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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夜雨惊雷

夜更深,更静,星光朦胧,春风轻柔,大地似已在春光中溶化。

敦煌城楼之上,殷千羽眺望着遥远的东方,虽然只有十二岁年纪,看似还有些弱不禁风。他的脸色洁白秀气,那是一种偏女性化但却比女生还要好看的脸,精雕细琢似完美的五官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但那双的漆黑如墨的瞳仁里总闪着睿智的光。

看着浩瀚的星河,殷千羽不由感叹道:“已经错过的岁月,和已经动过的心,都象是逝去的河水,永远也无法倒流。”

话音落下不久,只见殷千羽身后的阴影里,慢慢走出一条曼妙婀娜的身影,单看容貌,约莫是个年芳十七八岁的少女,她也许算不上倾国倾城,但搭配着那周身的娇美气质,却是格外地摄人心魄。

“少爷,夜里风大,还是回去吧!”

殷千羽回头看着这个少女微微一笑道:“瞳姐姐,这么好的月色,回去躲在屋里岂不是可惜了!”

殷瞳虽然是殷千羽的侍女,但他却一直把她当作亲姐姐一样看待。

殷瞳微微一笑,默默地走到殷千羽的身侧,看着专注的看着星空的殷千羽不由问道:“少爷,你是在为那个女子感到难过?”

“难过?”殷千羽侧首看了她一眼,然后微微笑道:“我只是好奇奇迹这种东西,瞳姐姐,你相信奇迹吗?”

“奇迹啊?”殷瞳低下头,似乎很严肃的思考着这个问题,半响,她抬起头笑道:“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奇迹这种东西,或许真的存在也说不定。人活着还是又有些希望的,如果内心荒芜,生命又该何以为继呢!”

“是啊,一个从出生就不被星辰束缚的人,究竟会让这个世界朝向什么地方发展呢,我真的很期待啊!”殷千羽看着天空笑了,那是本该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灿烂如花。

似乎受到了殷千羽笑容的感染,殷瞳也不由得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殷千羽继续痴痴地看着天空,“瞳姐姐,天空真的好美,美的让人忘记了一切,或许是太美了,母亲才舍不得那片天空的吧!”

殷瞳愕然的看着殷千羽,但后者却只是痴痴地望着天空,看着殷千羽眼中氤氲的水汽,殷瞳的心也不由揪了一下。

殷千羽回首看着殷瞳,涩然道:“母亲也是这样在看着我吧!”

殷瞳点点头,坚定道:“夫人必然也在想你,你毕竟是她唯一的孩子,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要是能长上一双翅膀就好了!”

在天空的彼岸漂浮着一座城池,那是传回中的云中城,因为是神族的领地,所以又被称为神域。很多人都以为敦煌城的上代城主与夫人已经去世多年,其实真相并非如此,殷千羽的母亲其实是神族,在他还年幼的时候,母亲便回到了她的故乡。

每个不眠的夜晚,殷千羽都会来到城楼上痴痴地望着天空,很多人都以为他喜欢星辰。实际上,这只不过是一个见不到自己母亲的孩子,在思念着他的母亲。

这遥远的守望,才是生命中最美的注视吧。

看着殷千羽,殷瞳无奈的叹息,因为当年年幼的关系,殷千羽或许不知道,但她可是亲眼看到老城主和夫人离世的场景。

那是一个朗月星空的夜晚,那个一袭黑衣的男子,他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敦煌城的祖陵。他轻易的解开了殷家的结界,堂而皇之的盗走了殷家世代守护的妖剑胜邪,他拔出了胜邪,只见剑身上的光纹乱如蚕丝,剑尖上的光纹四射如火。

只是一剑,他便轻易杀死了老城主和夫人,夫人死后,她的身体里居然化出一道金色的人影,然后直飞天际。后来她才知道,夫人原来是神族之人,当她肉体死去,她将以神的身份回到故乡——神域。

突然感到脸上一丝的冰凉,殷瞳回过神来,发现天空居然飘起了稀疏的雪花。她又看了一眼殷千羽,看他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眼中虽有些担忧,但知道此时的殷千羽并不想被人打扰。

殷瞳看着天空一眼,苦笑不语,裙袂轻漾间已盈盈转身,就在快要走到下台阶的转角处时,她在回头看了一眼殷千羽。

美好的东西,总是如此透明,如此纯净,而又如此炫丽。如夜空的银河,如天边的星云,如飘散的雪花。美丽的东西仿佛是梦,现实是如此的无法企及。

贵霜帝国的东临城郊外,这里是贵霜帝国的王陵,但在王陵不远处却有着两座新坟,王陵周边是不予许其它人葬的,但这里为何会有这么一座坟?

宰相慕岩坐在最新的那个坟边,这里摆了一些祭品,看样子刚拜祭不久,那个墓碑上刻着几个大字,庶子慕非之墓,旁边旧一些的墓碑上刻着庶子慕锋之墓。

因为被褫夺了封号,卞为庶人,加上谋逆大罪,这原本是要暴尸荒野,但是慕锋是因为慕京尧的愧疚,慕非是也因为慕霆的不忍,于是还是被葬在了王陵四周。

毕竟是骨肉血亲,既然死了,却不想糟蹋他们的尸骨。葬在这里,起码也葬的靠王陵近些,毕竟是自己的祖坟,为此慕霆还和固执的礼部尚书大吵了一架。

慕岩喝了一口酒,指着慕非的墓碑骂道:“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为何不听我的劝告?竖子不足与谋!”

慕岩记得慕非那最后的眼神,他亲眼看着慕霆那闪电的一剑,干净利落的划开慕非的喉咙,慕非倒下去的时候,看着不远处的慕岩,眼中似乎蕴含了千言万语。

但是慕岩看懂了,他知道慕非想说的是什么,他含着泪对慕非点点头。事情既然开始了,那么就必须做下去。

“东王就要回来了,我已经将发生的一切传书给他,我们坚信的都没错,他就要回来了,你放心吧!”

当时北漠大营被毁,贵霜帝国与北漠之间的领土也被风澜帝国占据,这样北漠大营的军马成了孤军,加上消息被封锁,所有人对觉得慕汎生死不明。但那时的慕岩和慕非都觉得,慕汎绝对不会出事,那是一种盲目的执念。

慕岩喝了一口酒,看着夜黑无月的星空说道:“其实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都说你是毒蛇狐狸,其实你只不过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罢了,你的哥哥,是你生命唯一的信仰,你何曾为自己活过啊!”

慕岩又猛地喝了一口,他知道东王的心肠太软了,慕非如此是已然报了必死之心,他是想用自己的命来让慕汎感到仇恨和悲伤。一个人的眼泪流尽,他的妇人之仁也会随之消失。

慕非明知道会失败的,以他对慕霆的了解,他又怎猜不到慕霆必然留了后手。因此慕非根本没有全力一搏,他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麻醉对手,另一方面就是用自己的死来磨砺慕汎的内心。

正在慕岩回忆的的时候,忽见远远树林中,走出一个白衣人来,因为夜色漆黑,因此看得不甚清楚,只见他越走越近。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就凭着身形,慕岩已然猜到了来人,于是不由脱口道:“长孙兄,没想到在此也能相逢!”

“可惜风景依旧,事物全非,徒令人肠断!”

长孙康径直的走到慕岩的身边,他扫了一眼那两个并列的坟墓,那曾经赫赫扬扬的王爷,此时不过面前的一堆黄土。尤其是慕锋的墓碑,虽然才短短数月,但已败落蒙尘。

长孙康突觉世事白云苍狗,他看了一眼慕岩,口中不由发出了一声长叹。

“极度的恶来维持一点点善的幸福,虽然唏嘘,但是也不失为一个大丈夫。”长孙康说完这么一句话之后,便头也不会的走向了王陵里。

慕岩看着曾经的知己,慢慢远去的背影,喝了一口酒说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长孙康驻足,却没有回头,“说的也是,仇人说的话,往往比朋友的更有价值。”

慕岩苦涩一笑,“你是说,我们现在是敌人了?”

“是不是敌人并不能只看我,但起码我们永远都不会再是朋友了!”长孙康依旧没有回头,说完便继续向着王陵的深处走去了。

慕岩叹了一口气,他摇了摇酒壶,发现一滴酒都没有了,他苦涩一笑,将酒壶丢到了一边,然后走向了慕非的墓碑,他将手搭在慕非的墓碑上,犹如发誓般暗暗地说道:“事情不会这样结束,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不会白白的死去。”

慕岩站立了一会,然后转身离去,而在慕岩走了不久后,一个人影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看样子她应该早就躲在了那里,只是等到慕岩走了才出来罢了。

这是个容貌清丽的女子,她走到慕非的墓碑前跪了下去,然后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黑的碑,白的字,叫人凄然。心意相通却无缘牵手。山长水阔,梦魂杳杳,再相逢,惟有来生了。

潸然而下的泪水,滴滴落在了冰冷地墓碑上,女子声音喑哑,听着如泣如诉,“流光飞舞。我青了黛眉,满了黑发,长了腰肢,还是等不到,你说那一个字。”

夜风乍起,回复她的只有夜风的呼啸声。

女子慢慢地爬到了坟墓上,“王爷,我来看你了,你想我了吗?可是我想你了,真的好想你!”

刚生出的春草在分的鼓动下,轻抚着她满是泪痕的脸颊,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她哭的更凶了。“王爷,你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你回答我好不好?好不好?”

夜风再起,拂过她的脸庞与秀发,如同恋人的爱抚,佳人仍在,爱人早已天涯远。

感受着轻抚的夜风,那个女子茫然抬头,他热泪盈眶的小道:“王爷,是你吗?我知道是你!”

女子的眼中是满满的期待,然后是淡淡地失落,最终化为无声地眼泪。树枝在风中婆娑,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许久,她起身来到了慕非的墓碑前,只见她柳眉微展,轻轻一笑,笑声冷削阴寒,满含怨毒之意,直叫人难以相信是发自如此娇柔美艳的少女口中。

突然,她猛地拔出匕首,一刀划破自己的手掌,她将手掌贴在墓碑上,鲜血随着刻字的凹痕,流过墓碑上的名字,最终流向地底。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要他们比我痛苦一千倍,一万倍,我要他们血债血偿,我要他们不得好死!”

“轰!”

天空一道惊雷,闪电下,那女子清秀的脸上满布狰狞。大雨滂泼,雨水一下子就淋湿了她,雨水怕打着她单薄的身躯,但她的手却一直按在石碑上。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雨水已然淋湿了她全身的衣服,因为寒冷,她的身体不由得瑟瑟发抖,她轻轻地放下了按着墓碑的手,转身的离去,只见她步履蹒跚,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在轻声地呼唤她,轻谧得好似当年,进入她心房时,春风与春草的轻微触碰。那一年,春暖花开,那一年,他们陌上相遇。

她没有回头,只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知道他,永远不能再回来。

忽然,她霍得睁开双眼,然后她笑了,放肆的笑了,而这时天空又打了一道惊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