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怀疑对象，手上没有确凿的证据，”贺天佑显得格外谨慎，“我也不能贸然断言。先审阿江吧，若撬不开她的嘴便可用刑，也许她熬不住皮肉之苦，就吐得干干净净了。”
“那贾姨娘那边……”
“先把她软禁起来，哪里都不许去。”
整整一日，阿江在冷南山那儿受尽折磨，她凄惨的叫声笼罩整片将军府的天空。
贾曼文在自个房间坐立难安，她意识到自己这回真是大难临头了。若阿江在地窖吐口一句，她将跌入万劫不复之地，就算阿江死扛着，也不会有人相信他是清白的，她的生和死依然在公公的一念之间。
她真希望能打个电话跟她爹求助，可她人被软禁了，连房门都出不去，如何打电话？哪怕她爹知晓她的处境，怕也是有心无力，因为此刻，那个人们眼里的英雄正追随贺季辰远在河北打仗呢。
“都打了半日了，还要接着打么？”沈天瑜半截身子倚着床头，目光茫然无措地飘向窗外道，“再打下去，会活活打出人命的。”
“那是阿江嘴硬，还不肯招呢，”春妮将吹凉的药塞进沈天瑜嘴里，叹气，“既然她非得包庇她家主子，就得做好被活活打死的准备。”
“这事真是阿江做的么？”
“假不了，冷副查得清清楚楚，人证物证都有。”
“阿江只是个丫鬟，跟我无冤无仇的，”沈天瑜压根不信，“有什么道理要取我性命？她也没这通天的本事啊。”
“小姐，阿江受人指使谁都心知肚明，”春妮的语气透着无奈，“老爷跟冷副官自然也不含糊，冷副官在地窖对她用刑，不就是逼她吐口么？贾姨娘这回怕难以抽身了。”
“我看这也不像是贾曼文能做出来的事，”沈天瑜疑云不绝，“说到底她跟我也没什么仇恨，绊几句嘴罢了，她竟愤怒到要取我性命？”
“我也纳闷呢，”春妮嘀咕，“照理说她更痛恨大少奶奶才对。小姐，你是怀疑她背后还有指使之人？”
“我不敢怀疑任何人，”沈天瑜沮丧地说，“在我看来，这府里的女人都有自己的问题，可我实在想象不出来，会有谁能干出杀人之事。我情愿相信那条蛇是无意人跑进我房里的。”
“事实已然摆在眼前了，”春妮激动嚷嚷，“有人在墙上开了个洞，把蛇塞进来以后又把洞给封住了。那可是一条大毒蛇，为何偏偏跑到咱们房里来？为何跑进来的不是一条没毒的蛇呢？”
“你说，冷副官对阿江如此用刑，”沈天瑜隐隐不安，“会不会屈打成招？”
“小姐，我拜托你收起所谓的善良吧？”春妮一脸不满，“知道那天晚上的情形有多凶险么？知道咱俩能活下来是多大的幸运吗？要是你没被惊醒，要是我的动作再迟钝一些，早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阿江这是罪有应得，她害了人，所以她要受尽折磨，要去死明白么？”
到了晚上，冷南山在书房给贺天佑汇报。贺天佑一听阿江受了一天折磨仍不肯吐口，不光没供出她的主子，也不承认自己是凶手时，显得格外心事重重。
“老爷，我绝对不会弄错的，”冷南山为打消贺天佑的疑虑，信誓旦旦道，“但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这丫头打死都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