲一下,看着他那和自己一样大而灵动的眼睛,宽阔的前额,厚厚的嘴唇,冲着自己似是而非的笑容,卢比陶醉了。他幻想着今后如何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体现自己,延续自己家族血统和自己身上所具有的一切。会教他如何狩猎,如何捕鱼。悠然想到父子俩在一起打磨石器,做着弓箭那该是如何令人向往的美妙图景啊!——他看着儿子在专著地打磨着石块,儿子的每一个动作他会不时地点头,或偶尔给他亲自示范,会看到儿子因成功完成一件石器而兴高采烈的样子,自己也会高兴地合不拢嘴。在他听到一声“爸爸”,儿子拿着做成的弓或箭让他看中与不中时,他的整个身体热血沸腾了。他忽然感到自己的生活原来如此的充实,未来是那样的美好。

六天过去了,第七天的早晨,婴儿一阵持续不断的异样哭声,使正在屋外生火准备早餐的卢比无心做了,马上回到了屋里,看着仍在不停地哭着的婴儿,焦急地问贝茜:“孩子怎么啦?”

“我也不知道咋了,早晨一起来就这样,好象在发烧?”贝茜也着急地说道。

卢比将手伸到了婴儿的额上,“呀?是在发高烧。”一时焦躁而又六神无主地说道:“这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先用凉水敷一敷吧?”刚说罢,目光无意中落在了婴儿肚脐处留在外面一小截残留的衣胞上。随又问拿着一块布巾就要迈出门去的卢比:“你是怎样给婴儿去掉的脐带?”

“我是垫在石块上用石斧切断的。”说着回过头来不知什么意思地注视着贝茜。

“可能是了。今天正好是七天,那一定是破伤风啦。”贝茜沉思中口气比较肯定地说道。同时她也在懊恼自己,真是百密一疏,怎么不提前告诉卢比剪脐带时把石块在火上烤一烤消毒呢?

“既然知道是破伤风,该好治,不碍事吧?”

贝茜紧揪着脸摇了摇头。

“不!”卢比痛苦地高喊了一声,并跑出了木屋。停了一会儿他拿着湿巾回来了,眼里含着泪花,将湿巾递给贝茜的同时几乎带着泣声对她说:“你想办法救救咱们的孩子?”

“我跟你心里一样的难受,以我们现在的条件,是无能为力的。”

“不能啊贝茜?”他痛苦地喊了一声后,双手捂着头跪着顶在了木屋的地面上。

卢比痛苦的举动,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叹了一口气说:“听天由命吧?”停了一会儿又心有不甘,抱着一线希望地问卢比:“你们家乡有什么办法治没有。”

卢比猛地抬起头冲着贝茜说:“我又没生过孩子,我怎么知道?”但他稍一冷静后忽然说道:“好象我们那里是用蝎子治这样的病,见我母亲就用过。”

“那你赶快去弄也?”贝茜像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催促到。

卢比听了贝茜急切的催促声,连忙扭身又跑出了屋子。他根据蝎子常好隐藏的地方——草丛中、石块下、落叶和土缝里,一路找了出去,然而越着急越是找不到,心里不由骂到:“妈的,平时不用时看的哪都是,到用的时候却一个也找不到。”今天不知卢比是没找着窍门咋的,真是急的团团转,老半天找不着一个蝎子,一气之下沿着林子边缘的一片草地挨个的找,到了傍中午才找到了两只。然后赶忙赶了回来。

回到木屋里,参照母亲的做法,从自己衣服的衬里上撕了一小块白布,把两个活蝎子包好,然后放到一块小石板上用石斧的背面将它砸烂,接着贴到了婴儿的囱门上。贝茜期望的眼光看着他做完了这一切。

也许哭的乏了,或许药的作用,一个下午婴儿基本上是在睡眠中度过的。到了晚上,当他们感到稍为安慰一点的时候,婴儿突然又啼哭了起来,半夜浑身开始了抽搐,第二天便闭上了他那依然留着眵糊稚嫩而可爱的双眼。

一夜的折腾和失子之痛,贝茜几乎虚脱地对卢比说:“你编一个荆条篮,把孩子放入大海去吧?或许他的灵魂会回归你的故里的。”

卢比的脑海一片空白,已经没有思维了,他呆滞的目光慢无目的看着,拖着沉重的脚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按贝茜说的做完了这一切。一连几天都象霜打了一样无精打采,无心做事。有时会在草地的石礅上一坐半天,怔怔地盯着一个地方,贝茜喊他一声才愣过神来,站起做一些该做的事情。贝茜看着他这样心里像针扎一样,有时会说一句自己都不想听的安慰话。

她想这样下去不行,卢比身体会垮精神会崩溃的。为了使卢比振作起来,他强忍着心痛用温情的语气对他说:“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说过之后她都怀疑地在心里问自己:“真的还能再生一个孩子吗?”她苦笑了一下。

也许上苍在眷顾着他们,过了三个月,贝茜发现她又怀孕了。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然而身体的妊娠反应,使她不得不相信。卢比的精神也开始相应地振作了起来。

可能吗?事实已经证明了可能的存在,在贝茜前一次怀孕时就说明新的环境、种群的延续和对生存的欲望,激活了她早已休眠了的生殖能力。至于这一次在很短的时间内受孕,可以被认为——贝茜看着失去正在待哺的婴儿后一种身体本能的自然反应。一位灵长类学者在研究印度兰戈尔猴时惊人的发现,当一只雄性猴取得一雌性群体里新的头领地位后,会把原来那一只雄性头领留下的幼猴统统杀死,亲眼看到这种情景发生的雌性猴便一个接一个地发情,并逐个与新的头领较合。同样作为灵长类的人一样遵循着自然的法则。

七个月后,又一个新生命诞生了,是和贝茜一样皮肤白嫩的女孩,所不同的是头发浓黑而卷曲。

注释:平衡水槽。有这样一个大小适中的水槽,在里面铺上清洁的沙子,再放置两三棵水草,然后注入清水,再放入两三尾小鱼和田螺(人们称它为“水槽清洁夫”)。接着把水槽放在有适当阳光和温度的地方,只要常常补给鱼食和被蒸发的水分,这个水槽就能形成一个稳定调和的生态系,即平衡水槽。这是因为鱼和田螺呼吸水草排出的氧,水草吸收鱼排出的二氧化碳,鱼粪积于水底,分解后成为水草的养料,田螺则吃鱼剩下的食物,彼此都达到生存的适当条件。如果你在水槽里又加进一条小鱼,情况便槽糕了。首先是氧气不足,微生物开始死去,靠吃它们尸体生存的细菌就会异常猛增,氧气愈加不足,引起鱼类死亡和水草腐烂,打乱了水槽里的生态平衡。就现实而言,与此相似的现象正在地球上发生。

(第二部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