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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一曲红绡断情长,一隋红尘深似海。

月光下,只见一袭白衣翩然而起,迎风而立。

数月未见,她竟落魄至此。她的眸子为何不再泛出点点星光,只觉得万分的憔悴。面色苍白,红唇失血,不见昔日半点光芒。

使樊苼手握剑柄,表情有些愤怒。

兴许是身子虚弱,娥皇越发的坐不住了,才要下了窗台回到软塌上休息,不过刚刚落脚,一时脚不支力,就搞朝着地板方向重重摔去。

一股力量将娥皇带起,娥皇落到了一个温暖且熟悉的怀抱。

“师兄……是你吗?”她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可她要强的性子,硬是将眼眶中的泪水憋了回去,不准它们脱眶而出。

使樊苼颤抖着双手,捧起娥皇的脸,声音颤抖着:“小师妹,是为兄,是为兄……你的眼睛……”

昔日白术先生曾说过:“我娥皇徒儿生的美,不过,最为吸引人的,莫过于这一双灵气的杏眼了,怎生看着,都好看!”

如今,她双目失明,黯淡无光已然没了昔日神韵。

记得第一次见到娥皇时,使樊苼就盯着那一双杏眼发呆,那双眸子清澈似水,却泛着常人没有的光晕,很是漂亮。如今,她的眼睛……

好端端的,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娥皇的眼睛失了明,可是仔细瞧着,娥皇的伤处不在眼睛啊!好生奇怪。

使樊苼仔细瞧着娥皇,瞧了半天也没看出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开口问道:“小师妹!你的眼睛,是何时伤的?又是怎么伤的?”

娥皇明显脸色更加苍白了一分,却是牵强地扯了扯唇角,笑道:“说来话长,不提也罢!”她分明是在逃避,可是无论她怎么逃避,她的眼睛,伤了就是伤了,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闻言,使樊苼愣了一愣,但是愣归愣,该问清楚的,仍是要问,该调查清楚的,仍是要查的。

“长就慢慢说,不着急,为兄总得知道,究竟是谁伤的你,又是怎生伤的,为兄也好找到救治的办法,不是么?”他顿了顿,将娥皇扶到床榻上,又斟了一杯香茶递送到娥皇手心,继而柔声道:“小师妹,你放心,为兄会治好你的。”

她将手中的茶杯握得更紧了些,面色更加苍白,使樊苼握住她的肩,轻轻安慰:“没关系,说出来吧!憋着怪难受的。为兄不是外人,不必介怀。”

终于,娥皇勉强的笑笑,终是开了口:“不过是,我分娩时,落下的疾根罢了。”

说来倒怪,娥皇向来身体康健,平日里活蹦乱跳,又是一个有功夫的女子,怎就怀个孕,身子虚弱成那般,分娩时,竟还落下了病根,实在是怪……

越想越不对劲,使樊苼只好捏了娥皇的手腕,为她诊了诊脉。半晌,使樊苼也未查出什么病因,到是娥皇的身子,此番虚弱的实在不成样子,好生奇怪……

未等使樊苼想明白,娥皇秀眉一皱,“嗤……”一口鲜血自口中咳出。

见使樊苼脸色大变,娥皇呵呵笑着,喃喃道:“师兄不必担心,小师妹身子好着呢,无碍的……”

一句话未讲完“嗤……”一口鲜血又呕了出来。

使樊苼顿时方寸大乱,在身上翻了一遍,找出了几个随身带的药瓶子,捏了一个黑色药丸于娥皇服下,继而点了娥皇的睡穴,并扶她躺下。

“你先歇着,为兄去找救治你的方法。”说罢,正准备转身离开,却是无意间望了一眼地面。

娥皇咳出的血,不似常人的血。常人的血,呈深红色,而娥皇咳出的血,虹艳异常。

使樊苼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坐下身来,取了银针自娥皇的指尖去了一点点血,滴入清水中。只见半碗清水瞬间变成了黑红色,黑里泛红,红中透黑。这分明,是含了剧毒的血啊!

使樊苼将那一碗黑红的水送至鼻尖处,轻轻嗅了一嗅,眉头紧锁,半晌,才缓缓舒展了。

原来,娥皇中了一中叫做乌头草的剧毒。乌头草有色无味,却是有一种特殊的制毒方法,将乌头草的毒液炼成气体,陈至物体中,只要人身接触带毒的物体,便会不自觉吸入毒性,潜至体内的静脉以及内脏中。

娥皇的眼睛失明,不过是恰巧因为,娥皇分娩时将所有真气凝结到了腹部,而体内的奇毒沿着静脉来到了眼睛处,郁结了,所以,伤的只有眼睛。娥皇的身子无比虚弱不过是因为毒性曾蔓延周身,所经过之处都带来了伤害,娥皇的武功也因此散了大半儿,这才导致成现在这般虚弱不堪的狼狈模样。

记得白术先生曾提起过一种难得的奇药,名唤“夜明砂”。夜明砂是治疗眼疾的奇药,据说能治各种各样的眼疾。可是,此药十分难得,也极少有人知道此药的来历,若想寻到,也绝非易事,眼见娥皇因眼疾而痛苦着,使樊苼也更是心疼不已,娥皇于使樊苼而言,却不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小师妹,他们早就像亲人一般了,那种感情,坚不可摧。

登日清晨,使樊苼四处打听一位姓葛的说书先生,据说,这个镇子上,知道的事情最多的,却是明宝茶楼的说书先生。那老先生年过花甲,头发花白,平日里最爱喝茶,可是有一点,这老先生并非这小镇子上的人。老先生行踪不定,不是天天都来茶楼,有时隔个三两日,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到本尊。据说,这老先生的住所也是无人所知,只有等他自己来,若是等不来,怕是很难寻得到。

寻了几圈,实在是没见着踪影,使樊苼实在没有办法,便将娥皇叫了出来,叫了一壶茶,一同坐在明宝茶楼等那位老先生。

赵匡胤本是急着回周国复命的,只因听了使樊苼说有方子治好娥皇的眼睛,便遣了随从回去复命,自己留下来,协助他们。

只可惜,他们三人,在明宝茶楼等了足足三日,都未见着哪位说书先生的踪影。

“这都整整三日了,这说书先生如今连个影子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啊……”使樊苼眯着眼睛,显然有些疲惫了。

他本是来替自家师父查事情的,这些日子,也未能给白术先生报个信儿,怕是再迟一些,白术先生便在百松山庄呆不住了。

明宝茶楼的老板是个面相和顺的中年男人,平日里为人较好,又因他姓郝,许多人都开玩笑,称这位老板为“好老板”。确是名副其实的好老板。

别家做生意的,都是早早关门打烊,整整一日里,却也没几个客人上门,如今这小镇子命案四起,骇人的很。可是好老板的明宝茶楼一如既往的早开晚闭,尽管上门的客人不多,但好老板的待客态度是极好的。

这会儿,这诺大的茶楼中,仅剩了娥皇与使樊苼还有赵匡胤三人。

怕是好老板晓得他三人来此的目的,知道不等到葛先生是不会离开的。好老板竟腾出了三间客房,让他三人住下了。他们本是有意推托的,可是好老板却说:“三位客官不必见外,我的客房也是要收银子的。知道三位在寻葛先生,为了方便,还是在我这小院中住下,一来可以等葛先生来此,二来,也当给我添个生意。”

话虽如此,可是好老板收的银子仅仅只是两壶茶水的钱,根本没多收一分一文。

他们三人实在是拗不过好老板,只好乖乖住下了。说起来,好老板的人缘确实好呢。

登日凌晨,明宝茶楼还未开张,“碰碰碰……”传来了一阵阵敲门声。

恰好,娥皇他们今日起的早,正帮衬着好老板一起打点内务,“吱呀……”一声,打开了大门,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斜倚在门框上,口中哼着小曲儿。

“呦!葛先生,您可算是回来了,这三位年轻人在这里足足等了您三日啊!”好老板笑着说道,却是让葛先生微微顿了。

使樊苼一个箭步跨到葛先生面前,又递了一杯青茶,急声问道:“葛先生,玩呗使樊苼,有要事请教葛先生,还望先生能指点迷津……”

那位葛先生迈开步子,接过使樊苼递来的清茶,摸了个椅子在门前坐了,揪着自己的山羊胡,呵呵笑道:“年轻人,老夫知道,你是为了,这丫头的眼疾?你要寻的,可是万年夜明砂?”

他是怎么知道的?使樊苼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位老先生,好像并非一般人。

娥皇听见葛老先生的话,明显惊讶了,摸索着,朝门口这边走来,轻声说道:“传闻葛老先生能解天下惑事,天下间无其不知,无其不晓。闻名不如见面,今日,却是让晚辈开眼了。”

娥皇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言行举止一如既往透着端庄大气的风范,实在是让人过目难忘,这种傲气贵气,绝非寻常女子能比的,也是让葛老先生赞叹了一句。

“姑娘气质翩翩,不似凡尘女子,果真让老夫佩服!”

葛老先生的眼神,闪烁了一瞬,仅一瞬,光彩莫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