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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老板也有忆苦思甜时

隔了一天。

我们——我,老板,老板的弟弟三个人。拉行李上山。

我家因为是始发站,所以先把行李装在了后备箱里;我没打算住多长时间,行李就简单,有被服褥子,还将必须换洗的衬衣等等装在枕头套里当枕头,就齐全了。

第二站是老板家,我打电话告诉她,说我来了。老板说:

“你上来。帮我拿东西。”

我这才头一回进老板家的门里。以前有两回她喝高了,我送她回家,也只是到房门口。我进门一看,迎着门放了一大捆行李,好几个背包袋,我就问:

“这些都是?我拿走了。”她一边换衣裳一边说:“都是。拿下去。”

我也没顾得过来偷看一眼老板家啥样,看也是那样。就背起一个背包,抱着行李要走;那行李大、还沉,试试这一次肯定拿不动,我只得放下行李说:“下次再扛行李吧。”我抱着一个包、背着一个包,下楼了。

老板也提溜两个大塑料袋跟着下来。我俩把东西装车上,后备箱就满了,使劲按,将将能扣上盖。

当第二趟下来。老板手里还是两个大塑料袋。行李就只好放在后排座位上了。上车刚要走,老板说:“等一等。还落下一个纸壳箱,在做饭的案子上。”她拿出来钥匙。却没递给我,不好意思的说:“还是我给你开门得了。”

到屋里,果然是案子上有一个小纸壳箱,她打开看了看;我也看见了,里边是些个吃饭用的东西,碗盘子勺子筷子盒子;以及还有两把刀,我相信那两把刀,完全能杀猪,够匕首级的管制刀具。还有一个手电。老板笑着告诉我:“可别乱动啊。强光、高压,能防身;有一回我玩,不小心走火了,把自己电了一个跟头。”

我捧着这个纸壳箱子下楼,很沉。心里琢磨着,还用带防身武器?这样个能打能杀的女人也会担心、戒备安全?

车很快,到了三不管,去老板的娘家,现在的她弟弟家,拉她弟弟的行李。我才头一回瞻仰了我的女老板的发祥地,一个小院子,土坯房。她弟弟的行李早已经等在院门口,她伸手一按喇叭,“滴——滴”她弟弟和媳妇从屋里奔出来。老板说:“快点装上。”又和她兄弟媳妇说:“下次你再去吧。车坐不下了。”

我和她弟弟头一次见面。互相点头笑笑,算是打了招呼。我下来帮他往车上装,只好将行李摞在老板的行李上边,几乎顶棚。我又将那个小纸壳箱移动到前排,塞在老板的腿下边;又让她弟弟上车坐下,将背包放在他腿上。关上门,隔窗往有空隙的地方塞小件;我还怕有尖锐的东西划玻璃膜,打开窗玻璃弄半天。老板不耐烦的说:“就这样吧,快走。”

我猜想她此时大概是不愿意让人碰见。因为在这条街上,这个车跟车号牌子太扎眼。

果然一个老奶奶子抱着一个小孩子奔过来,让那个小孩子叫老板:“叫姑奶奶,这是姑奶奶。叫哇。”

老板不得已,仍旧坐着,隔窗笑道:“长这么大了哇。真快。叫我姑奶奶。给红包啊。”

老板最拿手的是,她从包里往外掏钱,不用看,一拿一个准。在加油站加油,屡试不爽。她拿出来一张大票,塞在那小孩子手里,还逗着说:“让你奶奶给你买糖吃。啊。”那个老奶奶子还把着小孩子的小手,攥着钱让小孩子谢谢。

我赶紧挂上8档,一脚大油门踩进油箱里,蹽了。

老板不禁呵呵笑道:“这要是都给你抱来?姑奶奶、姑姥姥的叫你,没有三万两万出不了这条街。都。”

三个人都笑了。

老板笑道:“这没办法。小时候我家穷,比你(指我)悲惨;你是父亲英年早逝,你好赖还有娘在啊。我们俩是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全靠着东家一碗饭,西家一碗米的熬过来了。冬天没有煤烧,东家撮一锹,西家给一盆的度破瓦寒窑。三九天,穿一双破鞋,脚后跟都冻裂了。还念书呢?活命吧!所以性格独特。我跟男孩子打架,不让他们欺负我俩;我还霸占电影院的售票口,干啥?倒票!那站,一张票挣个一角钱、两角钱的了不得了。所以我现在什么苦都能吃。什么难不难的我不在乎!”她想起来往事,不禁潸然泪下。又拍拍大奔。发誓道:“我有朝一日,非得报答老一辈的街坊邻居的养育之恩。让人们看看我不是囊囊膪。”我把纸巾指给她,她已经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了。

车过了阿源镇。她从往日的悲伤中平复过来,她问她弟弟:

“刚才的二姐,多大岁数了。”

她弟弟似乎算了算,道:“和你同岁。也是属猪的。比我大四岁么。”

我暗地里一算,老板比我还大两岁。我一直以为她比我还小呢。海水呀不可斗量!

老半天老半天。老板伸手打开半导体,说道:“哎呀。听听音乐吧。好累啊,休息休息吧。”

车到了采石场。我先下车,打开老板的车门,我看见她的腿好像是让纸壳箱憋屈的有点僵硬,她笑着说我:

“快快,快点帮我搬一下脚,伸不过来弯了,波棱盖。”我伸手帮她搬过来脚,侧扭转身;她小腿很丰润,大腿很结实,我好像看到了裙子委蹭到了大腿根。她笑道:“哎呀。帮我活动活动,抻两下腿。”我紧急的帮她活动两下腿,她才赶忙站起来,抚弄顺直了裙子。

我再帮她弟弟拿下来腿上的背包,许多小件,他弟弟才能下车。也甩脚蹬腿的活动了一阵。

老板甩头一指,暗示我像往常一样替她在厕所外边“站岗”。我笑道:“人家刘瓦匠把厕所都严丝合缝的盖好了,还用看着么?”

“没文化。能不能有个人写上‘男女’两个字啊!”

一时老板从女办公室出来。看见会计、驾驶员、墩儿都帮着卸东西。她让帮着卸车的墩儿:“去。找块粉笔头,我往这厕所墙上写俩儿字。”

墩儿进屋找了一阵,出来说:“没有哇。”又问:“有刷墙剩下的石灰水,那不也是白的吗,行不行啊?”

周会计夺口说道:“那也行。怎么不行呢。我有毛笔。”

车卸完了。老板的御笔亲书“男女”两个大字也告罄。众人远远地看着,捧着场的说好。

老板眯着眼睛、嘴角得意的笑着瞅瞅我,像是也想获得我的称赞,我欲言又止,但是没忍住真话,脱口说道:

“字正确。但是,一个大、一个小,一个高、一个低,有重女轻男之虞。”

众人哈哈大笑。

老板一时高兴,忘乎所以,也像小孩子闹。一面说:“我让你说‘但是’!我给你也来一个‘但是’!”拿着满是白石灰水的毛笔就撵我。

我一时无路可逃,跑进食堂,躲在郑嫂子身后。郑嫂子救了我一命,没让她给我御笔亲批。郑嫂子问道:

“大掌柜的今天是乔迁之喜啊。这么高兴。看起来一定是早有打算?赏个什么菜给大伙同喜同喜呀。”

“郑嫂子你帮我逮着他。剁碎了包馅!”

“他怎么得罪大掌柜的了。”郑嫂子还是护着我说道。

老板说道:“他这家伙,动不动就跟我放‘但是’屁。”

郑嫂子笑道:“那他一定肉也酸!”

老板忽然想起来,大呼小叫的说我:“可不是嘛。还不快麻溜去拿!早市上买了二十多斤肉还在纸壳箱里放着呢。这么热的天,还不捂臭啦!”

我看她在洗手盆里涮笔。赶紧把肉拿了来。说道:“我闻过了,车里有冷气空调。一点没事。”

郑嫂子和老板都仔细的闻了闻、看了看,也说:“没事。”

老板吩咐道:“都做了。吃。”又说:“让王师傅做!我看他做的好不好吃。”

我说道:“做红烧肉。吃就吃个解解馋。但是,算老板请客。”

“郑嫂子你看他又放‘但是’屁。我还没说呢,他先给我做主了!我让你做主!”说着,就将毛笔冲我脑袋撇过来。

我是守门员的反应速度,受过专业训练,校队。一下接在手里,笑道:

“你说怎么做?”

“那我可不管!你做的不好吃,你包钱。做的好吃了,算我请客。以后凡是我动身,都请大家搓一顿,你替我想着。”

她要过来毛笔去了。

郑嫂子笑着和我说道:“你做红烧肉怎么做?我也学学手艺。我看大掌柜的人挺好的,虽说是上来一阵风、一阵雨的,我看着还是晴天的时候多。这么大的家业,难呢;掌柜的还不是跟管家里的事一样么,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怎么看她这个人呢?”

还不等我说怎么样。墩儿跑来了,说:“总经理说了。让我问问你。买什么样的酱油?”

我一听,心里暗想,这个老板不寻常,她能预料到后事。她料到缺酱油,就打发个买酱油的来。我告诉墩儿:“老抽。”

一会墩儿又来了。说:“总经理说了:‘你才找抽呢’。让你写下来。”

我恨不能抽他一撇子,笑道:“老抽。不是找抽。”

墩儿又纳闷了。问:“老抽?你能不能写下来抽几回不就得了吗?还老抽。”

我哭笑不得。找了个郑嫂子的卷烟纸,窗户框上用绳拴着一个油笔芯,写到:“老抽酱油一瓶。”问墩儿:“认识不认识?念一遍我听听!”

墩儿说:“我不识字儿。不会念。”

我问道:“你没上过学呀?”

他说:“上过三个一年级。早忘了。”

逗得郑嫂子哈哈大笑。道:“哈哈。这孩子。赶明儿,谁给你说媳妇?你说说这咋整。哈哈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