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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1:第九十八章 王爷

京城南铭医馆。一位老者低头不语,神情严肃恭敬。屋子里没开灯,他对面坐着的人拿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倒了一杯茶,起身递到了老者的手里。老者受宠若惊的拿着,看向了那人,只听他缓缓开口道:“邵奇,这些年,辛苦你了。”

老者正要回答,那人又说:“武铭跟着洛怀信一起长大,必定是有些感情的,虽然你这几年对他的攻心计起了不小的作用,却不足以让他彻底下定决心背叛洛怀信。等抖落出洛怀恒的丑事之后,我们就要给武铭加一记猛药,让他体会到自己身份的尴尬无助,体会到也有洛怀信无法帮他的时候,更要他体会到,皇上对他绝情绝义的态度。”

“是,主子!”老者连忙应下,“一切都在我们掌握之中,主子放心。”

那人深深叹了一口气,眼中露出一丝狠毒:“要慢下来,一点一点的做成,我要慢慢的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一个个被惩罚,一个个品尝我的痛苦。”

老者说了一声“是”,看着他离去,脸上满是担忧。他在屋子里站了片刻,才慢慢弓下了原本挺直的腰,收起犀利的眼神,走出后院,去继续他“医馆主人”的身份。

太子的册封大典极其隆重,大皇子洛怀信并未被召回宫,虽然说的是因为他染上风寒,行动更加不变,可贵人要臣们都知道,皇上怕是担心大皇子会说出些什么不当的言辞,万一影响了册封大典就不好了。

洛怀恒身穿盛装,一步一步的走向大殿,他尽量的收敛脸上的微笑,作出庄严的样子,心中却激动不已,甚至眼含热泪。他和洛怀信的太子之争,今日终于有了结果,他多少次在梦中梦到这样的场面,醒来却发现是白白欢喜一场。这些年来,洛怀信处处占着上风,他怕极了,怕自己输了以后会被洛怀信害死,怕自己与小福子的丑事会败露出来,可他最怕的,其实是母后失望愤恨的眼神。

今日的母后,第一次像慈母一般,亲手为他穿上太子的盛装,看向他的眼神中流动的是他从未见过的骄傲与自豪,他做到了,那个先天不足,忍辱负重的二皇子,最终击败了天之骄子一般的大皇子,成为了朗坤未来的国君!

太子册封大典之后,后宫马不停蹄的开始筹备一个月之后太子妃的选拔。这一次除了太子妃,也要为几位年轻的王爷和世子选妃,所有适龄的管家女子都无不期待,二皇子,三皇子,祁世子。。。哪个不是少女们心中完美夫君的模样。

绎王府中的邀月郡主对这样的事却没什么兴趣,她之前对大皇子有些爱慕之心,一半是少女的情怀,一半是为了给自己做掩护。她虽然已经贵为郡主,可若是皇后觉得她有用,要将她嫁给何人,她都非嫁不可。父亲已经沦为皇后一派的工具,她不愿再赔上自己的一生,为皇后做事。因此,她故意在女眷面前装得浅薄无礼,甚至在狩猎节上激动晕倒,这一切都会让皇后觉得她是个毫无心计的废物一个,拿她联姻不会有什么作用。只不过,她对大皇子如今的落魄,其实也觉得很是同情,可上一次闺中姐妹们为了讨好她说出些不妥的言辞,被三皇子听到,误会了她,让她在心里惶惶然了好几日,在宫中遇到三皇子几次,见他看都没看她,似乎将那件事情忘了,才放下心来。

她这位郡主是什么名声,郑邀月自己清楚得很:蛮横,霸道,睚呲必报。她要的就是这个名声,不被喜欢又怎么样?总好过被人欺负。她知道父亲这个“绎王爷”的由来叫许多人不屑同不齿,他毫无建树,不过是皇后一派的走狗,许多事情,由他这个“丑角”说出来,最恰当不过。譬如在宫宴上叫大皇子难堪。。。类似这样的事情,父亲做了许多,在朝中的名声自然不会好。只不过有皇后在背后撑腰,许多人敢怒不敢言罢了。

她并不希望父亲被人这样笑话,可这一份荣誉确实给他们一家带来了从前所没有的财富和权力。想当年,他们虽然是皇后的亲戚,可郑家有才华的子弟数不胜数,父亲无才无德,母亲软弱可欺,弟弟年纪还小,在家族中,他们从来都是被忽视的一家,表姐表妹们更是对她带搭不理。自从父亲被皇后所用,又糊里糊涂的被封为“绎王爷”,家族中再没人敢对他们呼来唤去,白眼相待。母亲带她出去应酬,虽然能看到众人眼中难掩的不屑与嫉妒,可当面还是会热情的上前讨好母亲,平日里清高的表姐妹们,也一拥而上的在她面前讨好。每每这样的时刻,她心里就觉得又可笑又痛快。她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平日里的嚣张跋扈既是她的保护伞,也是她宣泄压力的渠道。

邀月郡主正在自家花园里百无聊赖的胡思乱想,忽然听到前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那是母亲的声音,她吓了一跳,站起来往那边奔去。

“母亲呢?出了什么事?”她到了前院,发现母亲并不在那里,几个下人正站在一起窃窃私语。

“郡。。。郡主。”下人们看她的神情有些复杂,一个大胆的站出来说:“王爷今日回来的早,不知说了什么,王妃就晕了过去,王爷扶着夫人到屋里歇着了。”

下人的话音刚落,邀月郡主已经离开了。她直接闯到屋里,下人们都被赶了出去,只有坐在椅子上发愣的绎王爷和躺在床上低声啼哭的绎王妃。

“父亲母亲,这是怎么了?”

“邀月啊,都是母亲的错,我不该眼高手低,若是早些把你许配出去,你就不会受此牵连了。。。”绎王妃哭着断断续续地说。

“母亲这是在说什么啊?”邀月郡主一头雾水。

“今日早朝,几位大臣联名上奏,查出疫症期间。。。你父亲负责的灾民重建中。。。”绎王妃哭哭啼啼的说不明白。

“别哭了,我还没死呢!”绎王爷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甩袖走了。

郑邀月问了一下午,才终于弄明白,原来绎王爷在旁人的撺掇之下,起了贪念,私自贪下了几笔朝廷拨给疫区进行重建的银子,本以为数量不大,神不知鬼不觉,谁知今日早朝,几位大臣联名上奏,捅出了这件丑事,又查出绎王爷以前的一些错事,皇上一气之下免去了绎王爷的王爷头衔,下令明日就收回王爷府。没有将他们逐出京城,已经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留有余地了。

府中所有人都一夜未眠,王妃只知痛哭流涕,王爷将自己锁在书房谁也不见,妾室们凑在一起惶惶不安,郑邀月抱着吓傻了的弟弟郑邀鸣,一遍一遍的安慰他说:“事情还不算最坏,起码我们一家都还在一起,家中的金银首饰也够我们支撑许久。”还有半句话她没说,怕吓着了弟弟,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比起抄家,砍头,全家流放。。。这样的处罚其实不算什么。

皇后在宫中得了消息,不由得皱眉道:“怎么这样突然?皇上发了极大的火?”

站在她对面的太监应声道:“是,皇上原本并未太放在心上,只说叫绎王爷三倍赔偿,留在府里禁足几个月,好好的反省。可后来又有大臣提到绎王爷强取豪夺一家农户的小女为妾,绎王爷虽然大呼冤枉,说那女子是别人送给他的,他并不知情,但皇上气得指着他大骂,说他为皇室之耻辱,不配做王爷。”

“绎王爷一向装傻充愣的,许多话由他说出来,既不突兀也不受皇上怀疑,对我们的作用可不小,这么说撤就撤了,以后拿谁来顶替?”皇后刚说了这句话,就听宫女来报,说皇上驾到。皇后连忙起身相迎,皇上一挥手赶走了宫女们,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手捏前额,似乎十分头疼。皇后试探着叫了一声:“皇上?”

皇上这才抬起头来,叹了一口气道:“一个两个的都认为朕老糊涂了,背着朕做这些无法无天的事。怀恒年纪轻轻,每日里如履薄冰般,爱惜着自己的名誉,苦学政事,勤奋超于常人,这些日子更是熬的人都瘦了一圈,他如此努力,他的表舅却在外面贪污受贿,强抢民女。。。那绎王爷平日里看着胆小谨慎,虽然没什么本事,却是个靠得住的老实人,朕哪里想到,他竟然如此有心机,瞒着朕作出那么多丑事。”

皇后心中有些不屑,不由得说了出来:“他不过是郑家远方的亲戚,一个无关紧要的异性王爷,对恒儿哪里有什么影响,皇上想多了吧。”

“在民间的百姓眼里,是王爷,就是皇室的一员,他又姓郑,与你和恒儿沾亲带故,他做的丑事,怎么可能不影响恒儿。皇后不出宫,不知民情,你可知晓民间幼童已经拿绎王爷强抢民女这件事做了一首儿歌?歌中说‘郑家子弟皆废物,王爷强抢民间女,太子听了笑嘻嘻?’”

“竟然有这样的事?!”皇后脸色一变,这才明白皇上为何会这样说。

皇上将皇后的手我在手中:“皇后别担心,一切都有夫君在。朕身为一国之君,要平息百姓之怒气,身为恒儿的父皇,也要为他铺平今后的路,绝不让他孤身奋战,受到任何打击。”

皇上的宠爱和疼惜来得如此浓烈,皇后心中虽然又惊又喜,却还是将信将疑的仔细看了看皇上的脸,忐忑的靠在了皇上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