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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泪淹小庵院

自己与清玄相识有多久了。【】那时十岁的她跟随祖母来到这卧龙山下,这有一处温泉,父亲建了一座院子,为祖母休养身体所用。就是在那时吧?两个小小的女孩相遇了,祖母有时会来找齐越聆听些道法,花月锦会跟来。那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道童,总是静静的站在旁边。

“清玄,带花小姐去玩吧。”齐越看着两个孩子。

与清玄在一起,花月锦觉得她是个话很少的孩子,总是自己说的多,而她总是认真的听着。世间总有些事情是没办法说的清楚,就像这两个孩子,脾气秉性完全不同,却能成为好友。以后每次来,花月锦都会为清玄带来些点心或小玩意。渐渐地这个叫清玄的孩子对自己的话多了,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甜甜的,叫人觉得幸福。

祖母年纪大,爬山有些费力,齐越道长便带着清玄来山下和祖母讲道。清玄带着她来到卧龙山另一边,她的师弟清佑住在那,那个小男孩话比清玄更少。

清佑常常不说不笑的站在那,看她俩顽皮打闹。每当有上树下河的事,清玄便会支使清佑去做,那孩子从不拒绝,默默去做。花月锦喜欢这,这里比相府更自由,没有那些规矩束缚,不必时刻伪装自己。

“锦儿,你长得真好看!”清玄总喜欢这样说。

每次祖母去卧龙山修养时,花月锦都会跟去。回邺城后,两人也会通过清佑互传书信。如此成了无话不说的知己好友。

花月锦知道清玄无父无母,从小在这卧龙山长大,但不知为什么她身上似乎有一种难掩的气质,那是不属于这乡野村间的。

回忆着这些,花月锦睡了过去。

脸上有点痒,花月锦轻轻地睁开了眼睛,一张笑脸映在眼前,“瞌睡虫,看看谁回来了!”清玄神采飞扬对着花月锦笑着,她终于醒了。

“清玄,你回来了?”花月锦想用胳膊将自己撑起来。

清玄连忙扶住她,“别乱动,你的身子现在可金贵得很呐!”

果然是清玄这妮子,花月锦笑了,眼里的泪水轻轻滑落。“别哭了,没事的!”清玄扶住她的肩膀,“有我在,锦儿!”

一夕间,相府倾覆,所有一切分崩离析。自己的亲人现在都是如何的下场,花月锦不知道,“清玄,我家…怎么样了?”

“锦儿…”清玄不知如何说。

还能怎样,那日圣旨不是明明白白吗?相府一干人等,男充军,女为奴。那夜,整个相府到处是火光和哀嚎声。祖母拉着花月锦的手,将一碗毒药给了她,“孩子,喝吧,免得受辱!”慈爱的脸上满是泪水。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一仰头,将那碗毒药喝下。门被踢开,禁卫军冲了进来。死就死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花月锦从窗户跳了下去。

“锦儿…”祖母撕心裂肺的叫喊,这是湖水淹没花月锦前,她最后听到的。

“清玄,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的,怎的还能活着?”花月锦问过齐越,齐越让她亲自问清玄。

“这个嘛,说来话长。”清玄朝她眨眨眼睛,有点无辜的说,“我好饿,先吃饭好不好?”

花月锦笑了,这丫头还和以前一样。

麦婶在前殿一直跪拜着,没有起身,满是沧桑的脸上净是泪痕。她终是知道了自己女儿的一丝信息,听清玄回来说应该被一家家境还不错的抱养了。

莲姨站在殿门外,竟也掉下了眼泪。她转过身想往回走,碰到了清玄,“莲姨,你怎么也哭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次回来,这小小的“竹子庵”都快被泪水给淹了。

莲姨忙将她拉开,“你莲姨我怎么会哭,被香烟给熏得。”

莲姨是个嘴硬的,这么多年,虽然她与麦婶一直斗嘴,清玄却知道她心里也是希望麦婶好的。

深深地吸了口气,清玄走进齐越的房中。

“师父。”清玄跪倒在地。

齐越坐在那里,看了清玄一眼,“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师父?”

刚才吃饭时便发觉师父与平时不一样,现在听这口气,怕是已经知道自己私自接生意之事。“徒儿不敢。”清玄低着头。

“说,为何要接这生意?”果然是因为这。

“我想那公主定是个有钱的主,会大赚一笔。”清玄跪在那里说道。

齐越又看了她一眼,“还学会撒谎了?说实话!”

清玄自知什么也瞒不过师父,却又不知如何对师父说。

“想报仇?”齐越肯定的问她。

“我只是想先试探试探下。”清玄低声的说。

“就凭你?清玄,你可知你要去试探的是谁?”看来师父是真的生气了。

“对不起,师父!”

师徒俩就这样僵持着。“主子,依卓羽看,让清玄去探探也好,正好磨炼下这丫头。”清玄感激的看了卓羽一眼,忙又低下了头。

“磨炼?当心把命磨没了。”齐越并没有气消。

师父啊师父,你怎的如此看不起徒弟呢?好歹跟了你这么多年,总归学到了不少啊。清玄只能在心里说,表面是不敢顶嘴的。

“也罢!”齐越叹了口气,“你既已接下这买卖,就断无推掉之理。且去吧。”

“谢师傅,清玄不会胡来,会万事小心的。”

“记住,魏帝和乔惜春你不能动!”齐越交代道,“清佑也在邺城,到时候你俩有什么事就互相帮衬着吧!”

清佑在邺城?一定是这小子向师傅告的状。拿了自己的钱财,不为自己消灾,还用暗箭伤自己,真是岂有此理。

“锦儿,你看我给你带回什么来了?”清玄从布包里掏出薛掌柜给的香粉胭脂,献宝一样的送到花月锦面前。

花月锦接过来,笑了笑,“你给我带这些胭脂水粉,让我抹给谁看啊?”

清玄一愣,“你以前都有好多这些东西的,我以为你喜欢。”又偷偷看了看花月锦的脸色,好像怕她联想起什么。

“谢谢你,清玄,我很喜欢。”花月锦是个通情达理的。

“女为悦己者容,锦儿,你就抹给我看,我来做你的悦己者。”清玄喜欢花月锦,莫名的就是喜欢,她有时想若自己是个男儿身,定会将花月锦娶回家。

“好你个清玄,不正经是不是?”她白了清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