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又一遍地熨烫夏天冰冷的手。
一次又一次地换温度适中的水。
孟一帆不敢有半分大意,因为这是医生交待的。
不知换过多少瓶热水了,孟一帆就是不愿停下来,他用这种固执的方式传递着心中的爱,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夏天就是他生命中最执拗的选择。
过了很久很久。
病房中的人一个个都悄无声息地走了。
因为他们觉得待在这里反倒成了几百瓦的大灯炮,或许留下孟一帆才是最明智之举。
当然,这个时候的孟一帆,也容不得其他人靠近夏天。
第二天早上,她身体里的毒终于清除干净。转动着眼睛,轻轻地抽动了下手。
孟一帆感觉到她手的轻动,欣喜地看着有了生机的夏天。“你恢复知觉了吗?”
守了夏天一夜,孟一帆眼睛下面有了重重的黑眼圈。夏天被他感动着,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说,“谢谢!”
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足以让孟一帆热泪盈眶,握紧她的手,喃喃自语,“没事了,没事了……”
望着他的憔悴和疲乏,夏天眼里有一种心疼和忧伤。眼睛闪亮闪亮,一下就流出好多流泪来。她努力克制,还是没有藏住自已的眼泪。她不想在他面前失态,可还是会一次又一次的失态。
“不要哭!”他用纸巾擦**脸上的泪水,淡淡地笑着。“哭起来好丑!”
突然一阵冲动,夏天想要起身拥抱他一下,身子挣扎了几下。
“别动!”他用手按住她。
“我、我想坐起来!”夏天红着脸说。
孟一帆伸出双臂抱着她,然后把柔软的枕头竖在她背后。“这样靠着不会累。”
她虚弱地把下巴放在他的肩头,刚刚被他擦干的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正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夏家二老提着早餐走了进来。看着女儿脸上的红晕,二老意味深长地对了对眼神,不约而同地向后退着。
“爸、妈。”夏天已看到走进来的二老,她用虚弱的声音招呼。
二老尴尬地笑笑,后退的脚步变成向前走。
安顿好夏天的身体靠着枕头,孟一帆才转身礼貌地跟二老打招呼。
看着孟一帆大大的黑眼圈,夏爸爸好想煽情一把,好想上前跟他拥抱下,心想,这小子真是有情有义,要是夏天能嫁给这样的男人那刻多幸福!
夏妈妈把饭菜搁在床头柜上,一边用小碗从保温盒里盛粥,一边对发呆的夏爸爸说:“老头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趁热端粥去喂天天。”
孟一帆转身闻了闻散发着香气的饭菜,伸手要接过粥碗,“让我来!”
夏妈妈往自已跟前缩了下,“你也得赶紧趁热吃,还是让我们来!”
“没关系。”孟一帆伸手把保温桶给盖起来。“喂完她我再吃。”
夏妈妈略微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把粥碗递给孟一帆。
其实,这粥一点也不烫,可孟一帆还是一勺一勺吹了再慢慢地送到夏天唇边。
他一勺一勺地吹,一勺一勺地喂。
她什么话也不说,就那样一勺一勺地吃进去,细细地咀嚼。
一小碗白粥就在无声无息中见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