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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暗中主人

过了一会儿,亨利洗净身体换了衣服,然后一身整齐地坐在大厅里。又等了片刻,莉亚娜和茱蒂也换好衣服走了出来。两个女孩子的头发还湿漉漉的,脸蛋被热水蒸出来的红晕也还未散去,看起来非常美丽动人。众人都聚在一起,他们各自喝着一杯啤酒。后来狄雅也坐到他们这一桌来。当茱蒂询问起茜茜和她的关系时,狄雅笑了笑说:

“我和茜茜当然不是亲姐妹,她本来是一个流浪儿,十年前她在我的旅店里偷东西吃被我抓到,我见她可怜,于是就决定抚养她。茜茜本性不坏,是个非常勤奋努力的孩子,按照道上规矩,我和她义结金兰,从此就以姐妹相称了。”

“茜茜的确很精明能干。”亨利说,不过他是真的没想到,那个凶巴巴的茜茜的身世还是蛮可怜的。

“那么茜茜的父母到底是谁呢?居然抛弃自己的孩子,实在太过分了啊。”莉亚娜说。

狄雅叹了口气,神色有些许黯然。“也许是他们并不想要这个孩子吧,毕竟从茜茜降生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注定命途多舛了。”

所谓半精灵就是精灵与人类男性结合诞下的后代,半精灵因为自己异于常人的外貌,很少能完全融入人类的社会,而精灵族对这些混血儿也并不欢迎,总之就是两边都不受待见的尴尬处境。在人类和精灵的社会都无法得到平等的对待,这种歧视将伴随她们一生。

“请问,茜茜当时多大年纪?”茱蒂忽然问道。

“她那时候只有六岁。”

“这么说她现在的确只有十六岁?”

“是呀。”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她怎么说也应该有一百岁了呢。”茱蒂说。

亨利和莉亚娜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说:这真的是只有精灵才能想到的问题。

要知道,精灵族虽然也有实实在在的阳寿,但是她们的容颜成长到一定年龄以后就不会发生任何变化了,就算她活到一千五百多岁寿终正寝,她们的脸庞也依旧保持着以人类年龄来说二三十岁的那般娇艳美丽,肉体也一如既往的柔软娇嫩。半精灵拥有真正精灵一半的寿命,能够活到七八百岁,并且容颜在成长到一定年龄以后同样也是不会改变衰老的。

“说起来,茱蒂,你多大了呢?”亨利忍不住好奇地问。从外表来看,茱蒂的年纪应该是人类的十八九岁的样子,绝不会超过二十岁。

“我……呃,哼,好吧,告诉你也没什么!”茱蒂支吾了一下,最后仰起头来,“我今年只有一百八十九岁,没错,的确是非常年轻啦,可是我觉得就应该趁着年轻多多在外磨练,所以你们也没啥可嘲笑我的!”

亨利和莉亚娜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一百八十九岁,对于人类来说可一点也不年轻啊……

这时候莉亚娜提了一个问题:

“请问,为什么会在都市里头突然出现牛头怪呢?”

狄雅认真地想了想:

“我没有直接看到所以不太知道,但很可能是从斗技场里跑出来的。我已经派旅馆的小弟们去探听了。”

“斗技场?”

“是的,这个都市里有斗技场。听说那里有几只牛头怪,可能就是它们乱跑出来。”

茱蒂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斗技场是什么呢?”身为精灵族的她初来乍到,自然是对人类社会的一些事物知之甚少。

“按字面上来解释,就是格斗的地方。有时是战士们与战士们,有时是战士们与魔兽格斗。”

“为了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观赏。也可以赌博。就是下赌注看胜负的赌博方式。”

“啊?”茱蒂显然吓了一跳。“是和真的怪物格斗吗?那不就有可能会死?”

“是的,可能会死亡。”

茱蒂不可置信地说:“啊?居然有人做这种疯狂的事。谁会在那里格斗呢?”

“有些是职业剑斗士……不过通常都是一些贫困的穷人。因为饷金低的战士如果赢了,可以得到一大笔钱。”

“这算什么呀,可以不顾性命赚钱?”

“有些人是抱着这种想法的。”

亨利这时也有点惊讶地插嘴说道:“这种人很多吗?虽然说应该要有很多,才能让斗技场继续营业下去,但是我觉得应该是没有那种愿意抛弃性命赚钱的穷人。而且就职业剑斗士而言,不管剑士的实力如何优秀,也不会以这种格斗来决定胜负。”

茱蒂做出佩服的表情。亨利的侃侃而谈,令精灵觉得他是一位老练的战士。

狄雅的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问道。

“各位曾听过高利贷吗?”

“高利贷?那是一种用很高的利息借钱给人的方式,不是吗?可是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然后亨利突然皱起眉头说:

“难道……那个斗技场的主人让人在那里格斗,来代替还债吗?”

“正确。”

“啊!可是市政府那里都置之不管吗?”

“那个人的势力很大,收买了全部的市政府职员们,就连市长,如果敢有异议,也会被他撤换掉。这是这里的人们私底下都知道的事。而且我们市里的警备队几乎都可算是那个人的私人武力。而他本人所拥有的私兵也是很厉害的。”

“我的天啊!真的是岂有此理!”

亨利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所以斗技场的主人会借钱给那些急于用钱的人,然后以很高的利息让人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到斗技场格斗。赢了也不用付他们钱,因为需要用来还那些欠的钱。而如果输了,当然就算了。他是利用赌博来赚钱。

“情况我已经大致能了解了,但是我心里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茱蒂皱起柳眉,“要人为了还债,去冒着性命危险来格斗的这个斗技场主人,不知他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些什么?你们人类为何经常会想出这种既恶毒又无聊的东西呢?”

“可是,那个斗技场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啊?竟然拥有那么庞大的势力和资产。”莉亚娜问。

“他是克仑拔家族的人。”狄雅答道,目中闪过一丝难掩的愤怒。“克仑拔家族掌控着这座城市的一切,他们才是这座城市真正的主人,而不是那个无能的市长。”

“克仑拔家族?又是克仑拔家族!”亨利不禁感到震惊。其实他和其他人一样,早就听说过克仑拔家族的势力遍布恩拜尔王国各地,可是那也只不过是随便听听,直到现在他才真切地感受到克仑拔家族的势力有多么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