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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 血与酒

自从当上帝国最尊贵的大祭司,文森特就获得了帝国大祭司魔法塔的使用权,但是他并没有搬去那里居住,还是将魔法学院的真理塔作为自己的住所。利用大祭司的权力,倒是为自己的弟子们谋取不少好处,大祭司掌握着帝国所有魔法资源的分配权,掌握着帝国各地魔法人才的选拔、培养的权力,可以说是帝国最清贵的高官。这些天来文森特志得意满,相信在自己的带领下,帝国的魔法研究,人才储备都将走向新的高峰,将来建立一个以策法师为尊的国家犹未可知。

真理塔观星台,这是文森特最喜欢的地方,每当夜晚,坐在这里看着夜空中的繁星点点,似乎自己与魔法的真知仅一步之遥,下一刻就可以进入到神的领域,成为魔力的宠儿大策法师。不过今天文森特并没有将心思放在观星上,因为最得意的弟子莫克要来拜访他。看到莫克手托一个精美的木匣进入观星台,文森特面色慈祥,微笑道:“莫克,你这几天不赶紧去筹备你的婚礼,怎么还有时间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啊。”

莫克略带紧张,慢慢走到文森特身旁,将手中的木匣递给对方道:“凯瑟琳让我将这个皇家珍藏送与老师,感谢老师您对我们的关爱和帮助。”

文森特略带好奇的接过木匣打开一看,一个周身闪烁着繁星光辉的杯子出现在眼前,杯底上铭刻着墨杰科的魔纹。居然是当年魔法学院的创始人,大策法师墨杰科当年使用的星辰魔法杯,这个魔法杯据说是用天外神物所制,举世无双,经常使用这个杯子,可以起到稳定魔力源泉,增强魔力感应的功效。据说红月家族之所以代代都有大策法师诞生,就是因为这个杯子的功效。看到这个礼物,文森特自然喜出望外,口中连连谦虚的说这个礼物太贵重,手上却牢牢的抓着生怕它被抢走了。

莫克从袖中又取出一瓶美酒,勉强一笑道:“不用此物,不足以表达我和凯瑟琳对您的感激之情,这是一瓶皇室珍藏的佳酿,让我给老师倒上一杯品尝下如何?”

文森特喜不自胜,呵呵笑道:“作为魔力操控者,平时应该不能喝酒的,不过今天是庆祝你的大喜事,就破例喝一杯。”说着将酒瓶中的琥珀色酒液倒入星辰魔法杯中,只见酒液在杯子微微晃动,闪动着点点星光,煞是美丽。莫克也取过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面色古怪的看着自己老师,良久举杯说道:“老师,我敬您一杯,感谢您多年的教诲。”

完全陶醉在手中魔法杯的暮光中,文森特开心的与弟子碰杯共饮下杯中美酒。酒液入腹不一会,文森特就赶到腹中一股热气升起,起初还以为这个魔法杯果然功效斐然,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原本周身流转自如的魔力逐渐凝聚下来,四周活泼的魔法元素也渐渐感应不到了。

“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文森特此时也发现自己弟子眼神中的惊慌,站起来指着莫克怒斥道。

莫克连退几步,满头大汗的看着老师,颤声道:“您不应该逼迫凯瑟琳的,她的性格宁折勿弯,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在您和她之间选择一个,您的酒杯与酒中的物质混合成魔法抑制毒素,凯瑟琳答应将封禁您的魔法,只要您愿意臣服,将来还是可以重见天日的。”

“做梦,我只要还有一丝魔力,都可以让凯瑟琳的契约发作,魔力源泉破碎而亡,快点给我解除毒素。不然我就要让她与我一起陪葬。”文森特上前抓住弟子的衣襟大吼道。

拼命挣脱出来,莫克面带羞愧的说道:“老师,当初那个契约我就做了手脚,您没法要挟的,您还是投降吧。”

文森特转身跑到桌前,拿起一个魔法通讯器,聚集着残余的魔力喊道:“来人,快来人!”话音未落,一个身高二米的巨汉走入观星台,正是被称为帝国四大魔剑士中最奇葩的强森.红月,这个凯瑟琳的堂哥原本是第二军团的副统领,为人冲动勇猛。之所以被称为奇葩魔剑士,就是因为他基本不会什么魔法,完全凭借武技称雄成为四大魔剑士之一。此时已被凯瑟琳任命为新成立的御林军统领。

强森一身附魔凯甲,手中长刀上沾染了不少蓝色的血浆,目光阴沉的看着观星台上的师徒两人,瓮声道:“莫克公爵,你的任务完成了,请离开,后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莫克糯糯的低声道:“凯瑟琳答应我不杀死老师的。”

强森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恶狠狠的盯着莫克,莫克架不住对方凶狠的眼神,连忙转身离开真理塔,一路头也不回。此时的魔法学院中,御林军和大量皇家法师正在四处展开搜捕。

强森几步走到文森特身后,巨掌握住对方的头颅,瓮声道:“陛下让我给你带句话,凤凰可以重生。”

第二天,大祭司文森特暴毙于真理塔的消息就在红月城中传送开来,疑似中毒身亡,整个事件为凯瑟琳的大婚染上一丝血色。随后莫克公爵被任命为魔法学院的院长,随着布甲尼的调查,文森特的死因被定性为部分贵族与学院派军官联手操作所为,一番新的清洗在红月城中快速展开,各地五个军团中早已收到信息,对军团中的异见分子同步展开清洗。所有对红月家族的统治阳奉阴违的贵族、平民、中间派别全部借此遭到了清洗,凯瑟琳对帝国的掌控力获得了巨大提升。

随后帝国公布了一条令人震惊的新法令,在人族平民中征募士卒,组建新的军团,新军团编制为三十万人,将直属帝国总参谋部指挥,确定新军团番号为神圣军团。同时对于所有自愿加入军团的士卒,奴隶将解除奴籍,平民将获得税赋减免,所有神圣军团的士卒将获得帝国正规军团的一切待遇。对于红月城周边二十个州的人族平民,以去年耕种的土地收成为基准,以后年度收成超出的部分只征收三层税赋。命令一下,举国哗然,大量的玛亚贵族进宫求见女皇,要求废除征兵法令和免税法案,但是全部被女皇拒绝。阿波罗家族趁机表态,代表玛亚族全体国民声讨红月家族倒行逆施,号召全国各地贵族响应阿波罗家族的起兵,共同推翻红月家族的暴政。帝国各地不同程度都出现了混乱局面,以至于布甲尼等人都忧心忡忡,奉劝凯瑟琳暂缓实施征兵计划,但是凯瑟琳不为所动,坚定不移的继续推行计划,以红月城为核心,数十万体格健壮的人族进入军营,正式开始组建神圣军团。凯瑟琳甚至亲自去神圣军团的驻地多次视察,获得大量基层士兵的狂热拥护。

一连串的政治秀不但在帝国内部掀起巨大波澜,连自由军的人也全部看花了眼。此时乔率领的假面军团也抵达红月城,自由军在红月城北的驻军达到了七万之多。虽然凯瑟琳拒绝见凯恩,但是对东方美珠和乔的到来倒是十分欢迎,邀请两人有空去皇宫见面。两人面对现在这种尴尬局面哪里会主动去见凯瑟琳。每天东方美珠的工作就是收集情报,然后将汇集来的情报告知凯恩。表面上他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实际上心中对于凯瑟琳的一举一动十分关心。听到这段时间帝国的一系列举措,对于凯瑟琳的执政手腕也是十分钦佩,一方面她算是兑现了给自己的承诺,另一面也将帝国所有反对势力完全暴露为两派,下面就是看战场上到底哪一派能够获得真正的胜利了。

要不是马上就要正是出兵安卡拉要塞,凯恩在红月城一天都不想待下去了,此时却不得不每天忍受着城里喜庆的色彩。随着婚期临近,皇宫给自由军高层送来一份请柬,理所当然还是没有凯恩的份。东方美珠就想婉拒不去,凯恩接过请柬放在东方美珠的手上,涩声道:“你去看看她吧,替我祝福她,是我对不起她。”

大婚当晚,皇宫中热闹异常,虽然这个月来政局变幻,不少人身首异处,但是对于玛亚族平民和大部分红月家封臣来说,凯瑟琳依然是一个知人善任,抚定内外的优秀帝王。所以大婚之日不光是大小贵族,还有不少平民族老纷纷来祝贺女皇的婚礼。东方美珠夹杂在人群中进入皇宫,一路的繁花似锦、富丽堂皇完全无心留意,心中想着如果见到凯瑟琳到底要说些什么?

正思考之间,就见一个女官走上来见礼道:“请问是东方美珠小姐吗?陛下让我带您去觐见。”

东方美珠跟在女官身后向着皇宫后方走去,一路上见露天酒会上不少人正欢呼闹酒,其中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最为醒目,站在场中依次敬酒,豪饮不止。口中呼号连连,一派豪迈姿态,女官抿嘴笑道:“那就是莫克公爵,许是太高兴了,都喝醉了。”东方美珠暗暗嘀咕,一个施法者如此不节制的饮酒,可不像高兴的样子,倒像是但求一醉的姿态。

来到寝宫中,一身素白衣裙的凯瑟琳看到东方美珠勉强笑笑,挥手让女官退出宫殿。开口道:“美珠妹妹,好久不见了。”

东方美珠看着对方一身素白的衣裙,若有所思的问道:“姐姐你明明没有放下他,为什么要嫁给别人,这些天凯恩大哥每天都魂不守舍,你们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啊。”

拉着对方坐下,凯瑟琳苦笑道:“他自己说的,我们都身负国仇家恨,怎么可能在一起,这就是我们的命吧。今天感谢妹妹你来看我,也许只有像妹妹这样的人族少女才是他的良配,今后就拜托妹妹多照顾他了。”

被凯瑟琳说中心事,东方美珠清丽的面颊闪过一丝红晕,连忙说道:“姐姐,事在人为,凯恩大哥他这些天来对你朝思暮想,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不能轻易放弃这段感情啊。”

凯瑟琳面现挣扎的痛苦神色,摇头道:“你不用再劝我了,我们此生是无法结合的,但愿来生有缘吧。”说完就召唤女官将东方美珠送了出去。东方美珠回首看了一眼表面上五光十色、热闹非凡的宫殿,这花团锦簇下不知隐藏着多少泪水和悲伤。

心情沉重的回到自由军住所,就见一脸酒气的乔与聂让两人正在院中聊天。

“凯恩大哥在哪里?”

乔站起来指指后面道:“大哥今天心情不好,刚才喝的酩酊大醉,我把他扶回房间休息了。”

东方美珠担心凯恩,连忙来到后院进入凯恩房中,只见凯恩不知何时滚落在地上,蜷缩着喃喃自语,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躺在床榻上。怜惜的看着他英俊面颊上紧皱的双眉,纤手颤抖着轻轻抚平他的双眉,低头在对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低声叹道:“凯恩大哥,我好羡慕凯瑟琳姐姐可以得到你这么深沉的爱。”

混混沉沉的凯恩似乎被这个名字惊醒,伸手抓住东方美珠的手腕喊道:“凯瑟琳,不要离开我,不要走。”说着将对方紧紧抱在怀中,贪婪的呼吸着对方的芬芳,深深吻在那诱人的红唇上。东方美珠先是一惊,渐渐在对方的怀抱中迷失了自我,两人慢慢滚到在床榻上,一夜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