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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金帐宴会 弌

金帐单于庭,城外一里。

一望无际的冰原,迎来了初升的太阳,白雪皑皑的大漠,披上了金sè的晨光,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的小东西,从厚厚的积雪中爬出,认真梳理着毛发

军营内士兵们,熄灭了昨夜用来取暖的篝火和用来照明的火炬,大帐内赫连勃勃与他麾下的漠北十三狼,从午夜商议到天明,却依旧没有答案。他们紧绷着神经,让自己看上去不会显出疲惫之sè,赫连勃勃面sè憔悴,昨夜的激战让他的身体完全吃不消。他强打jing神,眼皮不停的颤抖,眼珠充满血丝,干燥开裂的嘴唇上挂着白霜,英俊的脸庞变形的有些极度夸张,就连手指也止不住地微颤,浑身上下所有的肌肉都在发麻。

“大帅,依我看。现在天已经亮了,我们何不立刻派人去查探。青红皂白一看便知,再多的话且待回来再说。我料那些怪物定然是昼伏夜出的主,ri出之后必定是他们最虚弱之时。我们应当抓住时机,不放过这些杀生害命的怪物,唯望副帅能安然无恙。”漠北十三狼之一,排在第九位的遮荷玛,大摇大摆的,挺着硕大的草包肚子,信誓旦旦的说道。

“赫老九,你这个松松懈懈的懒骨头,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好事?”赫连勃勃手扶桌案,厉声呵斥道,这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

“没什么,我就是不信那个邪。”遮荷玛争辩道。

“我不想把兄弟们全部陷到那一滩烂泥里去。”赫连勃勃无力的话语中仍带着怒气。

“那我们该怎么办?”遮荷玛拍着自己的脑袋,像是只非洲原始丛林里的黑猩猩,此时他也不敢再次顶撞赫连勃勃。

“那些黑影刀枪不入,你所说的断不可行,岂能这般冒冒失失。传令下去,想出对策之前,谁也不许到墓地去,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遮荷玛撇着嘴应了一声,他的脸拉得很长,正从一只黑猩猩,成功变为一只大河马。平ri里遮荷玛与阿利罗的感情最为深厚,他救人心切的急切心理赫连勃勃是能够理解的,只怕遮荷玛擅自行动,不但救不出阿利罗,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赫连勃勃何尝不想救阿利罗,他们骨肉至亲,风霜雨雪,一同走过。俗话说打战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赫连兄弟久经沙场身经百战,兄弟间的这份感情又岂能是他人能够理解的呢。

“军师,现在天已放亮,你说我们该如何是好,有何应对之策?”赫连勃勃诚恳的看着幽明,期待的目光说明他对此真的无计可施,希望能从幽明那里找到答案。

幽明,漠北十三狼中排行第二,他的岁数却比赫连勃勃整整翻了一倍。幽明没有太强的战斗力,但是智谋过人,他jing通占卜,知晓同神秘力量对话的方法,在草药的帮助下,他也能预见未来,可他不是巫师。他三十岁时,周游列国一十五年,回归大漠之后,成为赫连勃勃的军师,赫连勃勃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知识。幽明见多识广,每当遇到为难之事,赫连勃勃总爱向他寻求意见。

“无需应对。”幽明淡淡地的说。

“此话怎讲?”赫连勃勃不知道这一次幽明的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大帅,少帅吉人自有天相,此事无需多虑。墓地所见,您只需如实禀奏大单于,我料大单于定会遣南北两院都尉前去查探,他们麾下各有一万铁骑,府院之内能人贤士众多,他们自有应对之术,何须我等费心。”幽明这是打算借刀杀人,让赫连勃勃坐收渔人之利。

“军师,你就那么有把握大单于定会让南北两院都尉前去?”

“且放宽心,大帅莫不是忘了?不久前右贤王叛乱,大单于亲率各部鏖战三天三夜,两院都尉却全师而退,刀剑不缺,甲胄完好,这摆明是一兵一卒也未出战。大单于岂能不怀恨在心,遇上这样的怪事,正好可以刹刹他们的威风,大帅您都觉得棘手难以应付,对他二人来说,自然也绝非易事。这两个眼中钉、肉中刺,大单于恨不得除之而后快。退一步说,即便大单于不让他们去,也绝不会让大帅去犯险,大帅自幼就跟随大单于,如今更是大单于的心腹爱将,大单于心胸狭窄难容他人,眼下立业未稳,根基未固。此时此刻旁人是取代不了大帅的,消耗大帅的实力就是消耗大单于自己的实力,倘若让大帅去涉险,威胁到的将会是大单于的地位。这个算盘,大单于不可能不打。如今大单于树敌太多,斩草除根才是大单于的当务之急。”幽明闭着眼睛慢慢述说着当下的形式。

“当真妥帖?”

“实不相瞒,在属下看来,大帅昨夜所遇非同小可,说不定这些诡怪之事,多少会与那尤嘉有关,老单于在世之时,此人久久未能得志。他能称得上是个活神仙,老单于虽然离不开他,却也处处对他有所提防。此人高深莫测,谁都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大能耐。现在大单于非常器重他,他可是大单于跟前的红人。听闻他博古通今,知晓点石成金之术,能够驾驭鬼神,可以呼风唤雨。尤嘉手下有十二神将,各个都法力无边,非是我等常人所能比拟的。他不可能对这些怪事一无所知,我们还是暂且不要与他那样的人物发生冲突的好。”

“那就依军师所言,军师也曾周游列国,是否多少听说过这样的怪物究竟有何来历?”

“不怕大帅笑话,老朽也不知其所以,实在是惭愧、惭愧。不过我到是有所耳闻,尤嘉近ri常常在瞻星台上彻夜观星,想必是他也觉察到了什么,我们还是应该息事宁人,先把这些来龙去脉弄清楚再说。”

“倘若那尤嘉真的也牵扯进来,此事可就真不好办了。”

“我看未必。”

“此话怎讲?”

“尤嘉之所以会助大单于登上单于之位,其目的不过是为了要大单于发兵东征为他复仇。就目前看来大单于并无此心,与东征相比,大单于更倾向于南征。这个问题已经在他们之间产生了裂痕,加之大单于心境过窄,假以时ri,二人避讳彼此疏远,我料他们绝不可能一条心。”

话语间突有士兵来报,是大单于派来行间校尉。赫连勃勃忙命人,让行间校尉入帐。

“行间大人,不知大单于有何命令?”

“赫连元帅,大单于命你整顿人马,立刻动身,前往单于庭行宫保驾护宴。”行间校尉以单于佩剑作为令信,匈奴人绝大多数都不识字,没有御旨文书之这的东西,内容短的,往往就是捎个口信,内容长的,有时也编一首歌谣,便于记忆。

“你待怎讲?”赫连勃勃满腹狐疑的看着行间校尉,不知道大单于唱的是哪出戏。

“赫连元帅,大单于今晨要在单于庭行宫宴会群臣。”

“宴会群臣?何来此事?”赫连勃勃不解的问。

“启禀元帅,小人也只是听说,大单于有意化干戈为玉帛,在单于庭行宫设下酒宴,邀请昔ri追随老单于多年的狼族诸将,只因他们对大单于多有误会,才横生枝节。大单于想借此机会,与他们重修和睦,只是担心酒席宴前发生意外,所以命小子特来传令,让赫连元帅点些金锐兵马保驾护宴。”

“多谢行间大人相告,我现在就去安排。来人哪,行间大人路途劳顿,好生款待。”赫连勃勃向手下士卒吩咐道。

“多谢元帅,那小人就先退下了。”

“军师,你看这事?”行间校尉走出帐外,赫连勃勃忙问幽明。

“大帅,恐怕此去并非护宴。”幽明眉头深锁,心中总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若非如此,大单于为何只派个行间小校前来传令?”赫连勃勃也觉得有些反常,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事有蹊跷,还是谨慎些为好。单于庭行宫本来就有护院侍卫,犯不着让大帅到酒席宴上去,此番大单于宴请的都是往ri与他不睦之人,只怕是酒无好酒,宴无好宴。还要造作准备,以防事态有变,措不及手,让我们吃了亏啊。”

“军师说的对。老六、老九、胭脂、小小,你们四人各率本部一千jing锐,即刻随我赶往单于庭行宫。”

“是。”四人齐声应到。

“其余众将,不可懈怠,一定严加戒备,以防有变。”

“是。”

“胭脂,我想让公主装扮成你的女锐,混入金帐单于庭城内去,你看如何。”

“属下这就命人去为公主准备行装,军中行装杂劣粗糙,只怕……”

“现在也没那么多讲求了,你把行装拿来,我这就去与公主说,大家都散了吧,各自准备待我号令。”

赫连勃勃拿着一身女锐的兽皮行装回到自己营帐幕帘前,他不敢贸然进入营帐之内,只是站在营帐之外轻声呼唤:“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是赫连元帅吗?进来吧。”

赫连勃勃撩起帐帘,走入帐内。古勒扎达公主正坐在赫连勃勃的单人床上,银狐围绕她小巧清秀的脚趾打转。

“公主殿下,快把这个穿上。”赫连勃勃赶忙将手中的兽皮递给古勒扎达公主说道。

“这是什么?”

“是军中女锐的行装。”赫连勃勃解释道。

“看上去可真差劲,就是一块狼皮,你想让我穿这个?”

“公主殿下现在这身行头,白ri青天的,谁都能一眼把公主给认出来,你不是不想被人知道你出城的事,我想……”

“赫连元帅说的也是,那就拿来吧……”

“给。”

“哇,这东西看上去很脏,还臭臭的,我真的要穿这个吗?”

“假如公主殿下有比这更好的主意。”

“看来只能这样了。”古勒扎达无奈道。

“在下先行告退。”

“嗯,我换好就出来。”

古勒扎达公主匆匆脱下她雍容华贵的小皮袄,换上紧身便捷的女锐行装,原本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曼妙身段,被淋漓尽致的勾勒出来,脱去富贵娇俏之相,平增了几分冷艳俊美之sè。

古勒扎达公主把她的小皮袄扔在赫连勃勃的卧榻上,正准备抱起她的银狐离开,突然她的小皮袄竟然动了起来。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皮袄,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慢慢的有一只小白鼠从她的皮袄下爬了出来,这要换了现在的女孩,早就被的吓得哭爹喊娘了,可在草原上长大的古勒扎达公主什么没有见过,无论土狼、豪猪还是恶心的野狗就连恐怖的巨蟒也吓不住她。

这只小白鼠非常可爱,两颗红眼珠像是璀璨的红宝石。古勒扎达公主心想,如果用老鼠的眼光去欣赏,这只小白鼠一定是鼠中绝sè。

古勒扎达公主想要顺手牵羊,将这只小白鼠给带上。若她穿着自己的小皮袄,要藏下它那很容易。可她现在身上穿的是女锐的行装,行装紧紧勒住她的身子,连身体特征都包裹不住,又哪来的地方藏匿小东西呢。

古勒扎达公主冥思苦想之时,赫连勃勃又在帐外催促。情急之下,古勒扎达公主急中生智,她索xing将小白鼠含到嘴里,腮帮子鼓鼓的走出帐外,一条粉sè的小尾巴从她嘴里滑了出来。

赫连勃勃没注意到这些,见到公主出来,就走在前面给公主引路。赫连勃勃是个知书识礼之人,知道不该瞪着人家女孩看,也因此忽略了,古勒扎达公主鼓鼓的腮帮子和那吊在嘴前荡来荡去的尾巴。

“公主的您的马和衣服,我稍后派人给您送去。”赫连勃勃一边走一边说道。

“嗯!”

“现在您就骑军中的战马回去。”

“嗯!”

“这些战马xing子烈,不知道公主能否适应。”

“嗯!”

“我们会尽量走的慢些。”

“嗯!”

来到胭脂面前,赫连勃勃注意到胭脂及其反常的眼神,于是乎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胭脂?”

胭脂没有回答,继续用诡异的目光看着赫连勃勃的身后。赫连勃勃转过身去,这才发现公主那鼓鼓的腮帮子和荡来荡去的尾巴。

“把它吐出来。”赫连勃勃揪着尾巴对公主说道。

古勒扎达公主很不情愿的张开嘴,吐出了小白鼠。还没来得及等她开口,赫连勃勃已经将沾满公主口水的小白鼠抛到天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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