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观南打开幽瞳，眼前的黑暗减弱许多，像是打开了夜视仪一样。
两人跑上停止的电梯，向楼上奔去。
许观南回头扫了一眼大厅，看着地上的尸体，胆战心惊。
粗略估计，近二十人毙命！
抬头看了一眼电梯口的提示牌。
“别去二楼！上三楼！”
拦住正要跑进二楼的秦潇，许观南拉着他继续向上跑。
“怎么了？”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先找个服装店躲起来！”
“好！”秦潇答应道。
许观南面色凝重，秦潇也收起嬉皮笑脸，警惕起来。
三楼十分安静，相较于下面的人间地狱，这里简直是天堂
两人在三楼转了一圈，遇到十多个人，然后找到西南角的一间服装店，躲了进去。
“呼！”
许观南大口喘息着，紧张的氛围加之剧烈运动，喉咙感觉像被火灼烧一般。
两人躲进试衣间，将门推开一个小缝，便于观察外面的情况。
短暂休息过后，秦潇终于忍不住了。
“现在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现什么了吗？”
许观南点点头，解释道：“有人在故意制造乱局。”
秦潇皱了皱眉头，反问道：“喊大家快跑的那个人？我倒觉得这是正常反应，毕竟面对恐惧，人的本性就是逃脱。”
没有反驳，许观南继续说道：“所以，我在开启幽瞳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有三个人死于割喉，但大厅的十只凶灵手里，并没有刀。”
秦潇瞳孔放大，忍不住惊呼：
“我艹，你能看那么远？”
“你脑回路正常一点！现在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吗？”
秦潇缩缩头，委屈巴巴地说：“我错了，大哥，您继续说。”
许观南叹了口气，忍不住扶额，这是什么队友？
“但仅凭尸体，我还没有肯定自己的猜测，所以，我没有上二楼，而是提前来了三楼。
三楼，竟然一只凶灵都没有。”
秦潇五官扭曲到一起，小声说：“大哥，我有点乱，您能直白一点吗？”
许观南无奈看了队友一眼，说道：“凶灵是一种具有领地意识的生物，会吃掉任何侵犯自己领地的同类和异类！
领地可以大到一座城市，小到一间屋子！
所以，凶灵不会集体出现在一楼大厅，做出集体猎杀，逐个击破这种有组织有纪律的事！
我猜测，这些最低级的怨灵，被人控制了！”
秦潇疑惑道：“可是我们这些新兵是一起进来的啊，进来以后，这些怨灵已经在一楼大厅了。”
“别忘了，为了新兵试炼，开拓军一定会先来这里清理一遍，杀死这里化形级和领域级的凶灵！”
“所以你猜测，先头部队有人控制了这些怨灵。
并且将控制方法交给了某一位新兵。
现在，这名新兵，在控制怨灵，猎杀我们？”
许观南点点头，不再说话。
秦潇瞳孔收缩，冷汗沁出额头，顺着脸颊流下来。
“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呢？”秦潇自言自语道。
许观南席地而坐，平静道：“还能为什么，为了升级呗。
你想想，有了10只怨灵的帮助，咱们在他眼里就是待宰羔羊，随意猎杀，夺取凶灵精魄。
他只要控制猎杀数量，就不会被上级发现。
此次试炼结束后，这个人就会领先咱们一大截啊！”
秦潇一屁股瘫坐在地，气得咬牙切齿，后槽牙吱吱作响。
他转头刚要向许观南诉说自己的愤怒。
可是，面对眼前的男人，他很诧异。
许观南太过平静了，没有半点同情和愤怒。
就好像在外被残害的不是人类，而是花花草草。
秦潇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寻找其他的话题。
场面陷入安静。
大大咧咧的秦潇，有些无法忍受这种寂静。
他问道：“大哥，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我记得信息里，你是三等公民啊，怎么会接触到凶灵的资料？”
许观南耸了耸肩，说道：“我的凶灵告诉我的呀。”
“你的凶灵会说话？刚刚怨灵级，就会说话？”秦潇一脸震惊道。
许观南嘴角抽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秦潇一把握住许观南的手，双眼放光，说道：“大哥，能让我看看您的凶灵吗？我还没见过会说话的怨灵呢。”
“……”
“听心。”许观南轻唤一声。
下一秒，倾国倾城的听心，自许观南体内钻出来，飘浮在空中。
秦潇看直了，一脸痴汉模样，甚至流出了口水。
听心鄙夷地瞪了秦潇一眼，闪身没入许观南体内。
“嘶溜……”
秦潇吸回口水，然后一把抓住许观南的手，激动地说：
“大哥，咱俩拜个把子！必须拜！
不是因为嫂子好看！
主要是想交你这个朋友！”
“滚犊子！”
许观南甩开秦潇的手，白了他一眼。
轻轻推开换衣间的门，许观南认真倾听，周围很静，惨叫声仍然集中在二楼。
转过头，许观南问道：“你刚才说，看过我的资料，是什么意思？”
秦潇不以为然，说道：“我爹给我看的，让我跟着你跑，说你不一般。”
“你爹？”
“啊，我爹是一中队队长，秦摧城。”
“我艹，没看出来，你还有这身份？”
“……”秦潇。
许观南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尴尬地轻咳两声，继续说道：“对不起，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的身份这么尊贵。”
秦潇摆了摆手，说道：“嗨，这都不算啥，你才牛，资料能放到我爹案头上的，都是牛人。”
面对秦潇的夸奖，许观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秦潇问道。
“等！”
“等？等什么？”
许观南抬手，将换衣间的门推开，站起来，走了出去。
他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秦潇迟疑了一下，同样走了出去。
许观南听了一会儿，二楼的惨叫声，渐渐放缓，不断有凌乱的脚步声，上了三楼。
“咱们要等，等到那个人杀够了！
等其他新兵自觉组成队伍，主动对抗怨灵。
等那人解开对怨灵的控制，重新隐藏进新兵之中！”
秦潇眼露寒光，狠声道：“然后咱们找出他！杀掉他！”
许观南摇了摇头，说道：“我只负责抓，杀不杀是你的事！”
“什么意思？这种人不应该得到严惩？！”秦潇的声音不自觉提高。
经过短暂的相处，许观南发现秦潇是个没什么心思，大大咧咧并且富有正义感的人。
这应该也归功于中队长平时的教育，毕竟父亲是守护一方的将领，耳濡目染地心怀正义，也是必然。
许观南不想对他隐瞒，说道：“我需要先问出控制怨灵的方法，之后他的生死，和我无关！”
秦潇点点头，没有说话。
许观南也没做再多解释，他知道秦潇心里对自己是不满的。
从始至终，许观南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冷漠和面对同胞被残害时的平静。
这时，超市里，凌乱脚步声，停了下来。
许观南将目光聚焦在服装店门口。
他拍了拍还在生闷气的秦潇。
“起来了！干活了！”
门口，是一只返回自己领地的怨灵。
它狞笑着，飘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