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北瑶话未说完，身上就又添了一道伤痕。
凌弈低喝一声，身上被封住的内力就迸发了出来。
进攻的众人都在这强大内力的震慑下顿在了原地。
楚无良微微蹙眉，手上的力又重了几分，真气源源不断地注入阎王令。
凌弈运起乘云步，快速地一步滑到北瑶面前。
他如今的速度是曾经的三倍。
北瑶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夺过了自己手中的霜月。
随后，凌弈一掌将伤痕累累的北瑶推到了远处。
“咳、咳！”北瑶挣扎着起身，想奔过来，却被凌弈狂涨的真气逼了回去。
他双眼通红：“北稷梁，快滚！滚！”
北瑶一愣，僵在了原地。
他好不容易开口，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不……可……能……”
“傻子！”凌弈低吼一声，右手开始不停散发出黑气，缠绕在霜月旁。
楚无良两手合拢，闭上双眼，食指伫立在了唇边。
阎王令微微抖动，刹那间迸发出几道红光。
“祭、杀、阵。”
他睁开眸子，一字一顿地轻声说道。
凌弈冷笑一声，道：“来得好！”
一股恐惧感压在了众人心底。
杀阵一起，狂风肆虐，风沙割破了众人的脸颊。
他紧紧握住手中还在轰鸣的霜月，倾尽全力将煞气注入进去。
“这东西认主。”楚无良冷冷地哼了一下，“你就别想用了。”
“呵。”
凌弈微微挑眉，手腕上的献云链开始泛起紫光，与霜月上的森寒银光相互映衬着。
“天罡！”
话音刚落，他就持剑朝着楚无良挥去。
天罡，乃一可在短时间内增强自身力量的邪术，极其伤身。
北瑶方才被凌弈推到了杀阵外，此刻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只好静下心来，坐在原地运功疗伤。
楚无良随手拿起一把地上掉落的长刀，将阎王令放入胸口处。
往前进攻的士兵立刻僵在了原地，丝毫不动弹。
凌弈冷哼一声，长剑递出，留下一道道剑影。
楚无良抬起长刀抵住这一剑，发力破开了他交织在一起的剑网，微微俯身，一刀挥向他的腹部。
凌弈直接抬腿，用膝部护住腹部，抵住了长刀。
尽管膝部砸在了刀刃上，破开了一道口子，他却没有感到丝毫疼痛。
“《百鬼道法》还真是名不虚传。”楚无良喘着粗气讥讽道。
此刻他手无寸铁，来不及从胸口处拿阎王令，全身上下尽是破绽。
凌弈抓住这个机会再次递出一剑。
风云剑诀第一式——风起！
剑气刹那间随风涌起。
杀阵内，那一身紫衫不停狂舞着。
剑气起！
剑气再起！
那柄长剑环绕着煞气，正邪交加，使得此刻杀阵内的剑气达到顶峰。
楚无良往后猛退了几步，正巧踩到地上的那幅金丝眼镜上。
他脚尖一动，踢飞了碎裂的镜片。
这尖锐的碎片不偏不倚地对准了凌弈雪白的颈项。
凌弈瞳孔微缩，明显察觉到了碎片正朝他飞来，却并不动作。
杀阵外的北瑶眼神一凛，急忙吼道：“凌墨澄！快躲开！快躲开啊！”
就算他吼得声嘶力竭，里面的凌弈却也无动于衷。
楚无良冷笑一声：“怎么，天罡把你的内力耗得差不多了？”
凌弈还是一动不动。
那块碎片擦着他的耳边划过，差点割到了他的脖子。
“为何不杀了我。”
楚无良冷冷地说道：“你不就是想自己死了，让凌天翔不来救你么？”
“我告诉你，我绝不可能这么便宜了他！”
凌弈自嘲一笑，眸中的颜色黯淡下去。
“凌墨澄！”北瑶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想要冲入阵内。
“滚。”凌弈终于开口。但他说的第一个字，却是让他北瑶滚开。
阵外的北瑶虽然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但他看凌弈的口型，就大致能明白他要说的是些什么。
“凌墨澄……”北瑶的眼眶闪过一丝微红，“你为什么……刚才为什么……不躲开！”
方才他在与士兵们战斗，自然没有听见楚无良对凌弈说的那些话。
凌弈冷哼一声，微微张了张嘴，但却并没有出声。
楚无良也不愿去看凌弈，任凭他们二人无声地交流，说着所谓的“遗言”。
北瑶努力睁大双眼，看着凌弈的唇翕动着。
“你。”
“照。”
“顾。”
“好。”
“自。”
“己。”
北瑶顺着他的口型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
凌弈又递出一剑，重新和楚无良交缠在一起。
你照顾……北瑶又连续地念了一遍。
他一愣，忽然双腿一软，一下子瘫倒在地。
这是……这是……他无力地捂住脸，握紧了右拳。
“凌墨澄……”北瑶声线颤抖，“你……你不能死啊……”
杀阵内，凌弈气喘吁吁地用出风云剑诀，身法已经慢了几倍，仅靠剑身上仅剩的几丝煞气支撑着。
楚无良再次从胸口中拿出阎王令，低声念着：“噤！”
阵内僵住的众人全部迈开了步子朝凌弈一人冲去。
凌弈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凌墨澄！不可滥杀无辜！”北瑶猛地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就想冲进杀阵，却又被强大的真气逼了回来。
他仿佛听到了北瑶的话，勾了勾唇角，还是上前一步，挥剑杀了扑上前的士兵。
“——”
鲜血不停地从士兵的脖子上喷出来。
北瑶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幕。
他的同窗挚友变成了一个滥杀无辜的魔鬼。
此刻凌弈已经杀红了眼。
他紧紧握住霜月，用出了仅剩的一丝力气，冲向楚无良。
风云剑诀第二式——云掀！
“就让……这一剑终结你吧！”
“就让这一击结束战斗吧。”
二人同时说出了这两句话。
凌弈的紫衣破烂至极，满身都是伤痕。
他往前猛冲，一剑朝楚无良劈去。
楚无良冷笑一声，侧身避过了凌弈这威力越来越小的一招，一掌朝他胸口拍去。
凌弈只感到胸口窜起一团熊熊火焰，火势极大，不停吞噬着他的心脏。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手臂也耷拉了下去。
霜月“哐当”一声掉了下去。
“凌墨澄！”北瑶哑着声音吼道。
我这是……要死了么……
我还不想啊……我才……十七岁啊……
凌弈有些不甘地倒下，眼角的余光在刹那间瞟见了崩溃的北瑶。
他朝北瑶安慰地一笑，再没了那少年独有的锋芒。
“你……咳、咳……照顾好自己……”
来了来了~
（希望各位因疫情而牺牲的中国人民安息）
（白衣天使们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