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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叛逆婶婶

一路上都没有太多的话,只是唐小双说了一句:“老太太舍不得你离开。”

我说:“我知道,只是今天跟婶婶说好了的,不能让她白等。”

唐小双驾车直奔着婶婶住的小区驶去,虽然自己只是撒了个谎,但这时候也不便挑明,盘算着正好顺便去找婶婶聊一聊。

车到了小区门口,我让唐小双停下来,对他说:“你回去吧,我今晚就住婶婶家了。”

“不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路上小心开车。”说完下了车,目送着唐小双掉转车头,往回驶去。

然后才给小婶婶打了电话,告诉她过去陪她说说话。

婶婶停顿了一下,说:“都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虽然跟自己年龄相仿,但毕竟是自己的婶婶,我撒着娇说:“这不是想婶婶了嘛,想得难以入睡了,就跑过来了。”

婶婶知道她已经到了小区门口,只得说好吧好吧,我这就出去接你。

我说:“不用了……不用了,我记住家门了,能找得到的。”

进了门,婶婶边削苹果边淡淡地寒暄一声,我就问:“二叔又不在家?”

婶婶淡淡地说:“你觉得他拿这儿当自己的家吗?”

我坐下来,接过婶婶递过来的苹果,说:“一个个都把钱当成了亲爹,可就不知道钱也是魔鬼,一旦口袋里鼓了,心也就跟着胀了,人不变成山猫野兽才怪呢。”

婶婶起身开了电视,把遥控器送到我跟前,感叹道:“钱啊钱,钱是什么?钱是肮脏的水!钱是杀人的刀!钱是蒙汗药啊!”

我心头一沉,她似乎从婶婶的话里听出了什么,跟着问:“婶婶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触呢?”

“感触多着你呢,一言难尽。”

“觉得婶婶也挺幸福的,汽车洋房,家财万贯,至少不用为生活去奔波,这可是许多女孩子都羡慕的生活。”

“只因为羡慕所以才容易迷失,就像我一样。”婶婶脸上瞬间阴沉了许多。

我打量着小婶婶,这才感觉到眼前这个才貌双全的女人并非常人所理解的那样,她并不为自己能傍到一个商贾富豪而沾沾自喜,更不为眼前的一份安逸荣华感到满足。

恰恰相反,从她眼里流露出的是绵绵的哀婉和凄凉,看上去她一定是为当初的选择而后悔了。

“小秋,我跟你说,迟早有一天我会离开你二叔的,到时候你会怎么想?”婶婶突然问了一句。

我并没有感到吃惊,婶婶的信任与坦诚反倒拉近了之间的距离,她想了想说:“如果婚姻只是形式上的存在,那坚守着就毫无意义。”

“可怕的不只是没有意义,更可怕的会跟随着走向毁灭——良知的毁灭,人性的毁灭……”婶婶一反常态,眼神中散发着惶恐和寒凉目光。

我心头一凛,怔怔地打量着眼前这张秀美而略显苍然的脸,问道:“婶,你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呢?”

婶婶很久都没有说话,两眼傻愣愣地盯着电视画面,一眨都不眨,半天才低声喃喃道:“我错了,大错而特错了……”

我虽然从事职业警察时间并不长,但毕竟是科班出身的警校生,观察力和洞悉力是绝对超乎常人的,此时她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并且意识到这个“家”的幕后一定隐藏着鲜为人知的故事,而故事的主人公一定就是二叔跟婶婶,仅从她刚才所流露出的神情和语气上看,她所说的绝非是生活中的琐碎隐私,很可能是个惊人的秘密,可又会是什么呢?

想到这儿,我关切地问:“婶婶,你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吧?”

“小秋,以后没人在的时候你就不要婶婶婶婶的叫了。如果愿意,就拿我当朋友吧。”婶婶恳切地说。

“婶,哦,不叫婶你让我怎么称呼你啊,直呼其名多别扭呢?”

“那就啥也不用叫了,直来直去地说话就行。”

“今天是不是受啥打击了?情绪怎么会那么低落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我追问着。

“有些事我想了很久了,只是一直压在心底,都要发霉了,我憋得慌,都要崩溃了。”婶婶黯然神伤起来。

“有什么话你直说不好吗?干嘛非要闷在自己心里呢?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你那样吗?”我步步紧逼。

婶婶摇摇头,额前的留海滑落下来,遮住了低垂的眼眸。

“你不是说拿我当朋友了吗?那就把心里话说出来好了,也好让我为你分担一些,兴许我能帮你呢。”

婶婶长叹一口气,抬起头,抬手捋一捋额前的一绺乱发,紧绷着嘴唇,不再说话。

我知道,她对我还是有所戒备的,这时候肯定不会和盘托出,问得越急,她就会越警觉,就会把嘴巴闭得更紧。倒不如直接摆出一幅毫不在意、漠不关心的架势来,兴许她就能松弛下来,然后敞开心扉,把堵在嗓子眼里的话稀里哗啦倒出来。

可这一招用在小婶婶这儿并不灵,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她不再提及有关令她伤感的事儿,只是紧盯着电视,有一搭无一搭地问着一些无聊的琐事。

我心里却痒得不行,挖空心思想着诱导她说出隐藏的秘密。

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一个好主意,毕竟自己和婶婶之间接触太少,互不了解,她怎么会把心事随便说给一个异己听呢。

于是,我就以真诚的口吻说:“其实,我今晚过来也是想跟你说说心里话的,想听听你的意见,也好能帮我定夺一下。”

“如果信得过我,你就说吧,虽然不一定能帮得了你什么,但至少可以做你的听众。”

我就把自己要跟唐警长儿子谈恋爱处朋友的事告诉了她。

她听后表情平静,反倒问我:“你觉得他值得你爱吗?”

“不是特别具体,或许有那么一点吧。”

“那你是抱有目的性了?”

“有。”

“我指的是狭义的,譬如冲着他爹的权势等等。”

“有,但不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谁?”

“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

“既然心动为什么不去爱他?我觉得你的爱或许强过你对他的帮助。”

“如果我爱他就等于毁了他,会毁了他的前程,毁了他未来的安宁。如果爱带给对方的不是幸福,而是无尽的痛苦,那这种爱还有意义吗?”

婶婶把视线从电视荧屏上挪到我的脸上,感慨道:“你都成侠女了,可你想过没有,这样或许会伤害到你自己。”

“但也不是绝对悲观,本来两者都是在我的选择之列的,只是我原来偏重于那个弱者。但我不想让他因为我而更加不幸,所以就想以我的短痛来解除他的长痛。而选择后者,也恰恰契合了许多人的心愿,包括二叔,也该算是皆大欢喜的事了。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你二叔怎么知道?”

“看上去他也早有为我们撮合的打算。”

婶婶沉思一会儿,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这很危险。”

我愣一下,问:“你的意思是?”

婶婶又把视线粘着了荧屏上,沉默了许久,才意味深长地说道:“人生之路就是这样,不等走过之后谁也不知道脚下的路平整不平整,直到摔倒了,磕伤了,才懂得了那份痛。脚板长在自己身上,路该怎么走,只有自己说了算,太拿别人的话当回事儿会很累。”

婶婶的话貌似平淡,但细细品味却意味深长,带有一定的哲理性。

我心里又开始躁动起来,一时没了话,盯着电视发了一阵子呆,便对着婶婶说:“累了,咱们休息吧。”

婶婶站起来,说:“好吧,你睡里面那张大床吧。”

“那你呢?”我本想跟婶婶睡一张床,也好躺下了继续说些什么。

“我睡自己房间。”

“我陪你一起睡吧?”

婶婶笑笑,说:“我可不习惯两个人睡在一起,还是各睡各的吧。”

说完进屋给我换床单去了

等换好床单出来,婶婶认真叮嘱我说:“小秋,一定不要让你二叔知道咱们说过的话,或者干脆就别提咱们在一起的事,记住了吗?”

我越发云山雾罩起来,大着头进了卧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乱糟糟想着这个似家非家的地方,揣摩着他们之间曾经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隐秘故事。

第二天一大早,我吃过了婶婶精心制作的早点,就匆匆忙忙赶着去单位上班了。

坐在公交车上,我心里还是暖融融的,觉得小婶婶这个人不像一般意义上的“金丝鸟”那样,倒是很贤惠,很有人情味。

进了楼道,迎面碰上了队长何振东。

走近了,何振东盯我一眼,问:“真的就不顾一切了?”

我平静地说:“何队,没那么严重吧?别把我看得太自私,其实,这样对大家都好。”

“等着瞧你的好吧。”话音未落,何振东已经甩开大步走出了老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