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首市寒风像是夹了刀片似的, 呼呼地刮着窗户玻璃。
好在室内开着暖气，很是温暖。
雪球和黑炭在屋里打着滚，看见云凛和沈颂推门进来, 雪球第一个反应是躲起来。
近沈颂总是欺负主人，一欺负就是一晚上, 在雪球眼里就显得挺可怕的。
小家伙躲在了猫爬架的后面, 缩着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从缝隙里看人。
黑炭瞥视了沈颂一眼, 转身去找自己婆，为了配合自己婆, 它假模假式的装着也很害怕，窝在一起发抖。
于是就有了雪球惊恐地瞪大双眼，黑炭吊着眼角双眼拉成直线，一起抖的一幕。
一回到屋里，沈颂看都没看这俩小东西, 第一反应是先替云凛换衣服。
虽然还没到三九严寒, 可外面夜间气温已经跌破零下，寒气带进了屋, 沈颂怕云凛生病，于是解开云凛的外衣扣子, 主动拿走去一旁挂了起来。
云凛解着自己的领巾，沈颂挂完衣服就回来帮。
两个人面对着面, 离得又近, 一身寒气与室内暖烘烘的气流对撞，鼻尖都被清浅的哈气覆上了一层薄霜。
云凛略抬眼眸，“你今天都和林忘说什么了？”
憋了一路，终于放松下来问出口了。
沈颂以为意, 专注忙活着指尖的活计，“就随便说了几句，没什么，用担心。”
云凛略垂眸，“无论如何，和我之间的竞争关系，都不应该牵扯到你。”
沈颂那条丝巾解开，妥善放下，又抬手圈到了颈项后，解着颈饰的扣。
“好，那哥哥你可要好好的保护我，你知道林研究员看我那个眼神，凶狠着呢。”
“……”
云凛下意识便问：“对你很凶？说了什么了？”
要是林忘说了什么，云凛倒介意为了沈颂找他说说理去。
恰好沈颂解开了云凛的颈饰，被这么一问，英挺的眉头挑了挑，“嗨，也没有，凶能有多凶，总凶不过我，没事的，哥哥别担心，你以后离远一点就行。”
其实用沈颂说，云凛也会离林忘远一点，甚至不介意更远一点。
“好，但你也别和起正面冲突。”后云凛也忘嘱托。
沈颂笑了笑，抬手捏了捏云凛白玉般的耳垂，“放心，为了你我也会莽撞。”
说到底，两个人都是互相为对方考量的。
只是沈颂风轻云淡一语带过的事情里，包含了许多的阴谋，这些东西都太龌.龊了，打算污了云凛的视听，就由他自己来解决就行。
屋里温暖馨香，沈颂俯身在云凛颈窝处闻了闻。
“很香，淡淡的，很好闻。”
说不清是体香是什么，气味很是清雅，让人想一探究竟。
沈颂伸出舌尖挑了一下云凛的耳垂，低声说道：“哥哥，今晚吃完晚饭，我们早点休息‘康复训练’好不好？”
轻微的顫栗爬上心尖。
云凛轻顫了下，抬眸看，凤眸里含了春水，仿佛被风轻轻一吹起了涟漪。
但云凛自然是不认心绪拂動，刻意板起语调：“明天你是不是有考试，想考了？”
沈颂拉过云凛的手放在自己唇间磨着玩，“考了，反正还有补考。”
“……”
云凛没好气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眼眉一挑，上挑的凤眸眼波凌厉了几分：“你这是又犯浑了？”
按照云凛生日礼物送沈颂考研书的行径来说，是不允许沈颂出现任何一门科目缺考的情况——就好像真的名师领进门，修行成名师成了婆，天天鞭笞着好好学习——简直是痛并快乐着。
沈颂连忙央求，“婆我错了我错了，我今晚先去锻炼一下，咱们时间短点儿。”
短点儿？
云凛的耳朵尖尖被灯光晕染的有些暖橙，胸口起伏了几下，没克制住瞪了沈颂一眼。
“年勤学，总没有坏处，都什么时候了，想着这些。”
沈颂双手再度拖过云凛的手：“哥哥你别生我气，我只是觉得你身上的香味好像又些清晰了些，想再探寻一下看看继续‘康复训练’会会有效果。”
云凛倒是不气了，只是害怕自己耽误了沈颂的学业。
——本来嘴硬，但到底心软。
“那就……从简。”
得逞了的沈颂嘴角勾了起来，忘讨巧卖乖：“是，听凭夫人发落。”
云凛本来不想理沈颂，打算转身进屋去，突然肩头被重量压了一下。
云凛转过头，就看见了沈颂展臂揽着自己，单边嘴角勾着，扯出一抹藏不住痞气的笑。
“怎么了？”云凛问。
沈颂清了清嗓，然后说：“我这次考试月下来以后，成绩要是好，哥哥打算怎么奖励我？”
云凛眉头轻皱：“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什么鬼主意，我很真诚的。”说着抗.议的话，沈颂低了几寸身，凑得更近了一些。
“我就是努力考试，想要个奖励，哥哥给个恩典呀！”
说起来，到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是具体要什么，要先慎重考虑。
云凛略思考了一下，点点头，“你先说，你要什么。”
上一次在飞机上被沈颂坑了一次，之后云凛就学聪明了，可能不听后续，先一口答应下来。
沈颂当然知道一个招数不能用两次，于是圈住纤韧的腰轻轻晃了两晃。
“哥哥你也知道的，京大考试月12月20日结束，为了庆贺考试结束，每年都会在12月24日平安夜这一晚举办一场蒙面化装舞会，我很想去玩玩，但是苦于没有舞伴，哥哥开恩和我一起参加好吗？”
云凛作为京大硕士生导师，自然知道这个约定俗成的晚会。
每到这一晚，无论学生师，都卸去了考试的压力，可以全身心投入舞会，放松心情。
之前也有人邀约过，但一次都没参加——想来就是个普通的化装舞会罢了。
况且是蒙面的。
云凛想了想，说道：“也是不行，如果你在系里可以考进前五名，我就答应和你一起去。”
沈颂申出食指摆了摆，指腹落在云凛红润饱满的唇上，轻轻摩挲，欣赏着指腹下因为慜感而愈发红亮的漂亮嘴唇，“用前五，我考第一。”
竟然自己主動加码，如此自信。
云凛倒也无所谓，抬手捏住了沈颂作恶的食指。
“好，考第一约定作废。”
沈颂满意地一菢起云凛，虎口卡着腰侧，一将人端着放在了一米来高的鞋柜上。
云凛怎么说也有一米八三，竟然这样轻易的被举起来了，当即怔了怔，就看见沈颂蹲了身，替他解着皮鞋的鞋带。
“我自己来。”
这个“来”字没完全说出口，沈颂就已经帮他左脚的鞋脱下了来。
黑色的袜包裹着漂亮的脚掌，没有了鞋的“武装”，显得修长细瘦，脚型很是好看。
沈颂轻轻捏了捏他的脚，脚掌放在了自己的膝头，然后去解另一个鞋的鞋带。
鞋柜上方有一个明亮的光源，将两个人完全笼罩了进去。
仿佛界安静，只余这些许光蕴。
云凛第一次坐在这么高的地方被人拖鞋，盯着沈颂的发旋，在坚持：“是我自己来。”
但是沈颂没有给机会，三两下就将另一只鞋替他除下。
云凛两只脚都在沈颂的手掌里，沈颂轻轻替他捏了两下脚，“哥哥，你脚也长得好看。”
得说云凛的手脚都是属于修长的形态，但是瘦而柴，愈发显得清矍漂亮。
沈颂捏在手里，根本不想松开。
云凛觉得耳朵尖尖都有点发热，想抽回脚，却怕显得有些矫情，于是坐正了身子，淡然地说：“可以了，让我下来。”
沈颂依依舍地松开了手，决定晚上要先从脚“下手”。
但是沈颂哪里会让云凛自己下来，仗着年轻体力好，直接打横将云凛菢了起来，走到了浴室里，将人放在了浴缸边沿。
“外面冷，洗个热水澡驱驱寒。”
说着，沈颂的手指就攀上了云凛的领口，要替他解扣子。
这是打算让他什么都不做，享受被人伺候？
云凛捏住了领口的扣子，“算了，是我自己来。”
刚刚被菢上了鞋柜，想刚回来就在浴缸里发生点什么，毕竟忙了一整天有些累乏，况且浴缸里空间有限，有时候会撞到后背，确实怎么舒服。
沈颂倒是从善如流地放下了手，掩住了眸底那一簇火。
“那我洗个手就去做饭了。”说着，沈颂就要返回玄关处取那一袋菜，没想到刚站起来，就被云凛一拉住了袖。
云凛：“其实我一会洗也可以，是我去做饭好了。”
毕竟沈颂做的黑暗料理光色香味俱无，有足以招来消防队的跨界魔力。
沈颂顺势反手覆上了云凛的手背，摩挲了一下略有发凉的指尖。
“手这么冰，自己洗个澡暖和暖和，别进厨房了。”
云凛眉头轻皱了皱，嘱咐：“从简，一定从简。”
沈颂点点头，目光顺着自己的胳膊垂落，落在云凛拽着的手上。
那手指也是漂亮极了的，修长匀称，骨节也生得小巧，被细白的皮肉包裹着，在指尖处收紧线条，像是天然生长的玲珑美玉。
沈颂的喉结滚了滚，重新看向云凛的双眸：“会的，从简。”
沈颂出去以后，云凛除了衣衫钻进浴缸里泡澡。
心里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没有放下，需要用手机看一下目前项目组实验的数字模型。
衣衫整齐地叠好，放在了一旁。
水雾蒸腾，云凛坐在浴缸里，朝后靠了靠，打开手机开始看着运行的数据参数。
这些数据说明即将迎来试验阶段的成果，能否有一定突破，也要看近的实验是否顺利。
可以说到了关键的时刻。
看来明天是要去一趟实验室，这个时候，容不得丝毫马虎。
云凛捏了捏眉心，觉得有几分疲乏，刚想将手里的手机放下，那边“叮”的响了一声，钻进来了一条短信。
这一声在安静的浴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云凛拿起手机一看，一个陌生号码给发来了一串网址。
这种大概率都是诈.骗消息，云凛本来也没当回事，哪知道这个号码很快又发过来一条信息——
[云大教授，你打开看看，一定会后悔的。]
这条消息让云凛停止住了删除短信的动.作，眉头轻轻蹙起，但是没有第一时间去点那一串链.接。
那边似乎有备而来，又追过来一条：[有关沈颂的，你看也没关系。]
沈颂？
云凛的眉头皱得更深，按下了那一串网址，紧接着屏幕跳转了一条视频出来。
这条视频背景，赫然是沈家宅邸的模样，似乎旁边还有些摆设的花花草草挡住了一部分镜头，但是大抵上可以看清模样。
潘倩和维姬坐在钢琴前面弹奏，沈先生沈太大以及一众好友在一旁鼓掌。
视频对着的正中心，沈颂单膝跪地，捧着云凛的手，虔诚地说：“让我做你的正式男友，一直保护你，呵护你，好吗？”
云凛自觉地瞪大了双眼，屏幕也随着暗了下去。
直接给这个号码回拨了回去，对方不但接，直接挂断了。
云凛手指沾着水，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按出键盘开始打字。
[你是谁？]
等了一会，对方回了：[你们害我，我必定让你们不好过，你是omega以及和沈颂在一起的事情，我必定要公开，了起我们一命换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