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车，回到家里。说起来这个事。
老板解释道：“再怎么样算都是这些玩意，这么回事儿。背着抱着一样沉。”
“你最好还是去问问老孙、老李。他们一年到头的跟这些个条款打交道，知道哪里水深水浅，他们的意见有权威性。咱们俩毕竟是门外汉。待在家里两眼一抹黑的，这绝不是办法，你说呢。”
“誒。对呀！走，咱俩现在就去。”老板又转回头说道：“你还没吃好饭哪。要不然明天再说吧。”
“能不能饿死不在乎这一顿两顿。先打电话联系联系，看看他俩在哪里呢，恐怕早下班后回家了吧。”
趁老板打电话的工夫我赶紧吃了一块点心。
果然他俩都在家呢。
其实在我心里隐隐约约的总感觉老孙、老李不是老板说的单纯是顾问顾问那么简单，肯定他们与老板还有深层次的经济上的来往。这个她不说我是绝对不会问的。
他们俩果然对于这个号石换房子的事非常上心，似乎早就商谈过这个事，一约，都在一个银行的停车场等齐了。停车场里因为银行下班了，空荡荡的没有车，连保安都等着天黑下来就睡觉呢。他们三个在老板的车里谈事情，我因为觉得老孙、老李总防备着我似的，我就离开车；我踅摸着找口吃的，跟前只有晚上城管下班了才聚过来的水果摊，我买了几个梨。坐在马路牙子上吃起来，洗？你省省吧，别嗲声嗲气的啦。
我正吃得高兴，老板打来电话，说：“你在哪儿呢？走。开车回家。”
到了车跟前，我把剩下的梨递给老板，找了一瓶水，让她帮着我洗手。看车里，老孙、老李早走了。
我一边开车一边问老板：“他俩对于这个事怎么说？”
“谁能说啥。现在黄世仁得给杨白劳下跪，能回来一点钱就不错的了，大环境下就这样。基本上就改一改几个词，谈的条件基本上没动。”
我料到也是这个结局。听老板说道：“我现在还不想马上回家。你肚子里有食了是吧。你开车随便上哪里都行，我想随便兜兜风。我心里像长草了似的，乱的很，咋这么烦得慌呢。”
老板大概是心里应急机制用尽了，就好比是一个将军打赢了一场大战，消停下来将军想的不是伤兵俘虏，而是怎么样面对采访的媒体记者，距离下一次战役还有多远，手里还有多少能打仗的人。老板有时候也不关心窗外的景致，两眼痴呆呆地望着前方，我不知道她想些什么。隔了老半天她突然说道：“离三不管不远了。走。上山。”
我慌忙说道：“也不知道怎么上这里来了？我也是信马由缰，不是故意的。”
我开车走着走着，扭头一看，老板抽抽哒哒哽哽咽咽地哭了起来。
想安慰她，我扶一扶她的肩膀。她一耸肩膀拒绝了我的好意，我也没办法，让她自己慢慢的平复吧。半天，她说道：
“唉。混的这个份上我伤心。到头来，我身边竟然没有可用之人。还得靠咱们俩、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打拼，你说值不值当吗。”
“噢。”
“我就一个亲弟弟，你也看见了，他就那么大能耐本事，忠心还是忠心不二的。就是从小我可能护着他太多了，从来没有让他受过磨难吃过苦，导致他现在也干不了太大的事情，他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还要怪我偏向外星人、就是偏向你，有酒留给你喝，有好事孬事让你去出头露面。你说说，啊，就像今天的事，你也知道如果人家给你两厢埋伏下刀斧手，人家一摔杯子，那就难以想象了。我能让我亲兄弟替我去两肋插刀吗？我知道让你跟着我前往也是为难你，你只要说半个不字，我就不带你去冒风险了。可是你跟着我，没讲条件，一点也没含糊；不管是有事没事、事大事小，你是把真心掏出来让我看见了。我也暗暗的想过，万一动起手来有个闪失只要我有口饭吃就不让你饿着。”
我无所谓地笑道“别说得这么悲壮行不行啊。我们俩这不是都好好的吗！”听老板又说道：
“我还有一个兄弟媳妇。她不嫌弃我兄弟窝囊、不另起炉灶，两个人在一块好好过日子就不错啦。我看，她迟早晚得回市里去，我这个采石场庙小供不起这个佛，她不是在山上这个旮旯胡同能呆住的人，走，是早晚的事。她一离开采石场，就把我弟弟也带走了。明摆着的事，我也不能把她俩拆散了，是不是这个理。”
我完全同意老板的对这两个人的评价。但是，这是她的家里的人，有血缘关系，我就三缄其口，只听不说慢慢地开着车。
老板又说：“除了他俩、除了你，我还有谁了？这不是么。眼瞅着又多出来一个用人的差事，要是房子的事下来，又要一个人管，让谁？”
“让你弟弟管去。不是很好的嘛。”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是，都是自己家人，肉烂在锅里，是不错。但是你想到没有，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后路呢？让他去管，那倒是可以，他保证兴高采烈地拍马上任了。万一给我管个乱七八糟的，我再收回来管理权，我俩的姐弟情谊就掰啦！这是我最担心的。首先，得装修吧，装修得大把大把的花钱吧，材料、人工，他没经验。”
“包给装修公司。省事儿。要不然这么大的饭店装修，你手头上的人、包括你，都没经验。”
“那倒是。”老板有好大一会没吱声。
我相信老板在此前只考虑雇零工、买材料、自己设计、施工，干到哪儿说到哪儿。没打算雇装修公司。她刻意绕过这个话题。又说道：
“你没开过饭店，不知道这里边的水有多深。首先是大清早就得去市场进菜、鱼、肉、蛋、佐料、等等这些个乱七八糟的食材。稍不留神就几百元钱搭进去了，甚至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呀。我一天才能挣多少钱！外雇人是万万不能的，不是我信不着，是损失不起。”
我说道：“你可以分两步走。装修，是一个阶段。开业以后的一年以内是一个阶段。”
“那倒是。问题又来了，我弟弟大树和我兄弟媳妇中根回市里了，谁发力工推车的牌？谁又在山上食堂做饭？”
我提醒老板，但是我说的有点冒昧了：“你好像还欠新晋林老大媳妇玉珍一个人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