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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要打一起打!

第三声喝问,张亦辰又一次用孤傲的无声作回应。

南曦从小总听妈妈说,谁能无过,长辈要得不过是孩子一个态度,肯学肯改肯往好方向去努力的态度罢了。何止小时候,长大在家庭里,伴侣要的何尝不是一种能看到未来希望的态度而已。

如果张亦辰服下软,估计早可免去皮肉之苦了。但他挺直的腰板不曾弯下一分一毫,稚嫩的脸上只有在挨得那下,会短暂的微微皱下眉,其他时间再疼他不喊一声。

‘高风亮节’的样子,连南曦都觉得态度太硬邦邦了,别说张老太爷。

所谓事不过三,张老太爷彻底让激怒,刻有弟子规的戒尺比臂长,接连几下抽打在张亦辰背部。

“爷爷从小教育过你,做事要留有后手,不可将自己完全置于死地。既然你选择默然承担一切结果,今天就让你体会下最糟糕的状态为何样,方便你好好涨下记性。”

条条血迹从L家代言的校服衬衣透出,张亦辰的身子隐约有点微颤,脸色和嘴唇渐渐失去血色,苍白无比,可他眼底倨傲的神色始终不变。

虽然张亦辰坑了她,但相比自己所遭受的惩罚,他太惨了。

南曦好怕再打下去会出人命,她在假期看过一个动物世界的纪录片,人类就是这般残忍施暴,一下下打死中了麻醉枪的狮子。

不忍继续‘欣赏’,跑到张母和南母打麻将的房间。

阿姨们见到她,喜笑颜开地打趣逗她玩。

她哪有心思讨阿姨们欢心,礼貌性问候完,把张母拉到旁边房间内。

南母见她行踪诡异,跟了上来。

喜欢女儿的张母看着乖巧漂亮的南曦,打心眼里钟意。蹲下握住她发抖的小手,轻声问:“小囡囡怎么咯?”

南母以为南曦又要作妖,忙快步来到她们身边,愧疚地冲张母点点头。

“抱歉啊,姐,孩子有点调皮。”伸手要抓南曦的小胳膊,带她离开。

南曦机灵地矮身闪过,钻进张母怀里。

小团子般软绵绵、香喷喷的孩子在怀里,张母心一下软了,冲南母压压手,表示没事。

转而低头望着南曦,耐心问:“来,告诉张妈妈的啦。是不是辰儿又欺负你啦,张妈妈帮你出头哦。”

南曦摇头,水汪汪大眼睛急得充满红血丝。

“张妈妈,您快点去救张亦辰啊。”

闻言,张母大概猜出发生何事,脸上跟着挂起担忧之色。却未动身子,摇头道:“他爷爷教育孩子,我和他爸爸不好插手的哦。”

“可是戒尺好大好重,打身上好疼啊。再不管的话,他会被活活打死掉呢。”

南曦大大张开双臂,以此描述戒尺的恐怖,希望换取张母重视。

张母万分心疼的闭下眼,睁开之际眼底隐有泪光闪动,用力抱抱南曦。

亲下她软绵绵的小脸蛋,冰凉的嘴唇贴在她脸侧,说道:“不会死掉,他爷爷很疼爱他的啦,只是赋予他的厚望太重咯。”

接着双手扳正她小小的身子,冲她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曦儿乖,去看电视好不好啦?”

南曦不甘心地动动唇瓣,想努力游说。

“姐,我来和她说吧。”

话未道出让南母抓到角落,沉着脸抬手戳戳她脑门,低喝道:“你啊你,好意思这会过来求情啊。如果你没缠着人家帮你作弊,会出这事啊!去,一边玩去!假期别想买娃娃了。”

一听娃娃没了,难受凶猛地冲散了担心,悲伤抿起嘴巴,回到娱乐厅看动画片。

外面花园里,惩罚仍在继续,听得她心烦。脑子独留一种念头,她的难受不比他少啊,不要管他了。

渐渐难受转为责备,都怪张亦辰!小学数学不同于语文,全是固定答案,满分卷子难引起别人质疑。若错很多且错的相同,那必然一抓一个准。

哼,活该他挨打,还害得她没新娃娃了。

想着埋怨着,眼睛不受控地往外瞟着。

张亦辰肩膀不堪重刑地朝前耷拉,沉重痛苦地大口呼吸。

张老太爷举高的戒尺顿在半空,他可能和南曦认为的一样,以为张亦辰终于要认怂了。

南曦不免暗自小声唾弃道:“早低头早好了。”

可下秒,他又重新挺起腰板,如同一棵屹立在狂风暴雪中的松柏,只要他尚有一口呼吸,根未断,头绝不低。

“好,”张老太爷气极反笑,只不过笑容有几分小南曦看不懂的复杂神色,似乎不像完全只有坏的一面。

“只是小辰啊,你这样倔强让爷爷很难办啊。”

戒尺再次抬高,南曦只觉最多再有三、两下,张亦辰骄傲的背影一定会被打垮。

待她反应过来之时,已经鬼使神差地跑出娱乐厅,进入花园。小小的身子从后面抱住意识恍惚的张亦辰,挡在爷孙之间。

大喊道:“要打连我一起打吧,我挑的头我有参与呢。”

紧紧闭上眼睛等待,不多时预想的疼痛未落下,整个人让张亦辰拉到身前,按入怀中。

“你在干什么蠢事?”他的声音听起来好生气啊。

南曦吓得浑身直冒冷汗,仰头眺望张老太爷,只见他面色凝重面,垂下了胳膊。

当妈的怎会不心疼孩子,南母和张母在南曦离开之际便散掉麻将局,尾随孩子前来。

两位妈妈躲在暗处观察会,张母见时机成熟,打头走出劝道:“阿拉爷,主要让小刺老知道错对伐?阿拉看可以啦。”

“找人上药吧。”

张老太爷嘴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神色,管家陪同离开。

张母和南母匆匆来到张亦辰身边,一眼瞧到血迹斑斑的衬衣,张母心疼万分。一口气堵在胸口,身子一晃差点晕厥过去。好在南母在旁,及时扶住,

张亦辰想起身,可跪久的腿得以活动,从失去知觉到麻感来袭不过几秒。

挺着钻心刺骨的麻感单手撑地,尝试两次艰难站起,首先将南曦搂入臂弯,检查她后背。

确认无伤后,按住她肩头,冷冷叱问:“干嘛要多管闲事?”

南曦让一声闷吼喝得心里委屈全数翻涌而出,又不愿让张亦辰看去笑话。强憋回,侧身想远离不识好歹的人,却让他强按在胸前没法动弹。

淡淡沉香味夹杂着血腥味弥漫在她四周,脑子猛地清晰无比,轻声嘀咕:“记得你欠我人情啊,以后有零花钱要分给我。”总得替娃娃谋条新路啊。

“知道了。”他答应的没有一丝感情色彩,松开本不该过分执拗的双手。

坐在回南家云尚的高尔夫摆渡车上,南曦哭成泪人。

南母又怜惜又哄不好,唯有笑骂道:“外人面前装坚强好女孩,一离开就折磨我和你爸。”

“呜呜呜,妈妈,张爷爷好恐怖啊。”南曦趴在南母怀里,眼泪洇湿她限定的ZMK裙子。

“知道恐怖了,以后少乱来点吧,你今天吓坏妈妈了。”用手一遍遍轻抚女儿后背。

南曦可能真的受惊了,竟忘记把握绝好的时机来和南母谈条件,申请减轻惩罚。

“曦儿?”鼻子的呼吸不畅,让南曦快如闪电的思绪回归。

用力拍打几下使坏的手,娇嗔道:“你好讨厌啊。”

“嗯,回答我问题。”他松开手,指尖划到她睫羽上,轻轻触碰。

曾经几度,他想这般摸过比SD娃娃更卷翘浓密的睫毛,确认真假。

“当然为了让你有机会能赎罪,补齐我失去的SD娃娃啊。”难不成为了他骄傲的身子不倒下啊?

南曦让乱动的手指碰得痒痒,刚要喝停,针扎般的刺痛从眼皮遍布周遭神经。

揉把受伤的右眼,两手一起摁住张亦辰脖子,凶巴巴问道:“你有病啊!为什么要拔我的眼睫毛?”

张亦辰心情真如病态般大好,畅快笑道:“哈,夫人太过可爱,激发了为夫的可爱侵略性。”

专业的名词摆出,南曦脑子当即冒出耶鲁大学研究的对应解释:人看到过于可爱的东西害怕会被萌死,所以产生一种想破坏、毁灭的自我保护欲,称之为可爱侵略性。

杏目狐疑地扫眼身边男人,若非了解张亦辰秉性,南曦早避之不及。张亦辰从小受过的高等教育,所养成的涵养早设定打女人为低等行为。他可能会因为自负病,偶尔冷暴力拒绝沟通,但绝无家暴的恶习。

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按亮看眼时间,9点10分。

将手机转向他面前,提醒道:“你该起了,宽宽松松的收拾完,吃过早饭再去忙。”

“我7点晨跑结束,吃完早饭洗漱过了,十点可以准时出门。”

南曦不可置信地摸向张亦辰脸上,干净的不见一点胡渣。

要问有个自律标杆在前,喜欢在休息时间赖床的她是否自卑?

那绝对没,每个人活法不一样,何必在别人的轨迹里找难受呢。

“曦儿,晚上在家等我好吗?”

张亦辰深深凝望她,包裹住她的男性气息浓烈,侵略性极强的扰乱她鼻息节奏,灼热张狂焚烧进她心底。

“等你做什么?”她明知故问,眸光因为娇羞而垂下,“你知道我的,除非有我喜欢的东西,否则别想我熬夜苦等。你如果回来太晚,我早睡了。”

侧头无意将圆润的耳珠露在他眼前,轻吻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耳边、颈间。

“等我回来。”他以挑逗侵蚀她心墙,坚持在她耳边索要约定。

南曦怕痒怕疼,娇弱的不行,举白旗呢喃道:“那你早点回来。”

“好。”

张亦辰去忙,南曦分外珍惜休息时间,放弃早点补了两小时觉。等回剧组,休息时间得随着拍摄进度来,难遂她疲劳程度来。

中午精神饱满的起床,吃过午饭,解锁手机查看未读信息。

杨盼盼早上9点37分先发条信息,告知她:曦姐请放心,已全部拿下。

过了半小时又来条古怪的信息,全然推翻了上条内容:曦姐啊,不好意思,他们貌似又不乐意了。联合起来提条要求,希望你能通过。我听完觉得不算过分啊,可以适当考虑下。他们仍守在剧组里呢,等咱们回去商谈完了,他们再各归各位去办自己的事情。

南曦未作多想,过几天处理的事情,没必要提前拿出来闹心。

查看其它人新信息,黄怡不懈地过来重约今天聚餐,可能想尽快让任飞霞熟悉她的亲朋圈子吧。

在张亦辰离开前,南曦问过他晚上是否回来吃。他表示昨天加方宴席他不到场,今天他需要陪同加方前去参观生产工厂。

忙好基本到晚饭点,不方便再推掉该尽的地主之谊。

张亦辰不回来吃,那她和杨盼盼会会任飞霞好了,回信答应邀请。

随后选择第三个比较重要之人的信息查看,武邑:南总,我昨天连夜出了版剑,麻烦请您过目。

纤细的手指点开张张手稿图,杏目随之一亮。

这次新设计的流光剑色调和款式不再张扬,却能勾出人想深入了解细节的渴望。

剑身选用厚重的青铜锻造,中心着长条形墨色乌金,加以神圣的银色文字,呈鲜明对比的视觉冲击力。金棕色铜剑柄将剑整体质感提升,不再给人很轻很假之感。

细看可以发现N多细节,包括古神农氏的图腾浅雕于剑身两侧,最亮点的当属剑柄中心的鸡血石。可以设想下加特效的样子,从鸡血石内发出条条闪电般的光芒,剑身中文字流淌着鲜红的嗜血液体,效果绝对足够酷炫。

不吝啬赞赏地回信:非常不错啊,剑身中心文字是神农氏的早期文字吗?

她根据图腾给出猜测。

收到武邑非常诚实的交代:不是,我瞎写的。我对古文字不熟悉啊,南总那边有熟悉的人吗?要有大师能帮忙指点,当然再好不过啊。

南曦细想下,脑海冒出一个老头的皱巴脸,人送外号《老古董》,性格仅次于她师父陈谋岑的乖张。

不到万不得已,她特不想麻烦到他,先问清缘由:你为什么要选神农氏的图腾呢?

武邑:我有翻阅查询过古籍,咱们古代多数的神器乃蚩尤及他部落所创造,就是所谓的炎帝。逐鹿之战时,黄帝手里既没人才还没武器,全不如神农氏。直到王母遣九天玄女传授他兵法和仙术,他才反败为胜。所以我认为,咱们流光剑应该加神农氏的腾图,更贴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