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怎么能不认识？月朗朗嘛，山阴市的地下女王，谁能不认识？哈……哈哈！”屠寅蹲坐在沙发上，一只小爪子拍着胸脯，支支吾吾地说道。
魏白眯起双眼，地下女王？这个称呼倒不算稀奇，毕竟先前陆宇宇那案子他可是亲眼目睹月朗朗如何稳坐家中调动四方的，就连地府的阎王似乎都比她矮了一头。
可奇怪的事情，不是屠寅认得月朗朗，而是月朗朗也认得他。非但认得，甚至似乎还有求于他。说句不客气的话，像屠寅这样离开屠老身边才修成人形的小猫妖，能帮得上月朗朗什么忙？
乾昭昭疑惑地眨了眨眼，“你既然认识朗朗姐，又一直留在山阴市，怎么这几年没来我家常走动？”
“这不是不敢嘛……”屠寅伸出爪子挠了挠头，“以前是……是屠老带着，我就来蹭蹭便宜，后来，嗯，后来我不住屠老家了，这不就没合适的机会了嘛……”
“那你今天倒是胆子大了，敢登门拜访了？”魏白不客气地反问道。
屠寅不起眼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这不是听说她有段时间不在这儿住了么！谁知道一进门就会被她发现……”
“朗朗姐最近都在柏爷爷那里，确实不在家住。不过她在家里设了感应法阵，只要我回来，她就会得到消息。”乾昭昭同情地看着他，凑近他毛绒绒的猫耳朵旁边小声道，“你要是害怕她，可以跟在我后面，晚一点儿进门，就不会和她撞上啦！”
屠寅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我真的……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们别在这儿打扰我！”
不识好人心！
魏白在心里酸溜溜地骂着，面上却只瞪了他一眼，便牵起乾昭昭的手，“他说得对，这两天来回奔波，你肯定累坏了，早点休息吧？七家湾那边有老马守着，明天我们就不过去了，去局里看看这边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不说不觉得，两人都这么说，让乾昭昭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上下眼皮也开始打起了架。她乖巧地点点头，晃晃悠悠地回了房间。
家里虽然多了一只猫，可极乐苑和往常比起来还是安静很多。
月朗朗带走了最咋呼的毛毛和超过半数的鬼仙，多少让乾昭昭心里感到了一丝不安。屠寅的到来却令她莫名地心安不少，这一觉她闭上眼便睡到了天亮，没有做梦。
她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感受着被褥的软和，全身放松没有任何动作。
客厅里似乎有人在压低声音交谈，悉悉索索听不清楚，乾昭昭知道，那一定是魏白已经开始工作了。
她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看起来像是在发呆，可脸上却露出安心的微笑。家，应该就是这样的吧？幸福的生活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有个男主人……
乾昭昭想着想着，突然慢慢红了脸，猛地将头埋进了被子，蜷缩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一会儿。卧室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还有魏白略显担心的声音，“昭昭，你醒了吗？已经中午了，你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我醒了，马上就起来！”她蒙在被子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待她洗漱妥当推开卧室的门，这才发现老马和老牛都在客厅里坐着，而客厅的茶几上铺满了各种各样的档案和报告。
见到她出来，老马连忙挥手道：“你可算醒了，队长他一上午都心神不宁。赶紧去餐厅，我们先吃过了，队长还在等你。”
“哦。”乾昭昭低着头，迈着小碎步飞快地挪向餐厅。
饭菜自然不是魏白做的，他能做的大概只有帮自己的女朋友盛饭盛汤，就这样，他都能感到身边有阵阵寒气飘来，似乎是家里的鬼仙在不满他抢了它们的工作。
直到乾昭昭走进餐厅，寒气才有所减弱。魏白镇定自若地将筷子递到乾昭昭手里，“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我看你睡了大半天都没动静，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得去松柏公园找月朗朗求援了。”
“也没有，不觉得累。”乾昭昭歪了歪脑袋，“可能就是犯懒吧？终于不用去杂志社上班，早上不用早起，下意识地就想放纵自己吧？”
她看了看四周，“对了，屠寅呢？怎么不见了？你不会把他撵出去了吧？”
魏白没好气地回答道：“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你都同意他住下了，我怎么能赶他走？我一早起来就没看见他，说不定出门溜达去了吧？”
“不会吧？”乾昭昭狐疑地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我看他挺喜欢鬼厨的手艺，还以为他至少饭点的时候会回来呢！”
“你别担心他。他离开屠老也好多年了，这不也活得挺好的吗？狱警们不是都夸了他么？”
乾昭昭的表情变得诡异起来，那些话，对于屠寅来说，貌似不是夸奖吧？！
不过说到狱警，倒是将她的注意力转圜回来，“马叔和牛叔都在这里，那监狱那头谁在看着？不会放跑大鱼吧？”
“那倒不会。”魏白指了指地面，“小牛和小马过去了，小马身体里现在还住着那位，肯定不会看漏眼。”
乾昭昭点点头，“倒也是，七家湾阴气重，更适合鬼差在那儿待着，把马叔换回来也好。他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折腾。”
魏白轻轻一拍她的脑袋，“好了，先吃饭，别想这么多。你要是吃完后还有兴趣，就来帮我们看看那些报告。”
他苦笑了一下，“柏小松的那些同族们真是……真是……”一言难尽！
“怎么了？效率太高了？”那不是好事吗？
乾昭昭有些不解，现在留在警局帮忙的还是陆宇宇案时借用的花花草草们，打听消息那可都是一把好手，应该比人类利索得多才对啊！
“你看了就知道。”魏白揉了揉太阳穴，饱含敬意地说道，“昭昭，我觉得你有句话说的真是太对了。精怪们确实需要多多融入人类社会，才能修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