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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乞巧果藏蹊跷心(18)

孤气得连马车都不坐了,骑着马就往林府疾驰而去,国舅这次不跟着了,告完状就回府睡大觉了,可这次孤就算明知道他是故意来惹孤对贾叙之生气的,也是真的没法儿忍,好不容易才把杨子令从贾有容那儿给拉出来,他这是什么意思?想抱孙子就早点给他府里那个傻大个儿贾有才娶个媳妇儿啊!老惦记着杨子令干什么!

到了林府后孤片刻不停,直奔内堂去了,杨子令还在处理琐事,接到消息得晚,这会儿还没过来,林府的人把孤迎进堂中给孤上茶。

来上茶的是个熟人啊。

孤喝了一口才抬眼看着她:“孤倒是没想到,杨夫人这么快就做起林府的主来了。”

“官家这话可真是折煞臣妇了,”早知道贾有容是个厉害角色,她既然敢来,自然准备好了一套说辞等着孤呢,“子令承蒙官家厚爱,奉旨来主持林府中事,可他毕竟是个大男人,琐碎事也无暇去管,有容既然是官家亲自指婚给他的夫人,遇着大事了就算无才无德替他分担,总要能够陪伴才是。”

话都让她说了,孤还能说什么?孤只能低头喝茶了。

贾有容见好就收,也就低头陪着孤一起喝茶。

可孤越喝越气!正好这时候杨子令过来,孤的气都朝他撒了:“杨大人这差事办得威风啊,才当第一日差,这夫人都接来了,孤这是来得早,要再晚来个几日,是不是夫人都要传出好消息了?!”

杨子令原本听孤的话还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孤这又是怎么了在生气,越往后听就越明白了,就忍不住嘴角噙笑,也不反驳,就这样带笑听着,听到后来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孤看着就更气了。

“你笑什么?!”

贾有容还挺护着杨子令的,上来就阴不阴阳不阳地回嘴道:“官家教训,为人臣子除了笑,还能如何?”

孤都被气笑了,杨子令倒是笑够了,回头喝斥贾有容道:“成何体统!这是官家不同你计较,否则你有十个头都不够砍的!”

他们夫妻俩这戏演得可真好,孤在心里都要把他俩脸上挠出花儿来了,可明面儿上怎么能真的同贾有容计较?这真是吃了哑巴亏,当这官家有什么用!

杨子令见孤气成这样又不能说,觉得好笑又心疼,就回头去吩咐贾有容:“爹只让你来送汤,送完了你就赶紧回去吧。”

贾有容当着孤的面得表现她的三从四德啊,杨子令都发话了,她当然得听啊。于是她当着孤的面,上前一步紧挨着杨子令,还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裳,轻言细语地嘱咐道:“我这就回去,在府里等着你,办差归办差,自个儿身子还是得顾着,知道吗?”

“知道了。”杨子令有些尴尬地看了孤一眼。

辣眼睛!简直辣眼睛!孤等不到贾有容走了,自己“哼”了一声,越过他们推门出去了。没过一会儿杨子令跟出来,表情还是有点儿尴尬,孤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怎么着,夫人哄好了?”

“她那是故意的。”杨子令自己也觉得有趣,“我看她是冲你来的,你没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孤白了他一眼,杨子令摸了摸鼻子,然后同孤说起了正事:“林大人的伤口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孤没好气地问,“还能比你夫人更奇怪?”

杨子令装作没听到后半句,直接答道:“太医换药时我看了一眼,刀口的形状和位置都不对劲,杨氏比林大人矮,又是妇道人家,力道不可能如此深,刀也不可能是俯插进腹部。”

“你的意思是……”孤反应过来,“不是杨氏动的手?”

“绝不可能是杨氏动的手。”杨子令答,他皱着眉,“可当时屋子里出了林大人就只有杨氏一个人在,若不是他就只能是……”

孤这回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林丞自己动的手?!”

杨子令看着孤:“如此看来,只能是他自己动的手。”

可他为什么要自己捅自己一刀?他和杨氏当时究竟说了些什么?

“若真是他自己动的手,那杨氏又是怎么死的?”孤还是想不通,“林丞同杨氏能有什么关系?”

杨子令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来递给孤,孤一时间还不那么习惯他当面呈密函这种行为,接过来之后好半天才展开来看。

密函上的字每一个孤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孤怎么看不太懂呢?

看完之后孤直接将字条捏成团紧握在掌心,面色凝重地坐下来,杨子令压低声音道:“我手上虽然没有确实证据,但基本已经能肯定杨氏不是主谋,甚至不是真凶,她就只是一个替罪羊而已。”

“你的意思孤明白了,孤想静一静。”

此事涉及到孤的母妃,杨子令也明白自己没有身份和立场做过多干涉,刚准备退出去,就听到有小娘子的声音清脆地响起来:“姑爷,娘子让奴婢给您送披风来了,让您夜里别操劳太晚了,千万得保重自己个儿的身子!”

孤一听脾气就“蹭”地一下起来了:“杨子令!”

杨子令头都大了,赶紧将那小娘子打发走,孤一腔愁绪也被搅和得差不多了,贾有容越是要来宣示主权,孤就越是要把杨子令留在身边。

“你坐。”孤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依你看,林丞这伤还能好吗?”

“林大人自己动的手,伤口之深可见当时确实是一心求死,”杨子令坐下,“虽不至于说没就没了,但到底伤了根本,怕也就能拖过今年了。”

只要不是即刻没命就是好事,孤点点头道:“他毕竟是国丈,孤也还得顾及皇后的感受,你既然在这儿主持大局,就好好看着,过些日子老夫人到了,皇后少不得又要再出宫来一趟,你知道怎么做?”

“国丈膝下无儿无女,娘娘身份贵重,自然也不能一直留在府里,大人重伤未愈,老夫人初来乍到,”杨子令一点就通,“少不得还得我在府里再帮衬几日。”

“这就对了。”孤十分欣慰,“你老丈人那边有孤在,他不会说什么。”

杨子令对孤一直强调贾叙之是他老丈人这件事的原因心知肚明,这时候也不搭话,就这样看着孤笑,孤被他笑得恼羞成怒:“笑什么笑!他不是你老丈人吗?你夫人架子挺大啊,这都追到林府来了……”

“许是听多了官家好龙阳的流言,担心我被看上,连累他们贾府丢了两面。”杨子令故作严肃地回道,“对她这样的娘子而言,脸面比什么都重要。”

孤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别跟孤打马虎眼,她什么心思孤不管,但你最好提醒她别过了头,逼急了孤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杨子令没被吓住,反倒来了兴趣:“说说你被逼急了准备干点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你方才不是说民间总是有流言道孤好龙阳吗?”孤瞥他一眼,“就你这皮相,孤若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不干点什么……岂不是枉担虚名?”

他被孤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你啊……”

让贾有容这样一打岔,孤的心情没有先前那样沉重了,可事还在这里没有查清楚,林丞人也还躺在那里,该处理的问题都还在,这个岔可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

林丞这一倒,连着过了一个月都没有明显好转,一开始孤总惦记着往林府去,林清琼也请了好几次旨去探望,就连国舅和贾叙之也时不时过去探望,林老夫人到京时孤海特意恩准林清琼在林府陪住了三日,杨子令也在林府正式扎根下来,偶然间听贾叙之提起,贾有容也没少过去探望,孤从最开始气不打一出来,到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国舅对林丞的感谢之情很快被消耗殆尽,孤知道他近日来已经不大往林府去了,私底下依然在查当年下毒谋害母妃一案,瞿让坐在棋盘对面问起孤:“你就由着他这样查下去?”

“为什么不呢?”孤捏着一颗白子思索着落在何处好,“那也是孤的亲母妃,难道孤还要拦着他查清真相?”

瞿让才不相信孤,一边落子一边反问道:“你会相信他?”

“信——”孤看着他挑起眉头就笑起来,“自然是不信的,但也拦不住。杨子令已经在着手查了,而且他现在在林府,查起来也方便。”

杨子令细作出身,他查起事情来有自己的门道,虽说国舅也有自己的方法,但至少他能查到杨子令都能查到,可杨子令能查到的他就不一定能查到了。杨氏被林丞拿住之前,孤也好国舅也好,没人把当年母妃的案子往林丞身上想过,可现在不仅是孤和杨子令,国舅现在也一定在调查出事时林丞究竟是个什么角色。

瞿让将黑子攥在掌心,皱着眉看孤:“你也怀疑和林丞有关?”

现在林丞实打实的孙女婿不是孤,而是他。孤好笑地看着瞿让:“怎么,你担心会影响到林清琼?”

瞿让很执着:“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怀疑,”那孤就索性直白点回答他,“是确定。”

“你确定他和当年毒害娘娘的事有关?”瞿让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总觉得里头还应该有隐情,“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当年的事若只有杨氏一个人,不可能全身而退到今天,可若是像眼下看到的这局面,这么明显让所有人都将当年的事和林丞联想到一起,也仿佛太顺利了。

潮哥儿在一旁观战,眼瞅着孤要输了,有些着急地伸手去将瞿让正准备落下的黑子抢下来藏到身后去,耍赖道:“说话就说话,说话的时候下什么棋啊!”

这是在担心先前说好的,若是孤输了,今晚就不能去见杨子令的赌注。

孤将她藏起来的黑子拽出来,教育她道:“你这小娘子,愿赌就要服输嘛。”

潮哥儿总算看出来:“官家你是故意的!”

“对啊,孤就是故意的。”孤也坦坦荡荡地承认,“你不是不知道,现在贾有容夜夜都要去送爱心补汤,孤去了干什么?看着也碍眼,还不如不去。”

潮哥儿嘟起嘴不高兴了:“凭什么呀,那贾有容算什么啊,她每日在公子面前装什么似的,公子什么时候将她放在眼里过。”

瞿让“呵”了一声,“你怎么知道她每日在杨子令面前装腔作势?你见着了?”

“这还需要我见着吗?”潮哥儿老大不高兴,“从前我在府里的时候,她还没过门呢,就把公子拿捏得什么样儿了,我瞧着她那样子就不喜欢。”

孤在她鼻梁上一刮:“你这小妮子脾气还挺大。”

“我这是对她才有脾气,官家同我们公子都这样好了,她还插进来……”潮哥儿嘴还嘟着,“这不是横刀夺爱吗?”

瞿让嗤之以鼻道:“她这哪是横刀夺爱,赐婚的圣旨可是你们官家亲自下的。”

“那怎么了……”潮哥儿就是护短,“给她根竿儿她就得顺着往上爬吗?”

“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小娘子……”瞿让摇了摇头。

孤自然得护着潮哥儿啊,不屑地挤兑他:“你统共见过几个小娘子啊?你也就认识皇后吧?”

眼下的形势很明朗了,孤同潮哥儿明显是一边儿的,瞿让处于弱势地位,他也懂得审时度势,立刻就决定休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