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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之光:奥柔拉的悲伤3

“总还要其他的法子吧!总还有吧!”肖莫迪怒目圆睁,却又被咯伊斯完全地制住了,毫无还手的余地。“咯伊斯!你曾经和我说过的话,我到现在还记着。要一起建设辛多亚,要让辛多亚的天更加蓝,草更加青,水更加干净,笑声更加响亮。想要让大家一起幸福——”

“这些,我已经忘记了,所以没有必要再说。”咯伊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举起手枪吧!”

“她想在阳光下——”

咯伊斯下意识地仰起了脸。“你说什么?说谁?

肖莫迪并没有回答咯伊斯的问题,只是径直地说了下去,如同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一样。“她想要呼吸自由的空气,她想要过上幸福宁静的生活。不一定有钱,不一定有多大的权利,只要她爱着的人,和爱她的人在身边,就是最大的满足了——”

成年的路西弗,少年的奥柔拉,她们的模样第一次在他的脑海中重叠了。

路西弗说,我要再走在阳光之下。

奥柔拉说,希望辛多亚的天再蓝一些,草再绿一些。

路西弗说,我希望出去之后,能够更加用力地生活,连带着姐姐纳托丝的份,一起幸福。

奥柔拉说,我要努力的工作,不一定有多大的成就,但是希望辛多亚能因为我而有一些些的改变,变得更好,变得更美。

路西弗说:我希望活的长久,到年纪老了,头发花白的时候,儿孙们可以绕膝而笑。

奥柔拉说:我希望死的那一刻,我的爱人能够牢牢地握着我的手说,亲爱的,等等我,我马上就来。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孤单。

“咯伊斯,白色罂粟花是她的最爱,那是因为她有无法忘记的过去,她所有珍贵的东西全留在了那段记忆中了。所以无论是路西弗,还是奥柔拉,她们是想要活下去的,用力地呼吸,用力地生存,就算痛着,也想要活下去。因为只有活着,才能有希望,才能看到奇迹发生,才能和最爱的哥哥在一起。”

肖莫迪说的太过忘情,等一口气说完了之后,才发现偌大的房间中已经安静了很长时间了。静,仿佛静的连呼吸声也不见了。视线转了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戴着面具的咯伊斯正木愣愣地看着他,也不知道保持着这样僵持的动作多久了。因为面具的关系,所以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能够依稀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看到肖莫迪投来热切的眼神,咯伊斯下意识地低下了头,然后把手交叉地平放在自己纯蓝的大外罩上面。

“咯伊斯,你还好——”

“无法回去了,谁都无法回去了。下一枪吧,开枪吧,不要再试图让我退缩,让我畏惧,让我犹豫。”咯伊斯却突然地喊叫出来,就像是莫名崩溃的人。变声器中,他的声音凄厉地让人顿生寒意。“下一枪,你要是不打,我就打死她。”

咯伊斯手舞足蹈,手枪的口,忽而对准了肖莫迪,忽而又对准了远处的人影。这样疯狂的咯伊斯,肖莫迪知道就算是费劲了唇舌也肯定不能劝住了。他没有办法,只好再一次举起了手枪。

“砰!”枪响起的时候,他听到了背后有人大声的吼叫。

“小迪,住手!她的手枪里面没有子弹的。”

然后,他看到鲜血慢慢地浸湿了咯伊斯蓝色的大袍子。一点一点的化开,最后却在蓝色的布面上绘成了花朵的形状。

“嘿,嘿嘿。”咯伊斯古怪的笑着,仿佛他没有被射中一样。“我终将成为上帝宴会的第七人。因为骄傲,而走向死亡。所有的规则都是定好的,没有人能够改变,也没有人能够逃脱上帝之眼。我也不会成为例外的。”

“你到底,到底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呀!你真的要让他下地狱吗!看到他下了地狱,你就真的开心了吗!”背后呼叫他的人跌跌撞撞地推开了肖莫迪,站到了咯伊斯的跟前。“他是你这一辈子最后的救赎了,为什么不给对方一点点的机会呀!?”

那个高高个子,模样清癯,容貌秀美的男人就是法。没有人告诉过肖莫迪,十五年分别之后,少年的朋友法会是什么样子,但是只消一眼,在乍见面的第一眼,肖莫迪就认出了他来。很多时候,感情要比记忆和时间绵长的多。

咯伊斯翻转了手枪,对着地面迅速地开枪,也不知道开了几枪,自然地全都是空枪,没有子弹。最后一枪之后,她微笑着弃了手枪,然后再举起了手,放在了自己的面具上,终于慢慢摘下了自己的面具。而面具之下,躲藏在深处的那张惨白的脸,竟然是纳托丝的妹妹路西弗,也是咯伊斯的妹妹奥柔拉。柔弱的一幅身子,却偏偏做成复仇女神的样子来。

看到这一变故,肖莫迪只是不由地后退了两大步,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奥柔拉,看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这样子,死亡的名单就完全了。”奥柔拉嘴角带着谜样的笑容,眼睛深沉如同海洋,澎湃着汹涌着无人知道的情绪。奥柔拉摘下了嘴边带着的变身器,而嘴角的笑则在慢慢地扩大着。“地狱中的奥柔拉,是没有自由的机会的。曾经活下去,唯一的目的,就是哥哥咯伊斯,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愿意做。明明辛辛苦苦地盘算了那么久,也努力了那么久,总以为凭着自己的智慧和骄傲,就可以解救他。从来不曾希望救世界,只是希望救他一个人而已,但是却什么也做不到,我的骄傲、我的智慧到了最后也只是成为催促他死亡的工具。这样的自己,还要继续活着干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