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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你这个畜生

陈孝文来之前,陈孝武和陈珊先赶到了。

陈珊一进屋就哭了,母女两个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陈孝武跪在陈老头面前,低着头,泪如泉涌。

林晓在一边看着有些尴尬,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看了窗边的白无常一眼,抬手看了看腕表,已经快三点了。

陈孝文再不来,我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陈孝武给陈老头磕了几个头,站起来来到我身边,拭去眼角的泪水,对我说。“锦爷,我大哥快到了,他不懂事,一会说话再冲撞了您。这样,您和林小姐回去吧,您放心,有我在,我大哥不敢胡来。”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我不能走。

我微微一笑,“谢谢你的好意,你不用管我,去安慰安慰阿姨吧。”

“锦爷,我是认真的!”他看着我,“您还是回去吧。”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淡淡的说,“你放心吧。”

陈孝武见我这么说,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转身去安慰母亲了。

林晓来到我身边,压低声音,“大叔,瞧这意思,咱们还是回去的比较好。你为什么非要等陈孝文来呢?”

“为了杜绝后患”,我小声的说。

“杜绝后患?”林晓不解,“什么意思?老太太和陈孝武都表态了,还有什么后患?”“你不懂啊……”,我无奈地一笑,转头看向了床边的白无常。

白无常正看着床上的陈老头。

陈珊安慰了母亲几句,哭着来到床边,拿起地上的白床单,想盖上父亲的尸体。

“陈小姐,放下!”我说。

陈珊一愣,疑惑的看着我,“怎么?我爸爸都去了,我给他盖上脸也不行?”“不行”,我看着她,“放下。”

“你!”陈珊有点怒了,“我爸爸已经走了!你还想怎么样?”

“陈珊!”陈孝武一皱眉,“你干什么?怎么跟锦爷说话呢?”

陈珊瞪了陈孝武一眼,把白床单扔到了地上。

林晓眼神一冷,“哼,我还以为只有一个陈孝文……现在看来,估计是家风吧……”

“他们不懂,不怪他们”,我并不介意,“没事,等他们明白过来,会理解的。”

“明白什么?”林晓问。

我没说话,略一凝神,在手心吹了口气,在她的眼睛上轻轻一按,接着一指病床边,“你看那儿。”

林晓回头一看,大惊失色,“啊!”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冲她一使眼色。

她惊恐的看着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陈家人发现了我俩的异常,陈孝武走过来,“锦爷,林小姐,怎么了?”

林晓惊魂未定,努力平静了一下,“没……没事……”

陈孝武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父亲,似乎明白了,“难道我爸他……不想走?”

林晓不知该怎么回答,无奈的看看我。

我意味深长的一笑,“陈老当然不想走,他还没到时候呢。”

陈孝武没听出我的弦外之音,他叹了口气,走到床边,给陈老头跪下了。

陈珊一看,也跟着跪下了。

“大师,陈珊她刚才不是故意的”,孙爱民强忍着悲痛,向我解释,“这孩子性子直,但是她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您多理解,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微微一笑,“您放心,我明白的。”

林晓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问我,“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来了?跟我你也不说实话么?”“别那么好奇”,我淡淡的说,“一会你就明白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孝文带着人来了。

陈孝武也带了人来,他们奉陈孝武的命令,迎上去拦住了陈孝文等人。

陈孝文眼睛一瞪,“干什么?让开!”“大哥说了,大爷要进病房可以,其他人不行”,一个年轻人说。

“这是我陈家的家事,都给我滚开!”陈孝文怒吼。

年轻人冷冷一笑,“大爷,我们只听大哥的,别让我们为难。”

林晓听到外面的声音,一皱眉,下意识的向前一步,用身体护住了我。

这时,陈孝文推门进来,看到病床上的陈老头,他放声大哭,“爸!儿子对不起你,我回来晚了……”他哭着跪下,趴到病床前,顺手拿起了地上的白床单。

我一皱眉,“陈孝文,放下!”

陈孝文一怔,转头看见了我,愤怒的站起来一指我,“你们还敢来?”

陈孝武赶紧站起来拉住他,“哥,你要干嘛?”“都是你这个骗子!你害死了我爸,害得我们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陈孝文像疯了似的,“我要让你偿命!”

陈孝武拼命的拦着他,“哥,你冷静一下!”

陈珊哭了,“哥!”

林晓用身体护着我,盯着陈孝文,一阵冷笑。

孙爱民气的一声大吼,“陈孝文!你给我跪下!”

见母亲火了,陈孝文不敢再耍了,他恨恨的瞪了我一眼,转身冲向病床,准备把白床单盖在陈老头身上。

“陈孝武,拦住他!”我一声大吼。

陈孝武想都没想,冲过去一把夺过白床单,拉住陈孝文,“哥,你冷静点!”

陈孝文眼都红了,气的直哆嗦,一指陈孝文,“你听他的?他害死了爸爸,你竟然听他的?”

“爸爸得的什么病你心里清楚,怪的着锦爷么?”陈孝武针锋相对,“哥,我警告你,别在这装疯卖傻,丢陈家的脸!爸爸还没走远,别给他丢人!”

“你再说一遍!”陈孝文怒吼,“我是你哥!你敢说我给爸爸丢人?”

“陈孝文,你要气死我吗?”孙爱民气的直哆嗦,“给我跪下!”

“妈!”,陈珊一看老太太气坏了,赶紧过去扶住她,回头瞪陈孝文,“哥,你别惹妈生气了,少说几句!”

陈孝文不管,伸手夺白床单,“你给我!”

“你松手!”“给我!”

兄弟俩谁也不让,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孙老太太一声长叹,欲哭无泪。

陈珊无奈,冲我们一使眼色,“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走啊!”林晓一皱眉,看我一眼,“锦,要不然我们还是走吧!”我冷冷一笑,轻轻拨开她,走到陈氏兄弟面前,“陈孝武,把床单给他。”

陈孝武一愣神的功夫,陈孝文一把夺过白床单,转身盖到了陈老头身上。

眼看他就就要盖住老头的头部了,我又说了一句,“你盖上头,你爸就真的死了!”

这一句话,屋子里的人都震惊了。

孙爱民吃惊的看着我,“大师,您的意思是……我丈夫他……”

“他根本就没死”,我看着陈孝文,“可是这白床单一旦盖上,他就真的死了!”“你别胡说八道,我们不会信你了!”陈孝文说着就要盖他爸爸的头。

“拦住他!”老太太惊呼。

陈孝武一把扯住白床单,兄弟俩又僵持起来。

“你放开!”陈孝文愤怒的看着弟弟,“爸爸都走了,你还信这个人的鬼话!”陈孝武没说话,猛地一使劲,将白床单从陈孝文手里夺了过去,往身后一扔,冷冷一笑,“哥,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陈孝文无言以对,接着他一指我,“你说我爸爸没死,那我爸爸现在这算什么?睡着了吗?”

“我问你,昨天上午办完事之后,你真的离开燕京了么?”我冷笑。

“我当然离开了!”他理直气壮。

“你根本没走”,我盯着他,“你在北边的一个游泳馆里,躲到了夜里十二点,我说的没错吧?”

陈孝文吃了一惊,“你……你怎么知道的?”孙爱民等人都愣住了。

陈孝武冷冷一笑,“这么说,你真的没走?”

陈孝文自觉失言,但是再想找补已经来不及,“我……他……不是……我是怕……这个……”

“你这个畜生啊!”孙爱民痛苦地指着陈孝文,“你是要害死你爸爸呀!”

“妈!”陈孝文赶紧跪下,“您别听他胡说,我是怕……是怕见不到爸爸最后一面,所以我才没走。再说,我已经出了北五环了,也算是离开燕京了呀!”

“哥,你怎么能这么干啊!”陈珊吃惊的看着他。

陈孝武目露寒光,拳头攥的咯咯响。

孙爱民气的直哆嗦,指着陈孝文,“畜生……你这个畜生……”

“孙阿姨,您别激动”,我走到她面前,“陈老并没有真的去世,他只是假死,我有办法,或许可以把他救过来。”

老太太一听,噗通一声给我跪下了,“大师!我给您磕头了!”

我扶起老人,“阿姨,您别这样,我是晚辈,受不起。跟您说实话吧,我早就知道陈老没有死,只是这些话,必须等陈家人到齐之后才能说。”

我转身看看陈孝文,“陈先生,你骂了我那么多句,我不想跟你一般见识。我可以试着救你父亲,但是这件事是你做的,我不能替你被这个黑锅。不然的话,传到江湖上,我就没法混了。”

“哼!”陈孝文冷冷的看着我,“你说我爸爸没死,好啊!你要是真能让他活过来,我给你磕头赔罪!可如果我爸爸活不过来,那你也别走!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信你那套!”

“你给我闭嘴!”陈孝武怒吼,“你要不是我哥,我弄死你!”

陈孝文一激灵,惊恐地看着弟弟,说不出话来了。

陈孝武给我跪下,“锦爷,您救救我爸爸!我陈孝武一定用我这条命报答您!”

陈珊也跪下了,“锦爷,求求您!”

林晓看看陈家人,又看看我,有点担心,“锦,真的可以么?”

我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我救不活老头,我就真的完蛋了。

我看了一眼病床边的白无常,略一沉思,走到林晓面前,轻轻抱住她,“来时路上的话,你是认真的么?”她平静的一笑,点点头,“如果你毁了,我嫁给你,我养你一辈子!”

“那如果我没事呢?”

她脸一红,“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

“我认真的”,我看着她。

“我也认真的”,她迎着我的目光,“别闹了,好么?”

我明白了,无奈地一笑,转身走到陈老头床前,看了白无常一眼,转头看看陈孝文,“你爸爸活过来之后,你永远不要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