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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北谛君

o(s□t)o

陶艳的弹簧定律其中有一条:男人打架,后面围观;女人打架,上去拖开。

杜安晨听完觉得他很不仗义:为毛女人打架你就上去拖开?

陶艳很得瑟:……你一定没有试过被波涛包围的感受!

杜安晨:o(s□t)o……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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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子抓住一名随护扭打起来,却没想到随护力大无穷,一把将对方推开,王公子重重甩了出去,倒地不起,躺在地上嗡嗡直叫唤。

眼看朋友有难,站在一遍看热闹杜安晨也被逼着飞将过去,连跨横栏,挡在王公子前接招。

此刻金玉堂花厅场面一片混乱,原来围在旁边的人纷纷让开,见两厢客人不像是开玩笑,竟然摔砸闹开了锅,怕殃及无辜,叫喊着逃散开了。

嬷嬷也没有量想到两房人冲动到动手,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想着要叫人报官,可是两房人都是朝廷要人,也不知道官府来了如何处理。弄不好,还是自己的金玉堂遭殃,所以也没有再大的举动,只能拉着劝着,千万别出了人命。

两厢人打得不可开交之际,陶艳不会武艺,也没有王公子的蛮力,只好目送杜安晨箭一样飞出,自己躲在柱子后。

开玩笑,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误伤了自己,倒霉的万一被东西砸到破了相,岂不是太不合算,以后自己的艳名,如何再见世人?

陶艳那么想着,趁着混乱退到一边,突然想起来楼下的窃脂是不是被着场面吓坏了,又念着要下去找人,顺势揩点油。

扫视了一周,却不见了窃脂了影子,难道是躲起来了?陶艳见杜安晨打得痛快,没想到这个视美色为第一的人,也会撒手心肝宝贝与人动粗。

不过……想到这里,陶艳觉得蹊跷,怎么连柳儿也不见了人影?

这一打起来,两个大活人都不见了,一起消失了,还是约好都躲角落了?

更蹊跷的是,外面打得热闹,这东厢房的主人,还是纹丝不动,连帐子都没有舍得掀开一下,如此大的声音,难道没有听到么?是聋了不成?

陶艳顺势拉开窗帐朝外面往去,熙熙攘攘的人群全往金玉堂的大门挤过来,好像是听说这里出了什么乱子。

金玉堂里的人想往外走,而外面的人都想往里面挤看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两拨人涌来涌去,围个水泄不通,乱成了一锅粥。

可这好巧不巧,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原本是看不见人的,偏偏被眼尖的陶艳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端倪。

此刻趁乱使劲往外钻的一男一女两个人,扎眼的很。

而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始作俑者的窃脂姑娘,以及陶艳怎么也没想到的柳儿!

——

窃脂和柳儿,两人分明是对在逃的野鸳鸯!

怕被人追赶,手拉手地躲过金玉堂的眼线,而这回,金玉堂的嬷嬷根本没有发觉少了窃脂,还以为她正躲在哪个角落呢。

陶艳不是傻子,看到这一幕,白痴也知道事情不妙了。

他掂量了下轻重,明白了原来这都是计划好的情人出逃记。

刚刚窃脂一直看杜安晨这边,不是在暗示她喜欢杜安晨,而是再和柳儿眼神交流。

早先柳儿百般亲近杜安晨,又在两厢人面前出主意,叫窃脂自己选东家,然后才有了后面窃脂以诗示情一局。

再然后,明知道是自己的诗出彩,窃脂也把皮球踢给东厢,叫西厢的人不服气。碰上的又是火爆脾气的,肯定会砸乱场子。

然后他们就有了机会趁乱逃脱,浑水摸鱼。

这一局,是在太妙,可惜别人都还被蒙在骨里,做了冤大头。

怕是等下事情明了,见少了窃脂,而西厢又不见了梨花班的柳儿,追究下来,不免会污蔑西厢的人原来是一伙的,输了诗,还不服,现在连人都给偷了!

可怕的是柳儿,一个小小戏子,心机甚重,埋伏在杜安晨身边多日,可他们谁也没看出来他忍辱负重的心思,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且,他们还不知道这神秘的东厢后面到底是何方神圣,就跟人家结下了梁子。

陶艳原本就想当做不知道,可后来又把这层关系想了想,顿时觉得不能耽搁了,怎么说也不能叫别人一位他们和偷人的柳儿是一伙的。

于是推开窗户大叫:

“——有人跑了!有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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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艳也是性情中人,不希望有情人又被拆散,柳儿和窃脂两人吃了许多苦,能在一起决心私奔是在是一桩难事,天意本应成全,所以陶艳在喊人的时候,没有说是谁跑了,就是想给他们争取点时间。

等嬷嬷查点清楚到底谁跑了之后,估计早就来不及追了。

果然,在陶艳一句之后,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金玉堂的花厅又恢复了原来的安静。众人全把目光转向了陶艳。

陶艳回头看了看骑在别人身上狠揍的杜安晨,苦笑道:“别看我啊!我看到你们金玉堂的姑娘跟人跑了!”

嬷嬷大惊,连忙叫两厢人住手,又叫刚刚躲在一边的姑娘们全部出来。不等姑娘们一一站好点名,大家都知道少了谁了。

刚刚故事的主角,窃脂不翼而飞。

嬷嬷气急败坏地差人追出去,穿过厚厚的人群以后,可哪里还看得见窃脂的影子?

窃脂不见了,两厢人还闹个什么?

东厢的西域使节盛怒的样子可想而知。西厢的公子们到有点幸灾乐祸,他们更喜欢“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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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到这个时候,人群渐渐散去,该赔的赔,该买单的买单,只是这金玉堂的嬷嬷,好好的丢了一株摇钱树,而两厢的人都在,谁也不好得罪,只能活该自认倒霉。就算哭死也于事无补。

杜安晨被陶艳拉到门口,听他说了这样的原由,先是一惊,后来也算坦然,直勾勾地盯着陶艳的眼睛道:“罢了,他要跟她,也罢了!”

这眼神盯地陶艳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于是连忙把头转开,碰巧看到东厢的下人拉开了帘子,里面出来四个随护,纷纷用手挡开楼下人群,拨开官道的架势,后面跟着出来的正是刚刚耀武扬威的西域使节,走过陶艳他们身边,从鼻子里发出不友善和轻蔑的哼哼声。

陶艳和杜安晨自然不会理睬,这拨人离开金玉堂,上了一辆驿站的高级马车走了。

原以为东厢房的人都走了,没想到黄帘子又动了动。

从里面出来六个精壮的随从,簇拥着一位身着水蓝色华服的年轻男子。

男子站在中间,周围有人护住脸庞,不让他人看清。

陶艳盯盯地看他,此人行步稳重矫健,气宇轩昂,行路带风。

他走到陶艳面前,突然顿了顿,身边的随从也都疑惑地停下。

叫他们意外的是,英武男子竟然转过头来,一双细长而凛冽的眼睛对着陶艳,从深邃不见低的黑瞳中,他看不见任何喜怒。

冷峻的表情伴随一丝笑,缓缓道:

“你……扰了送给西域使节的礼物……怎么赔好?”

男音忽从天降,却没有半分暖气,配上对方的冷面,十足阴冷。

陶艳从心底觉得恐惧,好像瞬间被人推进了修罗地狱一般。

——那男人就是一直在帘子后面操纵一切的人么?

他没有开窗,也没有出门,又是如何知道陶艳看到窃脂逃跑却没有告诉嬷嬷的事情的?

鬼魅男子说话的时候,分明是微笑着说的,为什么还能感到刺骨的寒意?

好像面前的这个男人可以随意掌控他人的生杀大权,堪比阎王。

就在陶艳被怔在原地无法回神的时候,他和他的随从们,伴随着嬷嬷的诚惶诚恐,消失在门口。

临他出门的时候,那男子竟又把头回过来,看了一眼陶艳,眼里浮起浅笑,莹莹的光,叫人捉摸不透。

刚刚的剑拔弩张没有了,可陶艳的心竟然莫名落块石头,叫他如何都松不下气了。

“那个……”

身后有人说话,是杜安晨,原来他刚刚也在一起看东厢房的动静,估计是也听到了蓝衣男子对陶艳说的话了。

“恩?”陶艳回头,殊不知平日多话的杜安晨如中了邪似的呆如木鸡立在原处。

“……刚刚……那个是……”

“你认识?”

“额……没事。”

杜安晨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支支吾吾没有继续回答。陶艳也没有当做一回事情,不再追问。

只有他知道,这回,西厢的所有人,都撞到鬼门关上了。

那蓝衣华服的英武男子,正是权倾朝野的镇国公,北谛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