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了？"
钱晓谦和盛云昇相互对视一眼，觉得这回真是倒霉。谁能料到随便落到一个院子，就会出命案。
大宋的民间尚武风气必是唐朝，已经好了许多。连刀剑都成了官府才能持有的配置。普通百姓绝不允许使用，铁匠铺都不敢煅烧。
更何况是在开封，天子脚下，那治安一定是最好的了。
这样难得的几率都能被他们碰上，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被带到县衙审讯之时，才被告知。刚才他们的着陆点，那间买羊肉的店铺主人正好死在了那间屋子中。只是当时钱晓谦实在是不喜那种味道，便没有仔细查看。
这才造成了误会。
可误会之所以被称之误会，就是因为很多时候，它是难以被解释的。
"汤饼店的孙家二娘说你们自称是苏三郎的远房亲戚？"
负责审讯的官差问道。
钱晓谦沉默，这问题太难回答。如果说是，后面只要稍微问道死者相关的信息，他们就答不上来。如果说不是，那么直接就会被关起来。一个从一开始就蓄意撒谎的人，官差绝不会有耐心听他的辩解。
"说话！"官差一拍桌子道。
正在钱晓谦危难之际，盛云昇突然接过了话头，沉声道："我们不是苏三郎的远房亲戚。"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苏三郎的家中？是不是你们杀了他？老实交代！"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累的这位官差直喘气。
"我等身份特殊，如果官差大人您真的要听，还请宾退左右。"盛云昇一脸严肃道。他这般样子，钱晓谦心里也是一突，不知道他又要编什么瞎话来诓骗这位可怜的官差大人。
倒也不是多肯定，就是看到他郑重的样子，莫名的感觉不是在说真话...
试探性的，桌子底下，钱晓谦伸手碰了一下他。那边立马用膝盖轻轻一撞。钱晓谦顿时了然，放松了心情，憋着笑等着看笑话。
官差大人才不会听他要求就宾退左右，他没那个耐心、也没那权利。任何正式的审讯，都是需要两个或以上的官差做确认的。
"费什么话！快说！"
"其实我们是禁军。做秀才打扮是为了执行任务做的伪装。刚才你们从小二那里拿来的文书其实也是假的。随便写的，连我们自己都记不得上面写的是什么地址。前段时间，上锋得到情报，有一波来历不明的西夏人秘密潜入开封府。我们只是奉命前来调查，线索到苏三郎的地址就断了。当时我们急于报告，不曾仔细搜寻苏三郎的家，因此未能发现他的尸体，但人确实不是我们杀的。"
禁军？西夏人？线索？没毛病！真没毛病！钱晓谦憋笑快内伤了。
屋子里的几个官差完全傻眼，越听越害怕，手都开始哆嗦。他们不过是一些底层的衙役，这种朝廷机密，听了不会不会没了活路...
三个慌慌张的跑了出去。
被关在房间里的钱晓谦和盛云昇一脸无所谓。
"你说他们敢不敢如实上报？"
"我觉得会。"盛云昇道。
"为什么？说了不就扩大了机密报漏的风险，他不怕被杀头？"
"杀头？他不说才会被灭口，因为只有他们几人知道。但如果将风险平坦到县令的头上，他们觉得我们不会轻易对官人动手。一旦动手，那就是军方和文官的对垒，他们会更安全。"
钱晓谦认同的点了点头，"你想的可真长远。不过...你在禁军有熟人？万一他们玩心眼，让人核实我们身份怎么办？"
"禁军的档案都在兵部，开封一个县尉可没那个权限去查，就连现在的开封府尹，都做不到。至于，让人来辨别的话..."
"生死攸关的时候，别卖关子！"
"北衙禁军的教头是总部的客户，他的case是我在美国处理的。美籍华裔，水浒传的忠实粉丝。"
"应该是林冲的粉丝吧...为什么你碰上的就是这种铁血的汉子。我这边就都是一些想见曹雪芹的妹子..."钱晓谦嘀咕道。
盛云昇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喜欢林冲是铁血汉子？我倒是好奇你怎么给这词儿定义的？"
"怎么了？"
"那位客户可是我的健身教练。"
"你的健身教练？圈里人？1？"
盛云昇一挑眉，摇了摇手指，握了一个圈："0"。
"羊入虎口？"
"是弼马温进了蟠**。"
钱晓谦感觉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是一言难尽。
"你对自己的业务能力这么有信心？万一他忘了呢？我和郭襄是因为她那件事儿太过特殊，相信谁经历这种不得不为的事情，都不会轻易忘记。"想到这里，难免有些感触。以后有机会，他一定会再去看看她。
盛云昇却开玩笑似的来了一句："不是对业务能力有信心，是对我的个人魅力有信心。"
"..."
.........
此时的宋慈刚和狱头交接完毕，算是把阿云安全送到了开封府。
张小雅和周慕寒一下船就各奔东西了。实在是又累又困，都想赶紧回府休息。
交接结束的宋慈也离开了府衙，推官大人开恩，见她任务完成的不错，特许她提前回去休息。
但她并不想回客栈。其实那天去登州前，她就已经退房了。就准备完成任务后直接带张然然回去，而且她身上的钱也不够在开封住客栈了。房间太贵，付不起。她一个女孩子，又不能去脚店和那些臭男人挤一起，还是早点把人带回去，省的夜长梦多。
这般想着，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往樊楼挪，身上的钱连打个牛车都不够。差旅费全部都是自己出的。开封府的户科那边说报销要等月底，和这个的薪俸一块儿给她。
远水救不了近渴，她可能等不到了。
离樊楼不远处，有人卖豆花。数了数身上的铜板，要了碗豆花儿垫垫肚子。顺便想想怎么把张然然给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