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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 为何而生?

自由军完整夺取可林家领地,此战让人族彻底走上大陆舞台,自由军的火炬大旗已被大陆所有国家所知晓。人族再次以独立的姿态出现在大陆的舞台上,势必引起其他种族的极度重视。不过此时的自由军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引起的轩然大波,所有人都忙碌的分身乏术,无数的事物等着去建立,去学习。短短一个多月,自由军就在整个领地上建立了以村庄为单位的基层管理机构,将红岩城里剩余的大量机构,红岩军校,红岩魔法学院,以及大量的民众全部迁移到蔷薇城周边。

最繁忙的还是以萧龙为首的民政官员们,将从红岩城带来的十余万平民草草培训上岗,就全面铺开了整个领地的整合计划,按照自由军高层的意见,先在领地上建立有效统治,再随后梳理之前粗陋工作中存在的问题。短短一个月时间,自由军民政部颁布了《人族平权法案》《土地分配法案》《征兵法案》《税法》《刑法》等多部法律条文,从州到村任命了全套各级官员,成立了巡回法庭,成立兵役管理中心负责士兵的征集和基础训练,大量的土地重新丈量划分给人族平民所有,所有人族按户造册,分田、征兵、大建设在整个领地里如火如荼的开展起来。

相比于民政部门,凯恩等人则主要精力全部投入到军事建设上来,首先对遭到破坏的蔷薇城和三个防御卫城进行了大规模整修,大量新打造出来的防御设施重新布置在这些城池中,三个卫城分别驻扎了二万名守军,在与兽人的边境梅古城方向,数千名轻骑兵巡逻队日夜不停的巡视着边界,在与泰帕尔领地交接的海格瑞河畔,自由军设立了一座大型浮桥,在浮桥上游制作数道拦江铁索,在浮桥两段各建立一个防御堡垒,派遣聂让与安云等人带着数千名弓弩骑兵进入泰帕尔领地侦查。沿着领地周边,自由军投入了十万兵力用于防御,仅对精灵联盟方向没有重兵防守,原本就不多的兵力此时显得更加捉襟见肘,所以扩大军队编制迫在眉睫。

蔷薇城经过战火洗劫,城中建筑损毁一半以上,凯恩索性将北城损毁的建筑全部拆除,在城市中心修建了一座壮观庄严的英雄纪念堂,用于祭祀历次战斗中所有战死者的英灵。将整个北城化为军事管制区,打造了数以千计的地下仓储设施用于储备粮草,原本可以居住二十万人口的北城现在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兵营,重新建立的红岩军校、红岩魔法学校、行政学院、技术学院拔地而起,三十多万人族被动员起来,将搬入蔷薇城及附近的乡镇中居住。此时的蔷薇城中剩余的玛亚族人已不足万人,整个领地上原先二三百万的玛亚族人现在仅存不到一半,有能力富有的玛亚族人全部都南逃到帝国中央红月城方向去了。留下的玛亚族因自由军颁布的《土地法案》与《人族平权法案》多次发生械斗,但是在自由军强大的军力面前,所有挑头闹事者都遭到严厉镇压,不少人被杀当场,再次引发数十万玛亚族逃离。对于逃离者或者继续留下的人,自由军均不做阻拦,仅是严格要求对方遵守自由军颁布的各项法令。部分原本就贫困的玛亚族,反倒与人族相安无事,整个领地中的不安因素逐渐被剔除。

原本自由军计划成立八个军团四十八万人的野战军团,在加上地上守备军队,自由军按计划将扩军成为一个六十万至八十万人的庞大军队,但实际上各地开始募兵以来,应募者寥寥无几,与精灵联盟募兵时人族踊跃加入的状态形成天壤之别。越是在这些高压下生存的人族,反而越是缺乏反抗的信心,以至于初期募兵仅有三万多人应征,凯恩无奈只好让萧龙颁布了《征兵法案》,强制以户为单位,每户出成年幼子一名强制加入兵役,服役期十年。户主强制加入后备役,农闲时由乡镇组织训练,作为整个领地的防御力量。

凯恩此时正带着杰夫、麦卡林几人视察北城外的新军训练基地,通过征兵法案,最终自由军从领地上强行征集了三十万人参军,但是这些兵员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精神意志都与原来的兵员相去甚远,对此情况凯恩也十分无奈。此时一上午时间,几人已巡视过五个训练场,场上训练的新兵良莠不齐,有不少新兵明显身体素质很差,甚至有的新兵连队列训练都迟迟不能通过,已有数千名新兵因身体原因重新被退回原籍。麦卡林主管新兵训练,更是深知目前自由军扩军遇到的巨大障碍。看着眉头紧皱的凯恩,苦笑道:“大哥,按照这个训练进度,我们的扩军计划可能一年内都无法完成,我建议我们实施精兵策略,毕竟这次我们用不足十万人就全歼数十万兽人大军。”

凯恩摇摇头叹气道:“这样的战斗是不可复制的,现在各方都知道了我们的实力,也不会再轻易给我们偷袭的机会,虽然这次重创了熊族兽人,但是甘美洛王朝还有数百万正规军,它们的王牌狮族骑兵还没有参战呢,我们如何保证就依靠这些兵力战胜对手?”

眼看自由军有了自己的根据地,让甘美洛王朝付出代价的时机已到,这些自己的同族却如此软弱,杰夫紧抿嘴唇,涩声道:“大哥,难道我们前面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吗?难道这些人族就甘于被奴役,被压迫?我们该怎么办?”

一上午的巡视已经让凯恩了解目前军队训练的状态,对于杰夫的愤恨心有同感,既可怜这些人的境遇,又愤怒其不争的软弱,凯恩开口问道:“这次会战,是我们自由军第一次大规模作战,但是我们依然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你们说说,我们这次会战为什么可以百战不殆?”

麦卡林道:“首先是大哥你对于局势的整体把握,让我们可以提前预知战局的发展,在最恰当的时机介入战局,最终取得这一系列的胜利。”

杰夫略加思索接口道:“我们原先的军队骨干主要是当年的角斗士为主,他们训练有素,作战勇猛,是军队中层的灵魂人物,因为他们的带领,我们才能完美的实现所有的战术目标,最终锁定战局。同时我们在红岩城训练的士兵均士气高昂,不畏生死,尤其是蔷薇城外那一万名重步兵用一半兄弟的伤亡换来了敌军的全歼,正是因为这些意志坚定,悍不畏死的士兵才最终让我们赢得胜利。”

凯恩点点头,看着场上有气无力的新兵队列,说道:“你们说的都对,但是为什么精灵联盟的人族就那样积极主动,而这里的人族就如此怯懦,因为他们不明白人为何而生?为何而死?他们在数百年的压迫中已经变得谨小慎微,懦弱胆怯。小麦,我们要改变新兵训练方式,我们必须先让所有人明白人族当年的骄傲,让他们明白生而为人族不是耻辱,让他们明白为何而生!”

“是,大哥,但是该如何做才好?”麦卡林略带疑惑的问道。

几人边说边聊,正好看到一排操练队列的新兵走过,带队的教官看到几位自由军统帅,一声令下,全部新兵七手八脚的停下脚步。“敬礼!”随着教官的大吼,百余名士兵纷纷举起手中的训练长枪跟随着教官敬礼。眼前百余名新兵虽然穿着统一的军服,但却丝毫没有整齐划一的气势,不少人脸上还带着几分疑惑、不屑、恐惧的复杂表情。但是其中一个新兵却军姿笔挺,在一群人中如同鹤立鸡群,凯恩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自己带队侦查时救出的一名平民。

“龙九,出列!”凯恩走到新兵队列前大声命令道。

幸存者龙九大声应是,踏步出列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凯恩轻轻回了个军礼,满意的点点头道:“龙九,你是怎么前来参军的?”

“报告统帅,我在家乡听说自由军在征兵,所以我就主动报名参军了。”

“龙九,面向你的新兵队前,大声说下你为什么要主动来参军的理由。”

龙九点头转身,身姿笔挺的面对自己的队友声音响亮的说道:“兄弟们,我来自蔷薇城东小溪村,我们村庄世代属于玛亚族德卡男爵所有,他的族人马什尔是我们村的村长,每年我们辛苦种植的稻米八成要上交给村长,每家的少女新婚初夜需要让村长享用,还要承担德卡男爵家族的劳役,我们村的平民一旦因故丧失劳动力,德卡男爵就会命人将其处死,这么多年来村里的人族从没有人可以活过三十五岁。就算这样可悲的活着,当兽人来袭时,这些玛亚族却让我们列队在村庄中吸引兽人注意,他们好顺便逃跑。要不是遇到统帅,我们村的所有人都将死在兽人的屠刀之下。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一件事,以前的我,以前的我们,不是活着人间,而是生在地狱。今天我们终于在这无尽黑暗的地狱中看到了第一束光,那就是我们人族自己的军队,如果想打破我们的宿命,如果想我们的子孙可以自由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那么今天我就要用我们的生命来捍卫这份自由。兄弟们,你们在害怕什么,还有比回到那地狱中去永世轮回更可怕的事吗?兄弟们,如果不能自由而生,那我们就要为自由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