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凡的方法十分有效，随着柳星茹谈话进度的不断深入，公司的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定了下来。某一天柳星茹甚至在不经意见，看见几名员工偷偷把离职申请扔进了碎纸机里。
她嘴角不经意的笑了笑，装作没有看到。
“我今天在电梯里，明显看见员工的精气神都变好了。还遇到好几个员工主动和我打招呼的。”
当柳星茹结束了名单里最后一个骨干的谈心以后，三个的浪漫晚餐上，柳星茹得意的炫耀自己的思想工作成果。
孟玉凡笑了笑，顺手又给她盛满了一碗饭。自从这个吃货住进来以后，每天家里的食材存量就以远大于从前的速度被消耗，孟玉凡实在想不明白，以她这纤细的体型，吃下去的东西都存哪里了。
“唔，好吃。”柳星茹一边吃饭一边含混不清的说道：“玉凡你想的这个主意果然有效，明明只是约谈了几十个人，但是整个公司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
“其实，任何一个正常的公司，都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是行业精神，大家都是普通人，必然有各自的长处和短处。一部分人业力能力精通，一部分人善于人际关系，当然大部分人都只是本分的完成自己的份内活计，随大流生活。”燕诗韵显然对这种事情也不陌生，和柳星茹狼吞虎咽的样子相比，她吃饭的仪态堪称优雅。
孟玉凡看着这两个女朋友截然不同的吃饭形象对比，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单从行为举止上来看，恐怕大部分人在不知道内情的时候都会以为燕诗韵才是那个千金大小姐。只能说，人不可貌相啊。
“其实这个道理人人都知道，只不过大部分人在高位坐久了，很难了解到下面的真实情况了。”孟玉凡倒也不是谦虚，现实不是打游戏，每个人都只是一段数据，在显示器上一目了然。
当坐在高管办公室时，能看到的只有下面汇总上来的形形色色的报告。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报告和数据，和第一手的真实很可能相差甚远，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必须要凭借自己的经验，来透过这些人为的层层迷雾，看清自己公司真实的样子，看清市场实际的走向。
而现在，孟玉凡凭借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和实际的经验，实际上给柳星茹打开了通向第一线的视野。别人在迷雾中，她开了全地图，自然就能步步先发制人。
“这几十名骨干是整个公司的关键力量，人都是有羊群效应的，只要领头的几个心思定了下来，其他人自然不会起太多别的心思。就算有那么几个坚持离职的，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孟玉凡淡淡点评道。“接下来，就是要找出，这个传言的源头在哪里了。事有反常必为妖，我不信平白无故的，会有这种明显不靠谱的传言出来。”
“是啊，这种传言明显是故意的。”说起这个话题，柳星茹也有些苦恼：“这个传言来得很诡异，我也委婉问过一些员工，但他们都说不清楚这个传言的源头在哪里，只知道说得有板有眼的，有事实有细节，我们听知道情况的，一听就知道是短章取义，但是对于整体规划不是很清楚的普通员工来说，乍听起来确实像那么回事。”
“嗯……有点意思……”孟玉凡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星茹，这个就交给我吧，这段时间，你就继续保持低调就好。”
柳星茹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虽然好奇孟玉凡打的什么鬼主意，不过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没有问出口。
接下来的时间里，孟玉凡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每天除了操作股票，关注罗锋的项目进度，剩下的时间就经常一溜烟的不见人影，有时候直到半夜才能回家。
燕诗韵对他的这个风格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时候，往往就意味着他在奔波某些事情。倒是柳星茹对孟玉凡大晚上的溜达出去干什么表示了极大的好奇心。
而最终使柳星茹忍耐不住，发出提问的，是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足足十多天没有吃到孟大厨的大餐这个事实了。
“喂，你这一天天的到底干嘛去了呀，我和诗诗都吃了一个多星期的外卖了。”
吃货的忧郁情绪积累爆发，柳星茹终于在自家男友兼厨师又一次深夜归来时，严正的提出了抗议。
孟玉凡好笑地看着一脸委屈的新任女高管，伸手安慰性地摸了摸她的头，道：“好了好了，今天正好完事。一会我给你一个名单。是你们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
“名单？”看着孟玉凡的表情，柳星茹歪了歪头，好像明白了什么。
“名单上的这些人，全部换掉。”孟玉凡淡淡的说道，眼中一丝锐利闪过：“一个也不能留！”
会议室里，做完报告的柳星茹面无表情，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并不如她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在柳星茹脑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来。虽然她按照孟玉凡的提议，把人事变动的内容加入到了月度报告中。
可是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平白无故的，一次性撤掉这么多人，将要面对的阻力将会大到难以想象。这种规模的人事变动，按道理应该要上董事会了。就算自己是柳家的大小姐，也不敢保证这个变动能顺利通过。
玉凡他到底拿到了什么情报，才能这么信心满满？
果然，当金鑫说出“你们有意见自己提，不要有什么顾忌”的模糊表态后，会议室中一阵骚动，好几个被点名的部门经理都欲言又止。
首先发难的，是负责后勤采购的白经理白迟。他的表情尤其愤怒，管理后勤部门已经十多年了，可以说，星海分部的后勤，完全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程度，总经理换了几任，他的位置依然屹立不倒。
可是现在，这个新上任的黄毛丫头不由分说就要把自己从位置上撸下来。这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小柳啊，这个方案我看不妥吧？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干了这么多年了，就算是要让我们下去，那也得有个原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