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跟你聊天是不可能的，”白易安冷冷拒绝，“既然领了太太的薪水，就得有师德。要么你现在好好跟我学，要么跟太太说你不想学，对所有人都好。”
“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贺紫玥郁闷道，“我觉得你是个文人，有书生意气，所有我才喜欢你的。昨儿我娘觉得你太年轻了，满腹经纶也显得不稳重，是我非让你留下来你才留下来的，你怎么不知道感激呀？”
“这事我不知道，”白易安道，“感谢大小姐对我的赏识。可我读了那么多年书，定希望有用武之地，说直白点，我也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就为了份薪水跟大小胡吹乱造的，这真不是我想过的日子。”
“你胸怀大志，为何要给我当家庭教师？”贺紫玥不解，“你该去谋官，谋职，那才有用武之地呢。”
“自然是生活所逼。想不到我白易安也有为五斗米折腰的时候，真是可悲。不过我相信是金子到哪儿都能发光，等我家里的窘境过去了，我定好好张罗自己的事业。”
“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人。虽说我大哥和三哥也很优秀，可他们就只知道埋头工作，一点情调都没有。”
“你就别折煞我了。上海滩谁不知道你大哥是财神爷，赚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还有你三哥，也就是天瑜的丈夫，难得一见的将才，逢战必胜，不管哪个军阀，听到他的大名都闻风丧胆。”
“你对军务或者做生意有兴趣吗？若给你展现自己才能的机会，你未必比大哥跟三哥差。要不要我找我爹引荐你？还有，你家里有什么难处呀？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呢……”
窗外闪过一个身影，吓得白易安一激灵。他低声道：“兴许是太太来了，别聊了，你快念念这书上的词段。”
贺紫玥捧起书，假正经地念起来。黑影闪进里屋，哪里是什么太太？不过是灵儿送茶点进来罢了。
“大小姐看起来很用功嘛，”灵儿边将茶点搁桌子上边俏皮道，“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贺紫玥朝她翻白眼，“跟我娘一个口气，咸吃萝卜淡操心！”
“大小姐若肯用功读书，我跟太太就好交代了呀，”灵儿道，“太太关心大小姐的学习情况，又怕闯进来惹得大小姐不高兴，所以叫我送茶点进来顺便看看你。”
“你是我的贴身丫鬟，”贺紫玥气咻咻道，“什么时候当我娘的狗腿了？还监视我！”
“大小姐，灵儿的心永远在你这一边，可太太让我办事，我能拒绝吗？你要是不好好念书，在太太跟前，你让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行了行了，退出去吧。告诉太太我正用功呢，不管点心还是茶水，一律不许往里送了！”
灵儿一走，白易安冲贺紫玥感叹：“我说的没错吧？太太很关心你的课业，难为天下父母心呐，看在你娘的面子上，你多花点心思在课业上才对。”
“女人为什么要学男人那样满腹经纶呀？”贺紫玥困惑，“嫁了人又不需要我们赚钱，又不需要我们抛头露面，难不成就为了让丈夫看我们的时候觉得赏心悦目？”
“若一个男人的精神世界是丰富的，”白易安颇有见地道，“他甘愿娶一个连大字都不认识的女人为妻？他希望跟他的女人分享每一次成功，希望他的女人能明白他的所思所想，这样的女人他才有可能珍惜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