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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隐忧

黎彬带李绵冰离开后,茶楼店小二走了进来,对着郭师爷行了一礼,问道:“大人,他没答应?”

郭师爷冷哼道:“小子不识大体!”

店小二沉吟片刻,道:“兴许他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最近剿匪队闹得风生水起,没经历过风雨,难免让他有点狂妄。”

郭师爷受了黎彬一番冲撞,余怒未消,冷哼一声,并不接话。

等了片刻,店小二再次说道:“大人,郡里面程合等人还是不愿意配合,而且从长远来讲,别家养出来的始终不如自己养大的。这小子潜力巨大,还是不要轻易放弃的好。”

郭师爷摇摇手止住店小二,稍微压了压怒气,问道:“最近那些匪寇,受那小子的压力,开始想要联合了吧?”

“是的,稍微有点实力不想被剿灭投降的,都在活动了。”店小二答到。

“你去促成此事吧。”郭师爷道。

店小二闻言,道:“大人英明。”说完,再次向郭师爷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郭师爷拿起茶杯了一口,自言自语道:“不撞南墙不回头么?哼!”

且说黎彬与李绵冰二人回到剿匪队大营,立即找来凡尘。三个人在主帐坐定,李绵冰向凡尘讲述了今日跟郭师爷之间的交锋。

凡尘说道:“想不到郭师爷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份,这下怕是麻烦了。”

李绵冰道:“确实。无论是郭师爷的官面身份还是潜龙的身份,怕都是不易相与。官面上,虽然说官府剿匪不力,但如果他们盯紧我们,一心捣乱的话也能给我们造成不小的麻烦。潜龙组织方面,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但从郭师爷的语气来看,能许诺我们一支军队,估计他们的实力深不可测。此番他邀请我们加入,怕是早就盯上我们了。”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既然主动暴露在我们面前,就有十足的信心能控制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对我们,他们要么继续拉拢,要么就会想方法直接将我们抹除。当然,若再次拉拢不了,还是会想办法将我们抹除。”

“最关键的,我们现在还面临着剿匪的压力。一旦郭师爷对我们雷霆出手,到时我们同时承受匪寇、官府、潜龙三个方面的压力,四面楚歌,一个不慎便可能就会落得万劫不复的后果。”

凡尘闻言,一拳击打在桌子上,怒道:“可恨!”

剿匪队发展的时日太短,成立至今还不到一个月。虽然发展迅速,但整体实力还远远不够。可以说,剿匪队最缺的就是时间和底蕴。

黎彬说道:“其实事情还没到那么糟糕的程度。郭师爷固然是一个隐患,但我们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剿匪。别忘了我们和铁巧手之间的交易和约定。只要我们能撑过这段时间,那我们也不是郭师爷他可以随便揉捏的蝼蚁了。”

黎彬与铁巧手约定的时间,至今已经过了8天。根据约定,再过12天,铁巧手就会移交3支ak-47和1000发子弹给剿匪队,到时剿匪队的实力必将能提升一大截。

而且,若能成功平定高平县的匪患,到时剿匪队的人数至少能发展到1500人,还能得到铁巧手的归顺。等到一个月的约定期满,铁巧手移交剩余的47支ak-47和9000发子弹,到时剿匪队即便是正面抗衡一支数千人的军队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后面的路就要好走一些了。

李绵冰与凡尘闻言,也觉得有理,心中虽然宽慰了一点,但仍旧有些担心。他们跟郭师爷并没有什么接触,并不知道此人的行事风格、性格特点如何。只是,多想无益,三人讨论片刻便回归到剿匪的问题。

在过去8天的时间里,准确来讲应当是剿匪队成立至今27天的时间里,剿匪队以有心算无心,方才剿灭匪寇8处,灭杀/收编的人数共计才300人。虽然现在剿匪队的实力得到极大的发展,可面临的问题也将更多。比如:1剿匪队队伍壮大太快,队伍素质、后勤保障等各方面都跟不上;2随着剿匪的开展,匪寇的警惕性必将越来越高,防范也会越来越严,尤其是最后剩下的那些大势力的匪寇,必定更难剿灭;3剩余的匪寇距离更远,出征在外人生地不熟,难度也更大。

凡尘说道:“此次我们大扩张,新兵比例实在太高,素质参差不齐。而且还有许多伤员没有康复。这几日虽然在加强训练之下,情况已经有了好转,但只怕还不适宜出征,至少还得四五天才能把队伍带出个样。若要整体达到剿匪之前那批老队员的素质,至少还要10天。”

李绵冰摇头说道:“那样剩下的时间就太少了!”

黎彬沉吟片刻,忽然问道:“若是我们带着缴匪之前那70名训练有素的老队员,偷袭现在这300人的队伍,会是什么结果?”

李绵冰与凡尘闻言一惊,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细想片刻,竟出了一身冷汗,同时似乎也明白了黎彬的意思。

“虽然我们的人数增长了4倍,但是战力并没有得到相应倍数的提升,更不要提达到规模效应1+1>2的效果了。”黎彬说道。

“我们总想着敌人太强,其实是我们自身现在太弱。其实要解决高平县的匪患,并不困难,只在于4个字:精兵,奇兵。”

凡尘思忖了片刻,说道:“我大概明白了。”

这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报告!”

三人看去,见来人正是那日在岭脚村表现十分突出的廖根生。当时他首先站出来向村民们赔礼道歉,敢作敢当,言真意切,而且思维清晰,说话条理分明,而且后来发现他居然还识字,顿时博得了黎彬三人的赏识。

廖根生走了进来,将一沓资料交到黎彬手上,说道:“队长,你两日前让我收集的各家匪寇的基础信息,都在这了,请过目。”

黎彬闻言大喜。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黎彬念及于此,前两日的时候便找到廖根生去调查高平县的土匪势力,想不到这么快就办好了。

黎彬仔细研读手中的资料,首页是一段总结:整个高平县,目前还有匪寇共计31家,总人数接近2500人。其中:300人以上的匪寇有1处,200人以上(不含300人以上,下同)的匪寇有2处,100人以上的匪寇有5处,50人以上的匪寇有7处,50人以下的有16处。

总结后面是每一处势力的介绍,包括简要的历史、如今的实力、地理位置、优势、弱点等。势力最大的一家名为猛虎帮,共310余人,数年前由3家中小势力整合成一家,然后迁至高平县、南岚县、泗水县三县交汇处,其后凭借3个县的资源得到迅速发展,自此独领鳌头。势力第二大的匪寇名为龙口寨,据传其所盘踞的龙脊岭乃是一处龙脉的存在,故而得名,人数240余人,在猛虎帮崛起之前乃是当地最大的势力。

黎彬看了这两家匪寇的介绍,并不发表什么评论,反倒是看到第三家的时候,向廖根生问道:“这兴宁帮,以及它的大当家孙秀才,你能不能介绍得详细点?”

廖根生闻言,道:“这兴宁帮,在土匪之中算得上是一个异类,这要从它的大当家孙秀才说起。”

“孙秀才本名孙志才,原本乃是一名高中秀才,属于有功名的知识分子,前途无量。但5年前,高平县城里张员外的公子哥看上了孙志才家中年轻貌美的妹妹,想纳做小妾,追求不得,便使了卑劣手段,当时事件闹得很大。可惜张员外钱多势大,且与前任知县大人关系良好,孙志才非但讨不回公道,反而屡遭陷害,连乡试的资格都被抹掉了。”

“孙志才一怒之下,愤而加入了一伙贼寇,也就是兴宁帮的前身,为当时的大当家出谋划策,意图通过贼寇的力量报仇雪恨。短短一年的时间,这伙贼寇在孙志才的帮助下迅速成长。4年前,在老知县即将退位的时候,孙秀才抓住机遇,说服这伙贼寇攻打张员外大宅,灭了张员外九族,终于得报大仇。”

“但因为新、旧知县交替的原因,在张志才的计谋之下,无论是他本人还是所在的帮派,都平安无事幸存了下来。2年前,那伙贼寇的大当家过世,孙志才便接了大当家的位置,并改贼寇名称为兴宁帮。两年来,兴宁帮的实力也不断发展,至今已然名列前三。”

“孙志才对兴宁帮匪众要求严苛,多年来只是劫富,从不扰民。曾有某些豪绅站出来,想要讨伐张志才和兴宁帮,非但无功而返,反而被张志才带人偷袭,伤亡惨重。不过孙志才后来也收敛了许多,把握住了这些豪绅的分寸,倒再没发生这样打斗的事情。”

“对于张志才这个人,人们褒贬不一。不过大伙都认为,他不像个土匪。”

李绵冰闻言,感叹道:“可惜了!”

凡尘眼睛转了几转,说道:“不过这么说来,这个孙志才和兴宁帮,到是我们可以争取的对象。”

廖根生也赞同道:“是的,依我所见,在那些中、大势力的贼寇之中,孙志才和兴宁帮是最有可能被我们说服归顺的。”

黎彬沉吟片刻,道:“如此说来,我倒是要会一会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