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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于凌迟的刑罚

世上有那么一种人,眼中容纳着天下,心中却空无一物,干净的连自己都不曾有,而他百里三归便是这般博爱,又这般无情。他的指尖永远带着冰凉的冷气,他的样子永远是波澜不惊,他无心说出来的话最是自然又伤人,他带着清风明月般的文质彬彬,笑起来温和又儒雅,只因这世上的任何人任何事从未构成对他的羁绊。

百里三乎落寞的盯着窗外,慵懒的睡凤眼伴着他此刻楚楚可怜的表情更让人生出些许怜爱,在他的视线中,四四方方的院子倒是有不少的树,除了银杏,还有玉兰,不过时至今日,都已是尘归尘土归土。“哥,天下当真没有不散的宴席吧?谁又知道我与哥将会在何时离散。我自是没有你那样的情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百里三乎活的就是一个自己,管他什么道德礼教,凭他什么之乎者也,若是一生作为我自己尚且不能活的潇洒随意,这苦闷的日子还能有什么意思?”

轻轻地拨了一根琴弦,清脆的声音像是有人用银箸击打着瓷酒杯,这琴弦上依旧带着淡蓝色的光芒,诡异的让人惊艳。他终于腾出手来拨了拨香炉中将要燃尽的香料,又从桌案下面的檀香木小盒中取了一小勺匀匀的摊开,“真我,本我,自我,超我,凡是能说的,也都是一些个看不破的。”

反感的摆摆手,他一直不曾明白,老哥是不是带着前世的记忆之类的,要不然哪有十九岁的少年可以这般的深沉?悻悻的去桌案上拿了笔墨纸砚,走近,在琴案对面坐下,像是个柔若无骨的女子,就势把文房四宝摆在地上,他整个人的姿势摆的十分暧昧,胸口处的衣服也散乱了不少。“哥,你又跟我咬文嚼字了,得了,我才不会自讨没趣的跟你讨论这些个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管他讲不讲道理,出不出名,我还是我自己,这些个东西与我有什么关系?又不能吃,又不能看,还要费脑子磨嘴皮子。”

“是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当初是为了避讳汉文帝刘恒的名讳,才做以更改。”

百里三乎没想到老哥会跟自己讨论这个,本以为会听到一两声斥责,至少来个不学无术放浪不羁之类的,却什么都不曾得到,张了张嘴,又不能说自己犯贱的想听老哥训几句,只能恨恨又贱贱的说道:“算你狠,哥。”

百里三归似是忽的想起什么,不曾弹琴,只把擦好的琴又重新裹了布放回了琴匣之内。

三乎大为不解,疑惑的眸子随着百里三归转来转去,左手慵懒的支撑着下巴,送给老天一个无情的白眼,然后热情洋溢的对着兄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还等着听琴呢,我虽不能镂玉裁冰著句,还等着你高山流水知音呢。”

三归也是一顿,旋即温和的解释道:“不过是忽的想起些事情,琴也可以先放着,若能兴之所至,弹起来才有意思。”

“这安王府虽是不安全,弹琴总是可以的,你看我连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一会儿给你把琴谱记下来了。”

“多等一会儿又有何妨?”

“那你总要说说现在要干什么,安王府不比家里,也比不上爱莲舍,爹那是殷殷嘱托让我不能没大没小的闹事,我总不能不给他这点薄面。”遗憾的叹着气,百里三乎竟让自己陷入无限的伤感之中,他搓了搓小麦色的双手,用着我见犹怜的眼神望着对面的人,“哥,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唉,白天不懂夜的黑,你如何能知道我伤悲。”

他说对了,百里三归委实不明白他的伤悲,就算是做客,也是独居一处,本不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有吩咐,下人们都谨慎的不来打扰,他当真不明白百里三乎的不适应从何而来。“这又是为何?”

“哥,你知道世上的痛分很多种,蚊子咬一口算是痛感最小的,女人生孩子痛感最大,不过这都是肢体上的,心里的痛谁能知道呢?”捂着小心口,百里三乎恨不得泪流满面,逼得自己眼眶都跟着红了,说不尽的委曲求全,三归却依旧是云里雾里。

“那为何心痛?”他本不想有此一问,若是百里三乎又说些有的没的去撩拨他,只怕他一直以来的从容不迫就会被逼迫殆尽,可出于本能,他却又不得不问,毕竟是自己的弟弟,这些年受过多少斥责,也从未见他热泪盈眶,眼见着此刻并不像是作假,也有些慌神。

百里三乎见有戏,索性愈加放肆的在地毯上打滚,像是痛的无以复加一般,就这般折腾了许久,直到百里三归的淡蓝色的眸子越发幽深起来,舒展的眉头也轻拢,他才不甘心瘪瘪嘴,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怨念的说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哥你可明白吗?”

“不患寡,而患不均?”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了,百里三归委实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是客人,也算是好吃好喝呆着,哪里有什么不均的事情?

“我就说哥你从小就是个乖孩子,可也太乖了点,简直乖的呆板,你就像是一坨陶泥,人家做坯的人把你塑成什么样子,你就是什么样子,哪有自己的脾气心性?你一生都是为了老不死,为了家族而活,又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心好痛呢?”

百里三归见他不依不饶的一直闹,到底有些踌躇,可百里三乎今日的表现委实太过反常了些,不像是寻常的小打小闹,连他都想不明白是否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于是他说了一句几乎让百里三乎喷血的话,百里三归俯下身,温柔的视线像是春风划过三乎的面容,他说:“我让下人给你找大夫来。”

“这不是大夫的问题!我就说你不懂的吧!”宛似柔荑的手敲击着一旁的理石地面,百里三乎郁闷的说道:“哥你知道明明住在同一个府中,别人可以无法无天的闯祸,自己却只能眼巴巴的艳羡,对我来说,当真是比凌迟处死还要残忍的刑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