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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午夜篝火 弎

该回去了,他出来的实在太久了,再不回去‘岩石羊肉’也所剩无几了,好肉早被瓜分殆尽了。羊肉不仅应该烤熟了,而且足够烤糊了。慕容延钊根本就记不得来时之路,他是在仓惶中逃到这里的。他不知该往何处去,只好让直觉来带路。他只知道他们本就在阿克隆河边烤羊肉,所以只要沿着阿克隆河走回去,很快就能闻到烤羊肉的香味,那时候就自然知道他们在哪了。

皎洁的月光,给慕容延钊照亮前行之路,阿克隆河的河水闪烁着点点繁星的光芒。慕容延钊拖着自己的宝剑,垂头丧气的沿着河边走着。突然听到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似是在向他喊道:“延钊……延钊……是你吗?”

慕容延钊抬起头向前望去,一个女子的身影映入眼帘。“是霖吗?”慕容延钊急切的问道。

“延钊哥哥,可找到你了,你怎么在这儿,我们找了你好久,你呆在这里做什么。”独孤霖一边跑向慕容延钊一边关切的大声问道。

独孤霖来到慕容延钊面前,娇嫩的面颊上泛起一丝浅笑,映出两个甜美的小酒窝。在河水与月光的映衬下,今夜的独孤霖格外美丽动人。

看着娇羞的独孤霖,莫名的激动涌上慕容延钊的心头,他真想将独孤霖拥入怀中,他从来没用过这个的冲动。他喘着粗气,一动不动的站着,直勾勾盯着朝他走来的独孤霖。

“呀!”独孤霖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猛地转过身去。

“怎么拉?不要害怕有我呢。”慕容延钊握紧手中宝剑,脑袋像拨浪鼓一样,不停地左顾右盼,他觉得英雄救美的时刻到了,他一定要好好把握,只可惜他找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

“你……你……你的裤子去哪了?”独孤霖羞怯的问道,害羞让她变得有些结吧。

“啊!”慕容延钊低头一看,自己的下半身完全**着,这时他才回忆起来,从托勒哈那依魔爪之下逃走时,他没来得及拿自己的裤子。也就是说他光着半个身子,跑了整整一个晚上,他顿感羞愧,脸上像是点了两个火球似得,烧得让人难受。特别是此时眼前还有这么一个美丽可人的小娇娃。他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以后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我问你,你的裤子呢?”独孤霖背对着慕容延钊发问道。

“啊……我……我也不知道。”慕容延钊支支吾吾没好意思把托勒哈那依的全盘托出。

“什么?自己的裤子,自己都不知道弄哪去了吗?”

“我真不知道。”慕容延钊一脸的无奈。

“好啦,好啦。真拿你没办法,借我的披肩先给你围上,总不能这样裸着吧,你知不知羞!”独孤霖一边说着一边在脖颈去解自己披肩,这样的披肩有些像古代战将的斗篷,可是又没有那么长,而且使用羽毛制成的,它比战将的斗篷美观很多。

“快来拿起。”独孤霖低着头,紧闭着双眼,好似害怕一睁眼就会看到魔鬼。她背对着慕容延钊,将披肩反手递向身后,催促着慕容延钊快些拿去。

慕容延钊羞愧的用双手遮掩着自己的下体,快步向独孤霖靠过去,接过独孤霖的披肩,慕容延钊迅速围到自己腰间系好。

“穿好啦,真要谢谢你。你可以睁开眼睛了。”慕容延钊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们快走吧,要不他们可要把羊肉都吃光了。”

孤独霖看看慕容延钊,慕容延钊也看看那孤独霖,二人四目相对,凝视着对方,随后他们都笑了起来。

独孤霖带着慕容延钊回到他们烤羊肉的火堆前,只见尉迟迥正在切割羊头,独孤信在往香草包外掏羊内脏,他的嘴里还叼着半根羊肠。至于托勒哈那依,早已吃饱喝足,压倒一大片艾草,正在呼呼大睡。

“你小子去哪了?我就说你啥也干不了。”尉迟迥抬头埋怨了慕容延钊几句,低下头继续去割羊头。

独孤信没有说话,只是用他苍白脸上的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看慕容延钊,又看看自己的妹妹。直到看得他们两人都浑身不自在,独孤霖才赶忙跑到火堆旁拿起一些羊排说道:“延钊哥哥,你不吃一点吗?”

“哦,我还真饿了。”慕容延钊连奔带跳的跑到火堆前,随意的抓去几块羊肉,狼吞虎咽的大口吃了起来。看来他真是饿了,从chéng rén礼之前的午饭开始到此刻,按照现在的钟点来算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也就是他们的三个时辰。

这是一头很大的成年公羊,他们只有五个人,虽然食量都很大,依旧没能吃完这一整只羊。独孤霖跑去找慕容延钊的时候,已是吃过一顿了,当下她只是吃了一点点羊排和一些羊肝,就没再去动别的东西。只有慕容延钊一个人坐在那里吃个不停,全然没有注意别人看他的目光。

“你这个臭小子,成天除了知道吃吃喝喝,就不知道做点别的吗?”尉迟迥刮着羊头上的肉,对慕容延钊质问道。

“你认为我还能做什么,挽救世界,还是拯救苍生?行了吧,世纪末ri还没降临。”慕容延钊不屑一顾的说道。

“你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独孤信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什么外面的世界?到哪去不都是一样的吗?”慕容延钊摇摇头,只觉得今夜所有的人和事都很奇怪。

“你看,我就说他只知道吃吃喝喝。”尉迟迥抱怨道。

“我是说……延钊啊,你就不想去见识见识金帐单于庭或者去瞧瞧四大帝国?”独孤信说道。

“不想。有什么好看的,我听说金帐单于庭早已是漫天飞雪了,据说那地方一年有八个月是冬天,我可不想去挨冻。再说我们明天不就要迁徙了吗?等到了图兰高地,那里有大息国的城市,我们也可以去见到啊。”慕容延钊还是在摇头。

“那只是边镇小村,才不能算是什么城市呢,我们想去的是富饶之城。”尉迟迥说道。

“那地方我听说过,可我们为什么要去那里呢?”慕容延钊抱起羊排继续吃自己的,貌似他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

“据说那里遍地黄金、美女如云,有各种各样的jing美食物,还有很多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奇事物。”独孤信满怀憧憬的说。

“我听说是的那里很遥远,说不定我们还没到,就在半路上死翘翘,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慕容延钊嘴里叼着羊肉拼命的摇着脑袋。

“我早说过这家伙没什么出息,你看这不是被我说中了吗?尉迟迥不懈的向独孤信说道。

“老实和你说吧,我们刚才商量过了。我们决定要到金帐单于庭去看看,然后去四大帝国游历一番。我和迥都去,刚才托勒哈那依说她也想去,我们打算明天天一亮就出发。因此不论你去不去,我们都已经决定了。”独孤信怪笑着说道。

“我为什么不知道,我也想去,我也要去。”独孤霖在一旁急不可耐的说道。

“谁知道你刚才上哪去了,你要去的话也叫上你就是了。”独孤信说着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慕容延钊围在腰间披肩,心中暗想:可惜了母亲jing心制作的七彩羽披,那小妮子平ri里不知有多舍不得拿出来,这下可好便宜了这个混小子,他们刚才都没在这里,其中一定有事。

“哇,那太好了,我好期待啊。”独孤霖说。

“这可不行,你们都走了我去找谁玩。”慕容延钊说道。

“那就和我们一起走吧。”独孤霖笑嘻嘻的看着慕容延钊。

“可是……可是……就算我想去我母亲也不会同意啊。”慕容延钊一脸为难的样子。

“那就不告诉她,我们明天悄悄的走。”尉迟迥急忙说道。

“这样不好吧。”慕容延钊犹豫的说。

“有什么不好,我们可没工夫等你。我们已经约定好了,明天ri出之时我们就在巨石阵内集合,然后趁着大家忙于整装之时,我们不动声sè、不为人知的溜之大吉。可别指望我们会等你哦,到时候要是见不到你,我们可就自己走了。”尉迟迥得意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慕容延钊没有说话,纠结的看着尉迟迥。

“好好想想吧,难道我们就这样度过一生?还是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一下吧。”独孤信说道。

“延钊哥哥,你好好想想这些年来,你总是跟在母亲身后,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养尊处优的,人家都说男儿志在四方,部族的将来是属于我们年轻人的。霖儿好希望你能和我们一同前去。霖儿舍不得把延钊哥哥一人留下。”独孤霖说着说着眼眶就湿润了。

“延钊,我知道你舍不得你母亲,可也不能一点属于自己的空间都没有,这样一来你母亲不也没有属于自己的空间了吗?长老们还指望你母亲能再多生几个小孩呢,你在这里她全部的jing力都灌注在你身上,别人哪还有机会。如今我们已经chéng rén了,你不觉得应该是你离开的时候了吗?无论是你还是你的母亲都需要一个新的开始、新的人生。你们彼此拥有对方已经够久了,现在应该是还给彼此自我的时候了。”独孤信也很舍不得这个儿时的玩伴。

慕容延钊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低着头,他们的话似乎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他不想去想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是茫然,只是疑惑。她很爱母亲,母亲也同样爱他,他明白爱一个人不是无时无刻都要和她在一起,也绝非只是无微不至的关怀,不把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用自己的人生去侵占她的人生。而是要给她zi you,让她去享有自己的人生,但那要多么的勇敢,才能打开爱的枷锁,才能摆脱爱的羁绊,勇敢付出的代价总是很大,但结果也总是更美好。

此时,托勒哈那依也美美的睡醒一觉,伸了伸懒腰从艾草堆上爬起来,缓缓呼呼的嘟喃道:“你们都吃好了吗?呃……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我回来很久了。”

“我们差不多也该走了吧,看来我还得回去收拾收拾。出远门,要准备好必要的东西,要不我们还没到金帐单于庭就饿死了。”

“从我们这里去到那去大概要用多长时间?”慕容延钊问道。

“我想至少也要十五天吧。”托勒哈那依一边掰着手指一边默默计算着。

“不是吧,要那么长时间!到地狱去也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慕容延钊嚷道。

“就这点路程还是近的,要是去富饶之城,我想大概要走上大半年的。”托勒哈那依说道。

“天啊,我们为什么要受这份罪。再说你们知道怎么去金帐单于庭吗?”

“我听说金帐单于庭就建在阿克隆河边,我们只要一直沿着阿克隆河走,就会看到金帐单于庭的。”

“这也太不着调了,无疑大海捞针,我想我会为你们不负责任的旅行和自以为是的无知付出生命的。”

“我们认为最要命的人是你。”尉迟迥说道。

“好啦,好啦,托勒哈那依姐姐说的没错,我们应该回去了,如果明天想要准时出发,我们就该现在回家去准备准备,好好的睡一觉,没有充足的休息,我们走不了多远。”独孤霖站起身说道。

“我妹妹说的没错,让我们回去吧。天大的事明天再说,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准备和休息。”独孤信说道。

大家都同意了他们兄妹的这一番建议,尉迟迥将剩下的羊肉塞入羊皮内,独孤兄妹将羊内脏收拾起来包好,托勒哈那依从艾草堆里弄来不少艾草将燃烧的火堆打灭,慕容延钊依旧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傻傻的站在那里。

“小子这里还有几口马nǎi酒,快喝完它,我可不想把它带来,又把它再带回去”托勒哈那依晃动着装有马nǎi酒的酒囊递给慕容延钊。

“走啦,走啦,磨蹭什么。”尉迟迥怡然自得的吹起了口哨。

回家的路上慕容延钊一句话也没有,只是低头走在最后面。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在犹豫该不该随他们去?还是在思考自己怎样才能摆脱母亲去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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