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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节鬼门关的秘密

苏袖儿没有再出门,一日三顿都是由丫环送到屋里来的。到了隔日晌午,苏袖儿实在闷不住就到大院里走了走。

大叔叔家的两个小孩司马新和司马蓉正在那里玩耍。苏袖儿推开后院的门要往里走。

突然司马新在后面说:“姐姐,后面有两个小院。右边的是我们家的,左边的是二叔家的。你不要去左边的玩,那里面有井神。”

苏袖儿回过身来,笑道:“你们见过井神吗?”

两个小孩摇了摇头。

司马蓉说道:“那个小院只有二叔和月兰姐姐能进去。月兰姐姐是去送东西给井神吃的。”

苏袖儿笑着摸了摸司马蓉的头发,问道:“你们的手指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司马蓉鼓着嘴说,“爹爹说我们生下来就是这样的。”

“可以让姐姐看看吗?”苏袖儿要去拉司马新的手。

司马新点了点头。

那两根手指的断点处结着一个小小的疤痕,显然不是天生的,而是出生以后被人给截断的。

苏袖儿想到这里心里发寒。过一会丫环来找苏袖儿,说司马白云要见她。苏袖儿快步赶到了南边的厢房。

“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行吗?”司马白云皱了皱眉头。

苏袖儿点了点头。

“你到底是怎么来这里的?”司马白云看着苏袖儿的眼睛,不容她闪躲。

“我是……”苏袖儿缩着脖子说,“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我本来在家里好好睡觉来着,然后醒来的时候就在鬼门关了。”

司马白云的眼睛透出失落的神色,低声的叹了口气。

“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苏袖儿有点歉意的说:“二叔叔院里的井神是怎么一回事?”

司马白云想了想,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五年前,二叔叔的夫人怀了孩子,马上就要生了。

可是有一天二叔叔回家,夫人不见了,找遍了整个镇子。

没过两天,二叔叔的院里偶尔会传出一两声婴儿的哭声。他说是井神吃了二夫人和孩子。家里的人想起冯妈跳井的事情,都相信了。

后来二爷爷就让人往井里供奉食物,如此有一年多的时间,就很少听到哭声。

而近两年,几乎院里也没有出过什么事。所以供奉也就没有间断了。”

苏袖儿直听得目瞪口呆。

司马白云又补充道:“这两年镇上还有其他几户人家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都是这样供奉的。”

苏袖儿喝了口茶,心里还是不舒服,像是卡着个什么东西似的。

司马白云看着苏袖儿,有些痴痴的。

苏袖儿脸红了,起身要出门。

司马白云这才发现自己失态,连忙说道:“你要是没事的话就不要去二叔叔的院子了。二叔叔会不高兴的。”

苏袖儿点头说好。

再一次见到冯妈是几天以后了。苏袖儿到外面透气,看到冯妈倚靠在木墙上。

她的脸比起前几天要干净了许多,衣服好像也洗了。苏袖儿心里怪怪的,好像冯妈不是跳井,而是到里面洗了个澡。

司马白云从冯妈的小院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些脏衣服。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袖儿问道。

“我给冯妈捎些吃的过来,顺便把冯妈的脏衣服拿回去让丫环们洗。”司马白云淡淡的说道。

他的脸上露出一种和善的微笑。司马白云没有多留,快步的走开了。

“冯妈。”苏袖儿叫了一声,就要去搀冯妈的手。

冯妈颤抖着手,傻傻地笑了起来。“宝宝,来,我教你写字。”

她握着苏袖儿的手胡乱的比划起来,脸上竟是慈祥的笑容。苏袖儿要把手抽回来,叫道:“冯妈,冯妈。”

冯妈看着苏袖儿突然浑身哆嗦起来:“宝宝,我不教你写字,不让写字的。”

她的手往空中抓过去,像是要把刚才写的东西全都擦掉。苏袖儿有些害怕,紧紧地握住了冯妈的手。冯妈突然无力地蹲下去,哭了出来。

苏袖儿不知所措,可是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突然冯妈“嘿嘿”的又笑了两声,虽然脸上满是眼泪。

苏袖儿不敢待在这里了,她转身往回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苏袖儿停下了脚步,她忽然想去看看司马白云为什么要到那个地方去拜祭他的爷爷。苏袖儿轻声地往镇子外走。

依然是原路,白天走起来却也不怎么害怕。

苏袖儿很快就找到了司马白云拜祭的地方。她蹲了下去,仔细瞧了瞧。那地面上隆起一个土堆,像是一个小小的坟墓。

土堆上有新土,司马白云这几天晚上应该也有来过这里。鬼使神差般,苏袖儿竟去拨那些土了。一点一点往边上扒开,苏袖儿紧张的往后看,她感觉有个人在背后看着她。

她越拨越快,很快她碰到一块布匹。把布匹往外扯扯却是很沉的样子。苏袖儿再拨开一些土,那个包裹终于提了出来。

她颤抖着打开布匹,里面包的竟然是一些珠宝,虽然每一样都不是精品不怎么贵重,但这一包加起来也应该值不少钱的。

“你在这里干吗?”司马白云站在苏袖儿的后面,这句话说得很大声。

苏袖儿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回过头看到是司马白云心里才稍微的有些安宁。

司马白云走过去把苏袖儿拉了起来,他突然伸手去擦拭苏袖儿的眼泪。“不要哭了。”

“我……我不是故意要……”说到这苏袖儿停了下来,因为她本来就是特地来这里的。

司马白云微微一笑,说道:“算了,我不怪你。”

苏袖儿心里疑惑,喃喃道:“可是……”

“你相不相信我?”司马白云看着她,说道:“这不是我害人得来的,我要这些东西有很大的用处。”

苏袖儿只是茫然的点了点头,心里虽有疑团,但却不怎么害怕司马白云。

司马白云蹲下来,重新将那些珠宝包好,埋在原来的地方。苏袖儿也蹲下去帮忙。

两个人的手偶尔碰到一块。等包裹重新埋好,苏袖儿的脸已经红得跟个熟透的苹果一般。

下山的时候司马白云让苏袖儿先走半个时辰,免得让人怀疑。

她想她只有相信他了。

晚饭的时候月兰来到苏袖儿的房间,她的手里并没有提着食物。

“老爷说晚上让你到大厅吃饭。”

苏袖儿听到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她最怕的就是那个老爷了。

真有点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司马白云去吗?”苏袖儿问了一句。她希望他在身边。

“嗯。”月兰点了点头说:“老爷特地交待过要他去的。”

苏袖儿稍微梳妆了一下,跟着月兰后面来到大厅。其他的人都来齐了,两个小孩在敲着碗,似乎已经很饿了。

司马老爷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大厅里顿时静悄悄的。

苏袖儿低着头坐了下来,司马白云也正襟危坐,似乎也是内心紧张。

“吃饭之前我先宣布一件事。”司马老爷咳了咳,说道:“白云跟苏袖儿的婚事定在明天。”

什么?苏袖儿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司马白云了?苏袖儿朝司马白云瞪了瞪眼。司马白云只是低着头,不敢回应。

“我……我不想……”苏袖儿小声的说着。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司马老爷仰头笑了几声,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苏袖儿没有再说话,大家开始吃饭。

这顿饭像是吃了很久很久,苏袖儿感觉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她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似乎都失去了知觉。

怎么可能?苏袖儿心里七上八下的。我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现在还要在这里成亲。想起来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又想起了算命的人说,天上其实有一个管梦游的神,他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管梦游的神难道是月老不成?

到了晚上司马白云来敲门。苏袖儿走到门口,想了想还是没有把门打开。

“我想跟你说会话。”他的声音里也似乎带有一种羞涩的感觉。

“有什么话还是等到明天再说吧。”苏袖儿倚在门后,她想好好的自己安静一下。她说:“我困了,我想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月兰就带着几个丫环过来给苏袖儿梳妆。她们带来了一件大红的嫁衣。苏袖儿不想自己动,她要享受一下做新娘的感觉。

外面开始闹哄哄的。月兰说镇上的好多人都会过来喝喜酒。

就这样一直快到中午,镇上的一个老嬷嬷拉着苏袖儿的手走到了宴席之中。

司仪高声的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苏袖儿只是傻傻地跟着做了,她觉得这一切都跟梦一般。原来她的梦一直都没有醒。

她在屋里顶着盖头坐着。外面有喝酒划拳的声音,好像只有在这一刻,镇里的人们之间才不会那么陌生,这里也才有点像外面市井一样。

他们被禁锢得太久了。

司马白云陪客人喝酒一直到散席,已经是黑天了。苏袖儿本来是想自己把盖头掀开的,听到司马白云推门,又急忙把盖头放下去。司马白云轻轻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头。

苏袖儿满脸的泪水。

他们先是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良久,苏袖儿起身倒了杯茶,双手呈给司马白云:“夫君,请喝茶。”

司马白云接过茶来喝了一口。

苏袖儿怔了怔,说道:“我就这样嫁给你了么?”

她突然趴在司马白云怀里痛哭了起来。司马白云只是紧紧地抱着她,泪水滑过脸庞。

夜安静了下来,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外面是青蛙的叫声,像是在唱着一首难懂的歌谣。

直到深夜两人才平静下来。

“有些事我必须跟你说。”司马白云叹了口气说,“以前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难过。”

苏袖儿点了点头。

“我爷爷本来是在朝里为官的。二爷爷因为爷爷的关系也在地方上有个一官半职,并且聚敛了不少的财富。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还没有出生,这都是大叔叔告诉我的。爷爷有一次读屈原的诗‘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时,他在旁边写了一个批示:世上清者有几人?

结果这件事被好事的奴才告诉了朝里的另一个官员。他和我爷爷有过节,于是在皇上面前参了我爷爷一本,说我爷爷有谋逆的罪名。

‘世上清者有几人’不是说拥护清朝的没有多少人吗?皇上听信了他,要诛我们司马家九族。我父亲先得到了消息,匆匆赶来告诉了二爷爷。

二爷爷家里有很多积蓄,全部换成实物。他带着族里上下几百口人,还有府上的丫环侍卫,走了很远的路。

后来我们进了一片山林,七转八转就绕到了现在这个地方。

二爷爷在那里立了一块石碑叫做‘鬼门关’,怕的就是别人误闯进来。这个地方以前是个废弃的村庄,因为战乱所有的人都离开了。

于是二爷爷带领大家在这里安家,分配给他们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

大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企图自力更生。而且二爷爷还立了一条很重要的规矩:‘以后族里谁也不许再写字’,否则杀无赦。”

“这还不够。二爷爷想出一个怪招来,但凡孩子一生下来,就在他们的食指和中指上绑上细线,每天都勒紧它。

一个月不到,孩子的两根手指就掉了。二爷爷说这样让下一代就再也无法写字了,也不会弄个诛九族的罪名。”

“冯妈的孩子是第一个被勒断手指的。冯妈本来不是族里的人,只是当时逃乱的时候她刚好回娘家,所以就一并带走了。

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冯妈的丈夫是个读书人,冯妈见不着自己的丈夫,夜夜思念。孩子虽然右手少了两根手指,但左手还能写字。

冯妈读过一些书,就在家里偷偷地教他,不让他在外面说。

结果他十八岁那年跟我们在一块玩,一时兴起他就说要给我们写字,拿着树枝在地面上写。

这件事被二爷爷知道了,他很生气,就让人把冯妈的孩子给吊死了。”

苏袖儿听到这浑身都收紧了。

“在这很早之前,我们才在这里安定的第三年,族里有些人想回到外面去生活,找了很多次都像个迷宫一般只能走到鬼门关那个石碑那里。

回来之后二爷爷派人毒打了他们,以后就再没有人想着出去了。

我父亲也是在那群人中,因为身子弱,没熬过毒打就死了。我母亲特别伤心,几年以后就追随我父亲去了。”

“去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挖到了一些珠宝,大概是以前的村民留下来的。

那个时候我也有了要走出这个鬼门关的想法,于是我偷偷的一次一点的将珠宝藏起来,你看到的那个地方就是一处。

我每次都抱着我爷爷的灵位去,如果被人发现就说是拜祭我爷爷。

虽然二爷爷恨我爷爷,但毕竟是他堂哥,所以即使看到也不会有太多的责怪。”

“同时我还悄悄的去探路,但每次都无功而返,找不着出路。

我怀疑那些路早被杂树长死了。而你告诉我你是因为梦游才来的,这让我几乎丧失了所有的信心。”

司马白云说到这手儿抖了一下。苏袖儿把他的手放在手掌里,那两根断指是一段残酷的记忆,提起来便隐隐作痛。

“现在你还有我。”苏袖儿看着他的眼睛说。

他们抱在了一起。在这个被世人遗落的镇子里,也只有对方才能给自己一点温暖。

苏袖儿叹了口气。她误闯了进来,却再也走不出去了。

转眼便是半年,苏袖儿似乎慢慢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只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也越来越担心,整天都愁眉苦脸。

司马白云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如何劝说。

他们自己可以忍受在这里一辈子,可是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这样。而且孩子一生下来就会断掉两根手指。

司马新和司马蓉叫苏袖儿帮他们做裁判,看他们下棋玩。

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苏袖儿看到月兰又拿着食物去二叔叔的小院里供奉井神。她跟在月兰的后面。

到了门口月兰要开门,看见苏袖儿在身后,回头说道:“二少爷不让别人进去,怕是玷污了井神,怕井神生气。”

苏袖儿有些不解,反问道:“为什么你不会玷污我就会呢,还是你认为我比较脏?”

月兰不好说什么,再加之司马仁不在,只好让苏袖儿跟着自己一块进去。

小院里长着各种各样的杂草,有的快齐腰深了,只有井边的地方拔得很干净。苏袖儿看到月兰将竹篮用绳子绑好,慢慢的放下去。

放到一定的深度就将绳索绑在一旁的小树桩上。月兰本来是在井边看着的,正好另一个丫环叫月兰说老爷有急事。

月兰只好叮嘱苏袖儿说:“你可别拉这根绳子,等我回来了再说。”

苏袖儿觉得无趣,她走进屋里看二叔叔司马仁在不在,叫了半天没有人答应。

于是她又回到井边,她看到绳子摇晃了几下。心里奇怪,苏袖儿也不等月兰回来,慢慢的把绳子给拉上来了。

篮子里的食物不见了。

苏袖儿蹲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袖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司马仁从屋里走出来,说道,“你有了身孕不能随便走动的,地上又凉。”

苏袖儿看着司马仁,喃喃道:“刚才二叔叔没在屋里,这会从哪来的?”

司马仁愣了愣,叹了口气说道:“你跟我来。”他让苏袖儿进屋,把门也关上了。

到了卧房,司马仁把床上的被子搬到一边,然后摆出一个大架势来,奋力移动床上的大石板。

苏袖儿凑上前去看,石板下面是一个洞口,竟有些亮光传出来。

司马仁从洞口下去,里面有楼梯,再往里走空间就更大了。

苏袖儿跟在司马仁的后面,一步不离。

里面有一张简易的桌子和一张床,两个小石墩。一个妇人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在桌子旁吃饭。

妇人看到苏袖儿进来,连忙站了起来,拉苏袖儿过来坐,说道:“这就是你常说的袖儿吧。”

司马仁点了点头,看着苏袖儿诧异的目光说:“这是我的妻子。白云应该跟你说过吧。只是她没有死,我把她藏在了这里。那是我的儿子,他的十个指头完好无缺。”

苏袖儿想起司马白云给她描述过的场景,什么婴儿的哭声之类的,原来都是真实的,并不是什么井神在作怪。

“这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地方呢?”苏袖儿不明白。

司马仁想了想说:“我以前也不知道,自从冯妈出了事我就一直很奇怪。她怎么可能每次都不死呢?

有一次我跟踪了冯妈,发现她是从床下出来的。

回家之后我就试图移开家里的床,没想到真有这样一个地方,它的另一头是通向井的。

这也许是以前村庄的人修建的用于战争时避难的场所,这里很多户人家家里都有的。

我当时就想到了这个办法让妻子来这下面生活,因为我不想让儿子从小就失去两个手指,他还要读书,还要考取功名的。”

妇人笑着说道:“我听他说家里娶了个媳妇,又说你怀孕了,所以一直想让他带你下来,也用同样的方法迷惑老爷。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司马仁点了点头,说道:“镇上其他还有几个供奉井神的也是因为这样。”

他们正说着话,井口那边似乎传来月兰的声音:二少爷,二少爷,老爷不好了。

司马仁赶紧从楼梯上去,苏袖儿也跟了出去。

他们赶到老爷卧房的时候老爷已经死了。家里上下的人基本都在。司马白云看到苏袖儿过来,把她拉到一边。

“老爷怎么死的?”司马仁问镇上的大夫。

大夫皱了皱眉头说:“是中毒死的,一种慢性的毒草,我刚检查了老爷的茶杯,好像就是那种毒草的味道。这种毒要四五年的积累才会发作。”

司马仁看着月兰,月兰突然跪了下来:“毒是我下的,我想让老爷死,我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你杀了我吧。”

司马青站起来,突然大笑:“算了,死了就算了。”

众人都不言语,心里反而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下人们开始收拾司马老爷的房屋,把他的东西清理干净。

几个壮劳力将司马老爷抬进棺材。司马仁看到移动的枕头下面有一张白纸,他拿到手上看了看。

那是一个算命的先生写给司马老爷的。他说司马老爷有一难,必须到这个地方才能避。

而下面竟然就是走进鬼门关镇的地图。

司马仁的手颤抖着,哭出了声来。他们终于可以有机会出去了。

那个所谓的算命先生也许以前是这里的村民,他对别人开了一个玩笑。

司马白云握住苏袖儿的手,朝她微笑着。苏袖儿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那时已经是冬天了,鬼关门镇人们的热情一点也没有受到寒气的影响。

他们收拾行装准备回到外面的世界。外面早换了新君,所有的罪名都被豁免了。

司马白云和苏袖儿也准备好了回家的行装。在司马青和司马仁的带领下,镇上的劳力扛着锄头在前面开路,按照地图除掉路上的荆棘和拦路的杂草,浩浩荡荡的队伍弥漫着一种祥和温暖之气。

走出了鬼门关镇,司马白云将收集到的珠宝各家分给一点,好让他们安家。

然后他又把冯妈拉着跟自己过,替死去的好友尽孝道。

司马仁将地图烧了,以免后人再进去。

一切都安定下来,有了栖身之处,苏袖儿让人送了一封家书回去。

过了个把月提督大人派自己的亲卫来接苏袖儿回娘家,司马白云也去见了自己老丈人。

虽然没有经过长辈的同意,见面之后翁婿依然相处得其乐融融。司马白云待上一段时间就回去了,留着苏袖儿在娘家生孩子。

那天夜里苏袖儿又梦游了。她挺着个大肚子不停地走,像一具街头游尸。

寒风吹到她的身上,但她感觉不到一点寒冷。呜咽的声音一直漂浮在耳边,苏袖儿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微笑。

浓密的黑夜压得这个世界都透不过气来,但它还是无法阻挡苏袖儿。她就像鬼魅一样往前游动着。

苏袖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片林子里。她看到了自己流出来的鲜血沾满了身后的草丛。她还看到前面有一块石碑,柔弱的笔法写着三个墨黑的字。

鬼门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