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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绝不妥协

此时的伊桑用双手抱剑缓缓举到胸前,用额头轻触剑身,然后伊桑向着城头上的人们出呼喊:“安德拉人,是勇敢的战士!同样我们是父神的战士!顿尔克基德人,当我因为自己卑微的出身而畏惧的时候,我只是个小小的侍从。当我因为父神的意志而卑微的时候,我可以为自己是和国王一样虔诚的光明之神徒而自豪!那么你们的畏惧是什么?!对我说,对【光明使徒的右手】的守护者说,对在天正凝视着我们的父神说,你们畏惧什么?!”

“【光明使徒的右手】的守护,对,我听说过他!”一个士兵出喊叫,他在人们惊诧的注视下挤到前面,看着高高站在城垛上的伊桑,这个士兵伸出颤抖的手,轻轻的,带着点畏惧的触摸着伊桑的靴子,嘴里飞出压抑的哭声:“父神,请宽恕我的罪孽,我是个胆小鬼,我恐惧死亡...”

“不,恰恰相反,你是个诚实的战士,”伊桑弯下身子,轻轻抚摸着这个士兵的额头,他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平和安详,试图让自己在此时更像是个神棍:“真正的战士是知道畏惧的人,只有知道畏惧才真正明白勇气的可贵。”

说到这里,他站直身子看向盯着自己的休特*艾林,从他的眼里伊桑看到了同样的畏惧和无法掩饰的敌,也许这个时候,他开始恼怒成羞了吧...

“每个人所占据的角度不同,所做出的抉择自然会不同,但你为了顿尔克基德会牺牲其他人吗?”伊桑在心底这样问着,他从休特*艾林的眼神里看到了明显的答案,一种奇妙的共通让他们清楚的明白了对方想法。

“以在天凝视我们的父神的名义,惩罚我们的罪孽!以父神之名,救赎我们的灵魂!以父神之名,守护我们的城市!为什么我们要面对安德拉人?因为父神在对我们进行最后的考验,因为我们才是真正的虔诚,因为当需要勇敢的骑士用他的武器捍卫父神意志的时候有人能挺身而出,而最终所有虔诚的人都会得到父神的祝福...”

伊桑转过身看着城下的安德拉大军,他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正有一支可能会夺去他生命的利箭伺机待,可是他却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退缩,因为他命运也许就在这一刻决定!

站在这个古老的高高城头上,伊桑终于出声的呐喊:“这种虔诚是自内心的,是最坚定的。不论面对任何敌人,在天的父神会为我们清洗身上的罪孽,【光明使徒的右手】在这个时候出世意味着什么?为什么【光明使徒的右手】会来到顿尔克基德?”

“因为这都是父神的意志,神圣的【光明使徒的右手】将守卫我们,百年前的奇迹将在我们这一代再次出现,父神将保佑我们守卫顿尔克基德,为了父神意志,为了我们的尊严和荣誉……”说到这儿伊桑停下来,他看着那些仰头看着自己的骑士、士兵和平民,也看着场外的安德拉大军。在这一刻,一股激昂令他扬起头向着天空高举长剑出一声怒吼:“绝不妥协!”

“绝不妥协!!!”霎那间,整个顿尔克基德城头被一片誓死决然的滔天声浪瞬间淹没!

“决不妥协...”休特*艾林目瞪口呆的望着站在城垛上背对自己的伊桑,望着众议后即定的结果被这个大男孩逆转掉,听着旁边的人们出的声嘶力竭的呐喊,看着那些刚刚和自己一样还想用妥协和交易来换取和平,这时候却奋力挥舞长剑喊着父神之名的骑士,他的嘴里喃喃念叨着这句话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剑柄,他知道现在一切幻想都已毫无意义,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守城市,是的,只有死守,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疯狂者的疯狂...

“令人诧异顿尔克基德的第一天,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悠闲的站在白色王宫的内墙上,看着城墙上燃烧的火焰和从外面不时飞进的燃烧的火球独自自语着。他的左手优雅的端着一个精致的盛着半杯葡萄酒的酒杯,右手则揽着一个美丽的女侍道:“瞧瞧这一幕,真是让人无法相信,一个小小的侍从居然改变了骑士的心意。”

之前作为鲁博汉达使的商人希特芒勒,这时候正在顿尔克基德伯爵利多迪尔*葛磁的宫殿里舒适的享受着独特风味的款待。

美味的佳肴,可口的塞浦路斯美酒还有可以让客人予取予求的俏丽女仆,都让希特芒勒感叹顿尔克基德的富饶,也让他揣测到伯爵夫人那张平板得似乎永远不会有任何表情的面孔下的意图,是的,她想要...和谈...

“尊贵的顿尔克基德的萨尔琳娜伯爵夫人,我能这么理解她的意思么?”希特芒勒把头靠在内墙干净的垛子上微笑着,他用手捋着嘴唇上黝黑上翘的胡子心里不停的盘算着这笔买卖是否划算:“伯爵夫人还是希望和鲁博汉达取得某种...,啧,我该如何形容呢,某种让大家都好过的妥协,对吗?”

“是的,伯爵夫人希望你能为她传递出这一和平的讯息。”萨尔琳娜伯爵夫人的亲信女侍小心的回答着。因为遵从夫人命令来试探和拉拢希特芒勒的女侍,这个时候却觉得面前这个据说不论在中界大陆还是西方,甚至是在遥远的东方都颇为吃得开的巨贾富商拥有着那些骑士所没有的奇特魅力。

和那些把荣誉和尊严天天挂在嘴边的骑士不同,这个天知道是什么地方人的商人不但长相不错,难得的是他那巨大到令人咋舌的财富和令人着迷的言谈举止,作为伯爵夫人身边的贴心人,她有幸见到过许多身份尊贵的人,不可否认这个人的身上有着一种气质,那是只有出身名门和接受过高雅教育的人才会拥有的气度和举止,这不能不让伯爵夫人的亲信女侍既谨慎提防,又跃跃欲试。

“我会为夫人服务,当然我是个商人,”希特芒勒微微叠起了眉头,但嘴角上却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推开了身边的侍女,脸上挂着笑容看着女侍尽量不让自己失态的娇柔样子:“我只希望能得到承诺夫人一些小小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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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桑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城头上走着,他从没有想到过真正的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居然是这么令人畏惧,或说是令人无措。不过如果有人知道他现在的想法,肯定会觉得不知所谓,他居然有种想笑的感觉,不过这个笑却是嘲笑,的确,是嘲笑,他想嘲笑那些后世电影里描述的所谓古代战争,更想对那些把攻城战刻画成一群无头苍蝇一拥而上的拙劣导演吐口唾沫。

但转首看着城下的场景,伊桑便越发有种想要吐槽谩骂的冲动,这是怎么样的攻击呀,看着城下那一队队正井然有序的交替进退的安德拉军队,伊桑不能不对那位早就让他如雷贯耳的鲁博汉达充满了钦佩,不可否认,这才是一支在中界大陆上横扫一切的精锐,一支精锐的冷兵器的军队...

在面对顿尔克基德坚固城墙的时候,鲁博汉达如使如臂膀般的把他那忠实狂热的部队投入了一场摧枯拉朽的进攻之中。显然这个时代,攻城战是残酷的,早就知道顿尔克基德坚固城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攻破的,在那令人胆寒的气势和叹为观止的布阵在没有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之后,这位古代的伟大皇帝并没有象伊桑想象的那样以排山倒海之势狠砸向顿尔克基德的城墙!

而是用起了车轮战,让军队不停的交替作战,鲁博汉达把军队投入了血肉横飞的战场。

坚固的城墙如同被被无数蚂蚁侵蚀般剥离着那一层层并不坚固的防御,被层层叠叠的安德拉军队一点点吞噬的守军在血腥的攻防战中消耗着,似乎想要用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安德拉人,用三个、五个、甚至十个,亦或是更多的人命换取着顿尔克基德人有限的生命,每一个守城市的倒下都意味着顿尔克基德的防御削弱一点,而接下来更多的安德拉人用自己的生命换取着下一个守城的生命!

“残酷的冷兵器战争,巨大的绞肉机,这是第几次进攻了?”伊桑喘着粗气看着城下,这时候的安德拉军队正迅速的调动。就在不久前,他们刚刚击退了一次凶猛的进攻,残酷的战斗无比激烈,以致伊桑手里的剑已经因为折断换了数柄。

他看到了不远处正到处瞎撞般的安列斯*嘉胡德,这个总喜欢用最漂亮的外表吸引年轻女人的骑士这时候的狼狈可能是他以前永远想不到的。原本金色的头上一片灰蒙蒙的灰土,已经无法炫耀的漂亮脸蛋上,一个被块迸起的碎石造成的巨大血包把他的眼睛挤得都快睁不开了。

特别是他那身据说是某位西方王国贵妇人赠与的制作精良的锁子甲,居然被一柄钩枪给扯下了整个右袖,不过安列斯*嘉胡德真该感谢那个把他连人带甲给挑飞了的安德拉大汉,如果再晚那么一会,他就要被一支足可以把他和后面一个倒霉鬼穿在一起的线驽射个正着!

不过现在安列斯*嘉胡德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考虑自己被破坏的漂亮容貌,他费力的睁开几乎被挤成一条缝的眼睛,努力的寻找着,直到在忙碌的抢修城防的人群中找到了正蹲在一个重伤的大男孩身前听他最后祈祷的伊桑。

“我,我是个贼,偷过东西,还拐卖过两个小女孩,我知道我身上有罪...孽,可我为主战斗,父神...还会接引我进入..他在天的国度么?”那个孩子喘息着想抓主伊桑的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手臂:“求求你大人,让我祈祷,让在天的父神....宽恕我的罪孽,引领我....到....”那孩子的声音逐渐弱去,呆滞的眼神慢慢固定在伊桑胸前。

“相信在天的神灵会引领每一位虔诚的信徒,进入他的国度...”伊桑把那孩子的眼睛合上,然后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念着他没能念完的临终祈祷词:“你的罪将因光明之神的圣洁得到救赎,....”

“在天的父神见证,这孩子的灵魂肯定已经得到了救赎,他是为了父神的荣耀而战才死的,他会直接进入父神在天的国度,所以他也得到了【光明使徒的右手】守护为他做临终祈祷的殊荣!”一个教士大声对旁边沉默的人宣布着,试图用这非凡的荣誉激励着其他的士气:“你们,这里为父神的荣光而战的所有人,只要为父神战斗都能得到救赎!也是我们来到这个世上最终的使命!”

“父神的救赎,我们的罪将被救赎!”人群里出写歇斯底里的喊声,这不单单是因为他们被深层次的感化,而是他们也听到了城外带着深邃悠长声音的异教徒的颂吟声,只是不想这些异教徒的叫喊声压制住...

“我得说,你不该到这里来,这里太危险了”安列斯*嘉胡德走到伊桑身边带着轻微的斥责提醒着:“你应该知道自己意味着什么,你更应该知道你根本就不需要拿着剑站在这里...”

“啊哈,那我应该怎么办?颤抖的躲在众人之后,看着他们无畏的战斗、看着他们哀嚎的死去”伊桑丝毫不在意骑士的不满,他随手把一块石头搬到城头,然后又转身帮着一个人把沉重的滚钉木用绳索固定好:“大人,请不要告诉我什么我该不该站在这里,现在我是在和所有人一起为了保护顿尔克基德而战,从开战的那一刻,这就是我的义务及责任,推脱不掉的义务与责任....”

“该死的,闭嘴,你以为你是谁?”安列斯*嘉胡德愤怒的一把抓住伊桑的胳膊,为了不让旁边的人看出来,他的脸上艰难的露出一丝痛苦的笑容,始终优雅的态度这时候也变成了尽量压低的声音里透着的咬牙切齿:“你以为有了【光明使徒的右手】的保护就是不可战胜和不死之躯了吗?你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没死吗?你以为是自己学的那点雕虫小技救了你吗?”

“该死的,我得告诉你,为了保护你,我们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其中甚至有两个骑士!他们一直在你身边,只为了让你活下去,为了让你激励更多的人,你现在是【光明使徒的右手】的守护者,是一个奇迹,所以那你就必须活下去!但现在我们实在没有多余的人手照顾你这个到处乱跑的小子了,如果你再乱来,我想你可能就没那么运气了,你得明白那些安德拉人已经盯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