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敏想说什么，真龙却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我也跟你一起去！”真龙一直冷冰冰的，而且他刚从老刘叔那里回来，我想了想，诚恳对真龙说道：“师兄，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要是担心我的话，你就到老刘叔家门口等着我，你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出来的。”真龙考虑了一番，终于点了点头。我们三人一起朝老刘叔家走去，刘伯的老伴儿看到我出来，一脸惋惜道：“小伙子，过敏了就好好躺着……对了，用药了没有，之前不是去买药了吗？”
看来，是刘小敏告诉她我是过敏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要不然我这个模样还不知道在村里引起多大轰动。我赶紧赔笑说道：“已经用过药了，只是药性要起来得一会儿时间呢。对了，刘伯呢，还没有回来？”“村子里的丧事一般都是三天，但秦秀丽年纪轻轻就走了，虽然说是生病，但也犯忌讳，所以今天就出殡。
出殡的这天事情特别多，你刘伯一早就出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你们要去哪里？”“我们就出去走走，一直在屋里憋着也不好。”刘小敏抢过话头，笑呵呵对刘伯老伴儿说道。刘伯老伴儿也没有多问，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多出去走走也好，你们先出去玩儿，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饭，回来咱吃好吃的。”
我们赶紧点头，这才走出了大门朝老刘叔家的房子走去。“师兄，魂前水呢？刚才忘记问你了。”走了几步之后，我见四周没人，低声问真龙。真龙拍了拍衣兜，低声说道：“你放心吧，我从亮亮手里拿回来了！”听真龙说从亮亮手里拿回了魂前水，我的一颗心瞬间就放下了，只要有魂前水，吕璇滢就有救，我们就没有白来这一次。
我本来还想问问亮亮的情况，但想到亮亮如此残忍，刘小敏也还在旁边，我张了张嘴没有问亮亮的情况。不料，刘小敏却主动张口问真龙道：“师兄，亮亮没什么事吧？”我猛然抬头看向刘小敏，见她眼圈还是红红的，眼神却异常真诚。她分明就知道我心里担心亮亮，见我不好意思问，所以她主动替我问了。
“我没对她下手，她逃走了。”真龙不管说什么事，都言简意赅。我听说亮亮没事，刚要说点什么，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叫喊声道：“老刘爷爷，老刘爷爷！”这声音，居然是崔心如的声音！我们立刻抬头看去，却赫然发现崔心如站在老刘叔家门口，正在踮起脚尖朝老刘叔家里看去，她现在全身上下片缕未挂，头发乱糟糟的跟稻草一样，不知羞耻的暴露在阳光下。
如今的崔心如，真的是彻底疯了。“老刘叔，我家毛毛在不在你家？”崔心如叫了几声，始终没有得到老刘叔的回应，她干脆直接就要往墙头上爬，呵呵笑道：“毛毛，毛毛，你快出来，妈妈给你做了好吃的，你要是不出来妈妈就不给你吃了……”我看的眼睛一酸，飞快垂下眼眸。
刘小敏搀扶着我走到老刘叔家门前，然后让真龙搀扶着我，走到崔心如跟前，将她小心翼翼拽住，柔声劝说道：“心如姐，你家毛毛不在老刘叔家，他已经回家了。”“毛毛已经回家了？”崔心如本来好看秀气的脸上，此刻到处都是脏兮兮一片，被刘小敏拽回来之后，她愣愣瞪着刘小敏上下歪着脑袋看了一遍，好奇问道：“你是谁？”刘小敏微微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犹豫了一下围在了崔心如的腰间，替她遮挡住了下身，柔声对崔心如说道：“心如姐，我是小敏啊，咱两是好朋友……”
刘小敏本来是可怜崔心如，可她一句话还没说完，本来还乖巧柔顺的崔心如忽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把推开了刘小敏，凶猛朝我冲了过来，嘴里吼道：“就是你害死我的孩子的，就是你害死我孩子的！”崔心如猝不及防的朝我冲了过来，真龙本能就要去拦她，我却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师兄，她的孩子被杀死，我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算让她发泄一下也行。”
真龙微微叹了口气，没有阻拦，任由崔心如朝我冲了过来！崔心如在扑到我跟前时，尖利的指甲刷的从我脸上划了过去，我只觉得脸上传来一阵刺心的疼痛，紧接着刘小敏就扑了过来，一下子将崔心如给拉开了，然后急急忙忙去看我的脸，焦灼问我道：“李志文，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我没事，没事。”在崔心如猛然划过去的时候，我的脸确实有一阵锥心的疼痛，但现在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只是奇怪的是，刘小敏和真龙看我的时候，眼里都闪过了一阵寒意，刘小敏更是急着搀扶着我朝老刘叔家里走去。真龙眼里也有焦灼，但都是一闪而过，好像生怕我看到似的。
我心中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老刘叔家的栅栏本来锁着的，刘小敏着急之下，一脚就将老刘叔家的栅栏给踹开了，虽然尽力放慢了脚步，但我能感觉到她很着急，很紧张。她的紧张，应该跟刚才我被崔心如划那一下有关系！崔心如还在后面吼叫，却被真龙拦住了，她见没有办法追上来，就开始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的，我心里难受得要命，连回头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我们很快就到了老刘叔家，老刘叔家的屋门紧紧关闭着，我们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屋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老刘叔那张阴沉无比的脸出现在了门口，冷冷看着我们问道：“你们来干什么？”“老刘叔，求你救救李志文吧，你看看他……”看到老刘叔之后，刘小敏率先开口说话了，声音诚恳，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带了哭腔。老刘叔只看了她一眼，直接就打断了她的话，开口说道：“我跟你们非亲非故的，我为什么要救他？”
“你……”刘小敏被老刘叔一句话给噎的差点说不出话来，气的胸口剧烈欺负着，却强忍着没有说出一句重话来，生怕惹恼了老刘叔，直接断绝了老刘叔救我的这条路。这样的刘小敏，让我心疼。我轻轻拍了拍刘小敏的手臂，示意她冷静一下，然后柔声对刘小敏说道：“小敏，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刘小敏担心我一个人进去，但看我目光坚定，她终于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老刘叔，低声对我说道：“李志文，一旦他敢对你做什么，你立刻叫我。”我郑重其事点头，老刘叔却讥讽道：“你觉得，我会让你进去？”“虽然我曾经救了你一命，但我也不敢肯定你能让我进去。”我紧紧盯着老刘叔的眼睛，不慌不忙说道：“但有一个人可以让我进去。”
老刘叔疑惑问道：“哦，那我倒想听听，谁能让你进来？”我缓缓吐出了三个字道：“庄则明。”老刘叔面色大变，眼神一下子阴沉到了极点，然后来回看了一眼四周，这才低低说道：“好了，你可以进来了！”老刘叔率先朝屋里走去，我轻轻松了一口气，这才扭头冲刘小敏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紧张，我很快就会出来。
刘小敏很担心我一个人进去，但知道我要是不进去就没有办法要到解药，她只能再三小声叮嘱我小心，这才让我跨进了屋门。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在我跨进屋门之后，我反手就把屋门给关上了，然后强忍着脚底的疼痛，缓缓走进了离间。我走进离间之后，老刘叔已经坐在了炕头上，冷冷看着我，一双眼睛鹰一样，冷声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庄则明的？”
走进里间之后，我扫了一眼，里间已经没有了庄则明和老刘叔的合影，应该是老刘叔有意取掉了。“我来找老刘叔你，并不是来要解药的，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给我。”我并没有直接回答老刘叔的话，微笑着也坐在了床上，开口说道：“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借刀杀人？难道你不觉得，崔心如很可怜？”
老刘叔忽然愣住了。为了让打开老刘叔的缺口，我上来就来了一击重击！老刘叔直接就愣住了，但他愣神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接着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冷静。“年轻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恢复冷静的老刘叔，说出来的话也冷冷的，开口道：“如果你真觉得崔心如可怜，你大可以送她去医院治疗，来我这里彰显你的善良，只怕你是找错人了！”
他这一句话，打算直接堵死我往下说。老刘叔绝对是个骨灰级的老狐狸，要想撬开他的嘴，必须来点重量级的话！我没有着急，只是顺着我的思路往下说道：“其实，你计划的让崔心如给我们魂前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天衣无缝，几乎没有什么破绽。说实话，要不是事情太过于顺利，我还真不会怀疑幕后操控的人是你。”
可是，不管我怎么说，老刘叔一直是油盐不进，翻来覆去还是那一句话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见老刘叔的嘴这么严实，我笑了笑，换了个方向继续说道：“既然这么说老刘叔你不懂的话，那咱们就说点你能听得懂的。那就从你跟村子里女人的关系来说起吧，这个最简单，也最容易懂，是不是？”听我提到村子里的女人，老刘叔的脸色变了变，这次意外的没有说话。
“我们到了这个村子就知道，老刘叔跟村子里的大部分女人都有暧昧关系，这个你不用否认，因为秦秀丽来找你的那天晚上，我和我师兄在你院子里听了挺长时间的。不得不说，老刘叔真是老当益壮，比很多年轻人还要持久有耐力。”这句话，隐隐带了讥讽，目的就是从老刘叔这个年龄应该最忌讳的事情聊起，让他不再一张嘴就用“不懂你在说什么”来敷衍我。
果然，老刘叔的脸微微红了红，表情也不太自然。老刘叔这个反应倒让我燃起了希望，要是他真的是那种将礼义廉耻全部丢在脑后，不管不顾的人，我倒还真没有办法拿他怎么样。只要他还有羞耻感，就代表有弱点，只要有弱点，就容易打开缺口。“我刚开始一直不明白怎么回事，你年龄这么大了，缺偏偏找的那些都是村子里正值风华的女人。我们当时都很好奇，她们这么年轻漂亮，怎么会这么甘心情愿的来服侍你一个老头子，而且还经年不断，甚至还如此痴迷？”
老刘叔有了反应后，我说话也有底气了很多，开口笑道：“后来我想明白了，如果要想达到这种目的，你就必须借助于什么东西，类似于药物之类的东西，给她们带来醉生梦死的感受，这样她们才能食髓知味，不顾世俗的目光跟你苟且。老刘叔，我说的对不对？”我越往下说，老刘叔的目光就越冷，我问他对不对的时候，他的目光已经冷的像刀子一样了。
我没有紧张，反而嘲弄笑笑，开口说道：“你别用那种目光看着我，反正你也不会杀我。倒不是因为我两个朋友在外面，而是你很想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庄则明，对不对？不过，你要是想要知道庄则明的事情，就必须先听完我要说的事情，暂时忍耐一下吧。”老刘叔没有说话，而是扭身摘下了挂在床头的烟袋，捏了一把自制的烟丝，点燃了烟袋，深深抽了一口，又吐了出来，整个过程他都没有说一句话，但这姿态分明告诉我，我可以继续接着往下说。
这种自制的烟丝浓烈呛人，我不抽烟，所以被呛的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老刘叔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一脸嘲弄。对于他的嘲弄，我丝毫不以为然，继续接着说道：“弄明白这点之后，我就明白那些女人为什么飞蛾扑火一般来你这里了。一是村子里很少有男壮力，这些女人正值如狼似虎的年龄，男人却偏偏不在身边，身体的基本需求解决不了；二是你老刘叔或者老刘爷爷这里能让她们醉生梦死，而且村子里这么多女人来你这里，也就无所谓羞耻感了，谁也不用嘲笑谁，干脆都还以姐妹相称，甚至还轮班，成了一个不公开的秘密。”
在我讲述的时候，我一直注意观察老刘叔的表情和反应，等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见他的眼神闪了闪，但很快就恢复如初，而且他抽烟的时候烟雾缭绕的，我很少能看得清楚他的脸。“然后呢？”老刘叔喷了一口烟之后，居然忽然插了一句嘴。“你要的是三十到四十之间的女人，小各庄符合你要求的，一共有九个。这个年龄的女人不像小姑娘那么羞涩放不开，个个丰腴成熟，知道那事的欢乐，而且需求相对比较多，这正是你需要的。”
老刘叔都催着我往下说了，我当然要继续道：“但奇怪的是，符合这个条件的九个人中，偏偏有一个不在其中，那就是崔心如。”“我本来以为，或许崔心如不够漂亮，不够有味道，所以你才相不中。可见了崔心如之后，才发现她足够成熟漂亮，那你相不中她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她不过漂亮，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我紧盯着老刘叔烟雾缭绕中的脸，开口道：“后来崔心如也告诉我们了，她说她来的那次，就是因为说了句你身上有药味儿，你立刻震怒，将她撵走了。”老刘叔的眼神又闪了闪，这次却意外的什么都没有说。“你现在一百零六岁了，身上当然会有些味道，特别是人到了老年会有的那种特殊的味道。要是你不讲究卫生的话，应该还有很多更难闻的味道，要是崔心如当时说你身上这种老年味儿特别难闻，你会有什么反应？”
这个时候，我觉得我一个姿势坐着有些麻木，便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可她只是说你身上有药味儿，你就反应那么大，立刻把她给撵出去，而且永远都不让她来了，这说明了什么？”这次不等老刘叔有任何反应，我立刻接着说道：“这说明，你身上有药味儿这件事，你很忌讳，根本不想让人知道……你院子里种了一种花，叫熏衣兰，这种兰花的味道不是很浓，但有个特别牛逼的作用，就是它可以遮盖其他味道。我想，你屋子里在边边角角，应该藏着不少这种兰花吧？你要遮盖的，也就是你身上的药味儿，对不对？可偏偏崔心如的鼻子特别灵，就连这种兰花遮盖都没有用，所以才犯了你的忌讳。”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一直一声不吭的老刘叔终于张嘴说话道：“你说了这么大半天，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