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不是我的？
下意识中，我还以为听错了，难以相信，我的眼睛竟然不是我的，我想不通，我的眼睛要不是我的又能是谁的呢？
“你到底在说什么？”
玄屠这个消息，真吓到我了。
“我说的难道还不够明白？”
“为什么说我的眼睛不是我的？我的眼睛要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我很急。
双眼要是没什么变动，我还不会慌张。
事实上，双眼本就产生了怪异的变动。我知道，正常人的双眼绝对不会像我这样。
其次玄屠也没吓我的必要，想不出他这般吓唬我有什么目的。
“杜重阳，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说了那么半天，你难道还没明白我在说什么？”
话，一次次回荡在耳边。
忽然间，双眼属于谁，我知道了。
没猜错的话，这双眼睛属于朝阳祖师。
但仔细一算，我又觉得不太对。
按照时间算，朝阳祖师早就离世几十年，而我出生到现在，才多大？
前后情况，似乎有些对不上。
朝阳祖师都离世那么长时间，如何将神奇的双眼转移到我身上？
正准备利用这一点反驳玄屠，他就先一步说：“我知道你很疑惑，但我想告诉你的就是，你这双眼睛的确属于张朝阳，至于他如何将双眼能力嫁接到你身上，这就是他自己的本事了。”
玄屠一句话，加上猜想，彻底打破我内心疑虑。
我明白换做别人的确无法做到，但这人换做朝阳祖师，能做到，即便离世几十年，只要他想，就绝对有办法将双眼嫁接在我身上。
玄学的神秘，非一般人所能想象。
目的何在呢？
自我感觉并未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揣摩不透朝阳祖师为何会在茫茫人海内选中我。
“为什么是我？”我忍不住开口问。
这一刻，我告诉自己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将这一切给搞清楚。
不然，心头就总是想有一根刺戳着，很不舒服。
“我也很好奇，张朝阳为何会选中你，难道仅仅是因为你是难得的玄学天才？”
玄屠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一个人自己嘀咕。
我本想问，但他这样说显然也不知道，就陷入深思，再想朝阳祖师布置这么远，最终目的是什么。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朝阳祖师这样做，并非是想要害我。更多缘由，估计和山鬼城存在关联。
“杜重阳，你觉得张朝阳是怎样一个人？”
玄屠忽然发问，我想都没想就说：“好人呀，大好人，组建了灵异事务部，收拾了不知道多少像你们这类坏人。”
“哈哈哈……”
玄屠忽然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对我的嘲讽。
“杜重阳，要不要我和你说一说张朝阳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哼。”
我一脸不爽，要不是看不见，我真的想起身就走。
任何人都不会很完美，这个道理谁都懂。
朝阳祖师是很风光，但不用玄屠说我也知道，成功的背后，必然沾满了各种不待见，这是成功的规则。
任何人，想要成功，能一帆风顺，能全身毫无巫点吗？
不可能。
想要得到，就要有付出。
区别只是在于，成功后带来的好处，远远超过隐藏在黑暗中的污点就好。
朝阳祖师在我心头的印象很美好，我想让这美好持续下去。
但很显然，玄屠就喜欢和我对着干，并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记得有一次，他钻进我下的陷阱内，为了活命，他将另外一个推进火坑，替代他自己死亡。”
“还有一次，他让人主动进入我的陷阱，眼睁睁看着那人惨死，你是不知道死那人临死前叫得有凶，他却无动于衷。”
玄屠关于朝阳祖师的碎碎念不少，不过我都没听进心头。
朝阳祖师为人如何，自有广大群众的眼睛盯着，他要真像玄屠说的这般不堪，在灵异事务部的口碑还能现在这般好？
其次，成功者能走到顶峰，谁脚下不是一具具白骨？
似见我没兴趣继续听下去，玄屠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
后续路上，我忍不住想，朝阳祖师布置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玄屠给我的话中，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
时间缓慢流失，又是一个夜晚，我正坐在帐篷外面的石头上吹风，一直处于温热状态的双眼忽然就刺痛起来。
刺痛，和当初在山鬼城内一样，疼得我双手都忍不住的捂住双眼。
有东西，从双眼内流出。
腥味告诉我，从双眼内流出来的不是眼泪，而是鲜血。
刺痛折磨，让我完全没心思去想为何会有这般动静。
同时也在这个时候，心头忽然说不出的慌乱，就像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来了。
我脑海里忽然闪过那犹如人间地狱的画面，知道之前所看到的事实，要发生了。
风夹杂早被我记住的气味铺面而来，玄屠问我：“杜重阳，是那一幕要来了吗？”
“估计是，我也不确定。”
双眼，像有针再刺，鲜血则混杂泪水，不断从眼眶内挤出来。
“全体集合。”
玄屠一声令下，整个营地都动了起来。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落在身上，全身鸡皮疙瘩都生了起来。
阴风。
风刺骨，一方面是因为气温低，另一方面则是风内夹杂了不小的阴气。
正常的风，无法穿透衣物，因此只要衣服厚，就不会感觉到冷，阴风则不同，衣服无法阻拦，能直接落在身体上。
也不是第一次和阴气接触，熟悉的感觉让我知道有阴物正在靠近。
“该死，阴兵过界。”
“阴兵”两个字则让我全身毫毛都竖了起来，小腿更是一阵阵发虚，下意识想到了一些事。
阴兵，下矿山地底找马文辽时曾遇到过，就像训练有素的军人，一般人简直难以抗衡。
回神来，我想想也是。
唯有阴兵，才会让整个队伍变成类似于人间地狱惨烈。
夹杂有阴气的风，呼呼呼的吹来。
从风向上，我知道阴兵就出现在前方。
阴兵来了，估计距离没多远。
双压刺痛慢慢减淡，我用衣服擦了擦流出来的鲜血，忽然发现黑漆漆的眼前竟能隐约看到一些东西。
看得见了？
我压住紧张，仔细观察，内心越来越激动。
双眼正在恢复。
我很确定，瞎了的双眼正在恢复，和当初在山鬼城内差不多，看得见的距离正缓慢增加。
远处山头上，黑雾翻涌，隐约能看到黑雾内一个个虚影走动。微微偏头，四周全是一脸惊慌的玄魁教人，玄屠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阴兵正来临，我不知道玄屠为何不让玄魁教的人离开。
黑雾翻涌越来越近，周围气温冰冷刺骨，两个不认识的男子忽然上前来，一左一右分别架住我肩头。
“你们要干什么？”我继续装出看不见的模样，使劲挣扎。
“想活命就闭嘴。”一人在我耳边低喝。
两个男子带着我朝后撤，观察中我发现，站在原地的人并非是前来的玄魁教所有人。
更为怪异的是，路过一个老人身边时，我看到他眼底写满了惊恐，神色充斥挣扎反抗，但他人却站在原地不动。
为什么会这样呢？
疑惑刚在心头走过，我就明白了玄屠的计划。
人间地狱，似乎并非是意外。
站着的这些人，都被玄屠抛弃了，不知玄屠动了什么手脚，让这些人停在原地动不了，迎面与阴兵撞上。
两个男子驾着我一路后退，很快就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山头上，玄屠和玄魁教其余的人正在这里。
所有人都坐在地上，坐在中间，其余人则坐在四周，每个人手里都拉着一根黑线，最终汇聚到中心的玄屠手上。
偷偷观望这一切的我，此时此刻当真是一脸懵逼。
玄屠之前一直都与我在一起，给我说关于朝阳祖师的事，我想不通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布置的这些东西。
牵连在一起的线，组成阵法。
想到之前玄屠一次次问我，想知道我是否看到什么，我明白了玄屠的谋划。
进入死亡谷之前，他其实就知道阴兵会出现，但是他自己也不确定，因此他只能问我，当我将看到的画面说出来后，他就知道阴兵一定会出现。
因此，布置早就展开。
那些被选出来对峙阴兵的人，全是送给阴兵的祭品，玄屠本身则带着藏在这里布置阵法，多半是想得到什么。
两个将我架来的男子就站在旁边，双眼看得见这事，我需要继续隐瞒，因此没敢到处转头看，只能看向不远处。
将近五十多个玄魁教的教众，就像木头一样杵在原地，他们前方三十多米的地方，黑雾正快速翻滚而来。
黑雾内，阴兵身穿古代士兵的铠甲，手持利器，缓慢强行。
“疾！”
玄屠低喝忽然响起，吓得我一大跳，我强行忍住回头去看的念头，继续朝前看。
黑雾快速将被控制的玄魁教教众笼罩，凄厉的惨叫和惊恐嘶吼，开始从黑雾内传出。
一抹抹红光，尾随惨叫回荡，开始在黑雾内闪烁。
感觉，红光源于惨死的人，每死一个人，就会有一道红光闪过，这猜测，让我更加坚定的相信，玄屠对于阴兵出现，早有预料。
甚至我还想到，死亡谷那么大，阴兵别的地方不出现，偏偏出现队伍周围，说不得都和玄屠有关。
是他暗中下手，将阴兵给引来。
五十多条活生生的人命，直接送给阴兵。
玄屠在我心中的邪恶度，骤然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