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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君臣间的闲聊

西夏的圣德帝李仁孝只有亲儿子没有亲闺女,这可不是鱼寒说的,而是数百年后史书上的明确记载,所以可信度还是比较高。

从祐川一路笑着回到了天水城,只因魏王的心里非常清楚,这个真相一旦被揭开,他不仅不需要担心被人扣上一顶里通番邦的罪名,还能在心情不错的时候顺手给别人制造点麻烦。

毕竟如今这西北地界上可是有个名声虽然不太好但文采依旧出众的吕祖谦,只要这位大儒能抽空捣鼓出一篇字字珠玑的“趣闻”往外一扔,甭管是西夏的国主还是宋室的太上皇,到时候怕就得先躲回屋里认真体会什么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

然而魏王不愧是老实孩子,吕祖谦也不愧为正人君子,他们为了能照顾到即将嫁过来的西夏公主并没有立即把这个事实公诸于众,而是一边乐呵呵地忙着准备迎亲事宜,一边派人偷偷给孝宗皇帝捎了封家书过去。

“这小混蛋,还是跟当年一样阴损!”很随意地坐在东宫绣春堂的亭台之中,看着那满园的奇花异草,偶尔会来这里寻找往日亲情的孝宗皇帝手里正攥着那份来自天水军的密奏,脸上也是笑意正浓。

作为一个事必躬亲的皇帝,就算是如今受到了某些限制,孝宗也不可能真就对西夏突然请求联姻背后的阴谋毫无察觉,更不可能不知道某些人跟着推波助澜是存的什么心思。

没有做出任何警告,甚至都没有透露出任何已经有了应对措施的意思,只是让人誊抄了一份朝廷决意和陪嫁清单提前送过去,为的就是要借机考察一下魏王身边到底有没有可用之才,孝宗却没有想到鱼寒居然会用这种简单方式化解掉了所有潜在危险。

“官家为何断言此事定是鱼子将所为?”作为志同道合的多年老友,朱熹当然知道吕祖谦的那个记名弟子姓甚名谁有个什么字号,但他跟鱼寒之间并没有发生过直接接触,所有的了解都还限于别人的转述,所以也不太明白孝宗皇帝为什么会做出这个推断。

朕怎么知道?朕当然知道!

就这种事,如果是吕祖谦出手相助,使用的方法一定是堂堂正正隐含君子之风!

若是魏王终于开窍,自己想到了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依着他那老实性子,顶多也就是个不卑不亢的据理力争,说不定还会依旧带着些许文弱的商量语气。

唯有那祐川的鱼氏父子,做起事来才会是天马行空般的让人无从揣度,而从这次使用的手法来看,显然不会是更为老成持重的鱼程远所为,也只有那个喜欢剑走偏锋的小混蛋才会想出这种缺德损招!

看来当初的决定还真没有做错,有了那俩父子的帮助,魏王如今在西北的安全应该是已经得到了足够保障,至少短时间内是不需要担心他因为失去了虞相公的庇护而遭遇什么不测。

并没有进行太过仔细的分析,孝宗皇帝只是依旧保持着笑容做出询问:“依元晦所见,鱼寒此子生性如何?”

“这……”仅凭传闻就对一个并不熟悉的人做出评价,这不仅很不地道,而且还完全不符合朱熹那种严谨的做事态度。

“但讲无妨,你就依军中所见,做出品评即可!”知道这种事对朱熹来说有点为难,但谁让孝宗皇帝今天心情很不错,非常想从别人的嘴里也听到那个词呢?

“其行如狐,其心似铁,其性类蛇!”这还真不是朱熹有意要在背后对鱼寒做出诋毁,实际上他并没有那种意识,甚至做出的评价还能被称作中肯。

被鱼寒送给孝宗皇帝做了那五百精锐的教头,朱熹和他那老友吕祖谦一样其实都是在负责对将士们进行思想教育,但他偶尔也会抽空去观摩当年被人给收拾过的那五个祸害如何展开军事技能训练。

说实话,就那些随时都能把全军将士折磨得苦不堪言的高强度训练项目,以及完全背弃传统作战方式的无耻手段,还真不是朱熹这种传统大儒在短时间内就能够理解和接受的!

“奸狡诡谲?铁石心肠?能得元晦如此评价,则朕心甚安!”一个人的品性如何其实对于帝王来说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把他放到正确的位置上去派上用场,而很显然鱼寒在现阶段是能够满足孝宗皇帝要求的。

“可官家就不担心他会……”孝宗皇帝更看重如何保障魏王的生命安全,朱熹却根据自己在军中的观察判断出鱼寒不会是什么安分守己的好人,而一旦让他在祐川那么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呆久了,难保不会借着魏王的名义做出点有损朝廷利益的事情来。

“元晦可是担心他会拥兵自重犯上作乱?”朱熹在这个问题上还显得比较谨慎,孝宗皇帝却根本不用这么客气。

“臣自知此举实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然人心叵测,官家不可不防!”朱熹的迂腐就在于他坚持的上尊下卑,对他来说朝廷和官家的利益永远是摆在第一位,所以他根本不介意做出这种看上去很缺德的行为,在发现潜在威胁之后就立即非常坦诚地告诉了孝宗皇帝。

天水军那边突然募集了好几万青壮,如今的军队数量已经远远超出朝廷规定,不管魏王是不是打算通过这种方式来保住性命,朱熹都必须提前到考虑这支军队落在善于调教精锐的鱼寒手里之后可能产生什么严重危害。

“元晦此举并非杞人忧天,然你可知我为何会将鱼氏父子皆放于祐川?”朱熹能够察觉到的危险,孝宗皇帝显然不可能完全忽略,但他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个问题。

“臣自是不知!”帝王之心可不是谁都能够揣摩的,别说朱熹暂时根本猜不到孝宗皇帝的真实用意,就算有所领悟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鱼程远当年确属天纵之才,若居于朝堂之上未尝不可平步青云,却被我劝其远赴祐川以备不时之需!这么多年过去了,以他的性子定然会心生怨怼,却并未做出任何忤逆之举,元晦可知为何?”

“这……”鱼程远当年在临安闹出来的动静,朱熹也曾经略有耳闻,但对他的了解甚至比对鱼寒的还要少,所以这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出猜测。

“因为他懒!”说这话的时候,孝宗皇帝脸上的笑意更浓。

“啊?”因为生性惫懒所以不造反?朱熹还真不知道世上有这么奇葩的怪人,也自然显得很是惊讶。

“至于鱼寒此子……”随手摘下了庭院中的一朵玫瑰,递给了朱熹后才接着道:“就如同这徘徊花,浑身是刺,使得不好定会为其所伤!但若能正确摆放,则可以赏心悦目!只因此子虽有济世之才却无入世之心,且顾念太多,若无外力相迫,断不会反!”

并不知道鱼寒的特殊经历,却凭借对鱼程远的了解准确推断出了这小混蛋的想法,不得不承认孝宗皇帝的真知灼见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官家是说……”没有想到孝宗皇帝会对一个远在祐川的小混蛋做出如此高的评价,但朱熹现在更关心的是鱼寒造反的前提条件。

“皇位之争,我若胜之,其必率大军北上以求自保!我若功败垂成,此子定会兴兵反叛以避灭门之祸!”孝宗皇帝决定跟朱熹讨论这件事,其实用意也很简单,那就是让这个深谙愚忠之道的大儒彻底看清皇权之争所能造成的严重影响。

“臣定当鞠躬尽瘁,绝了他们的念想!”朱熹不愿理会鱼寒率军北上之后会给大金国造成多大的麻烦,毕竟他可是个坚定的主战派,但他绝不会容忍西北之地成为大宋内乱的根源。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朱熹才算彻底明白了孝宗皇帝突然找自己聊天的真实意图。

当初鱼寒在军中定下的要求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可偏偏朱熹这些年在尽心竭力灌输愚忠思想的同时又试图纠正这种观点,而这种行为显然已经引起了孝宗皇帝的不满。

毕竟皇权争夺战中可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肮脏龌蹉,这就需要那支最后的保命底牌在做事时不能受到太多传统观点束缚!

“他们已经开始失去耐心了,朕在朝堂之上并无胜算,军中之事还得爱卿多费点心才行!”跟朱熹这种聪明人说话也不用讲得太明白,只要让他明白事情的紧迫性就可以了,而且孝宗皇帝相信经过这一次的谈话,朱熹也很快会按照他的要求转变思想。

“臣定竭尽所能,不负官家所托!”朱熹已经彻底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这毕竟是在挑战他数十年来形成的固有观念,就算有心做出某种改变,也不可能立即给出肯定的回答。

“爱卿尚需谨记,临安城内不需鱼氏父子,一身正气能够洞察秋毫的谦谦君子足以替朕排忧解难!”为了防止朱熹在转换观念的时候太心急而至矫枉过正,孝宗皇帝也是及时做出了提醒,毕竟这位大儒要是突然变得跟某个小混蛋一样没脸没皮,那对谁来说都是一件不太容易接受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