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姚春暖每日就好好上工, 不知道王韩两家近况，但想也知道不会太好。
王韩两家乃门权贵，由位跌落底层，首先是态转换有难度。
她不一样, 在后世时来就是草根出身, 然后奋斗到层。现在情况于她而言, 不过是重头来一遍罢了, 态比他们要平和。
有时在路上遇到韩家人, 他们看到她时, 表现奇怪, 有看眼不是眼看鼻子不是鼻子, 有害怕, 有一脸复杂。
魏秋瑜一脸憔悴，看她目光有怨恨之外还有一丝畏惧。多新鲜啊，她竟然有一天从魏秋瑜脸上看到了真害怕了。
再一结合近来听到一些小道消息, 负责管理他们小头目宁真升一事, 还有九九乘法表及表格在军传播和用, 姚春暖摸了摸巴，她好像知道韩家这些人异常原了。韩家, 或者说魏秋瑜被宁真坑了？这不明显吗？宁真应该是借由九九乘法表及表格升上去了, 却没听到韩家包括魏秋瑜得到什么好处, 他们还是干着原苦活累活，可见是被坑了。
但据她了解，宁真此人应该不是目光短浅之辈，多少都会给韩家一点甜头，也好从他们身上继续薅羊毛。偏偏却没有，就容易猜出他应该是在顾忌什么。顺着这思路一想, 不难推断出皇子肯定在里起作用了。
可怜韩家，难怪一看到她就表现得奇奇怪怪。看来她当初那根刺种得不错，皇子真忌讳韩家呀，姚春暖愉快地想。看到他们过得不好，她就放了。
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这不，她白天刚想了想宁真这个人，他傍晚就找过来了。
他是个利索人，一见她就开门见山，“……你跟着陈进混是没前途。良禽择木而栖，你那么聪明，应该懂这个道理。”
姚春暖看了看周，这是陈进地盘吧？宁真也真是大胆，直接跑到人家地盘里来挖墙角了。甚至旁边还有人不时地特意经过，他也丝毫不惧。
“不是我说，你瞧，你让他在邵将军跟着大大地露了一次脸，他给你什么好处了吗？既没给你换个好点住处，也没给你一些粮食。”能踩对手时候，宁真可是一点也不吝啬力气。
嗯……姚春暖暗忖，之前确实没给什么好处，但是现在嘛，我把你卖了，陈进他指定要给我好处。
“果是我，决不会这样，至少要帮你把吃住问题都给解决了。当然，你现在还有机会，你来我队里，我肯定是不会亏待你，后立功越多，或许还可以帮你脱了罪犯身份。”宁真发现一般这么说，少有犯人能抵得住诱惑。
姚春暖好笑，宁真这是在给她画大饼？
这一手她在后世时用得可娴熟了，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许之以名，她画大饼，那是又大又圆，听起来还香喷喷，她团队成员都是这么被她忽悠来。他们来了之后，一个个大呼上当。她可以说得比唱还好听，在这，他得叫她祖宗。
“该说我已经说了，我自认为我已经有诚意了，你是怎么想？”
这么多好处，要是别人，早就被忽悠得找不着北了，但姚春暖是谁啊，一眼就看出宁真是什么货色了，别看他说得好听，能兑现几分还另说呢。把自己说成大梁好领导一样，但做事底线低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翻脸了，姚春暖才不去赌他良呢。
“你知道王家犯什么罪吗？”关键是她肚子里怀是王家骨血，而她不打算放弃这个孩子。所以，让她脱罪，谈何容易？
她当然知道，果她将孩子生后，把它给回王家，她后路肯定要容易得多。果它只是一颗没有自意识受精卵，她也能狠舍弃。但现在它，已经有了一点自意识，她也有了胎，十月怀胎，血肉相连，她是真没办法舍弃了。
姚氏这是不相信他？宁真不悦地想。他想了想自己刚才话，发现自己好像说得太虚了点？于是他又道，“即后没有办法脱罪，我也会努力让你做个小头目或者管事，难道你就想一辈子屈居人吗？”
这都不放弃？她不觉得宁真有这么看重她呀，估计是他只管说，不管后能不能兑现吧。
“承蒙抬爱，但我一介女流，实在没什么进取，只是想稍微不那么辛苦，然后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来，活去就行。什么脱罪啊当管事啊，我是不敢想了。所以抱歉，不能去你队里了。”
宁真笑脸渐渐消失。他特意前来，要是留意到那日邵将军似乎对她有两分关注，却没想到她会拒绝自己招揽。
姚春暖啧一声，这人表功夫没练到家啊，不过估计也是对没将自己当一回事吧，
“你真是不识抬举！”
“实在是能力浅薄，帮不上大人忙。”
“哼！”见她执意不松口，宁真拂袖而去。
宁真走后，有相识队友好奇地问她是不是受到宁管事招揽了。
队友猜得这么准，还有刚才宁真挖人那娴熟姿态，想必他挖陈进人已经是惯例了。
姚春暖点了点头，然后告诉他们她拒绝了。
队友听了，替她感到可惜。
姚春暖只问了一句，“那他先前挖人怎么样了呢？”
队友们沉默了，是啊，那些人后都不怎么听说了。
姚春暖确实是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一切行为，终都有一个结果导向。宁真画大饼还是有诱惑力，不管是帮她脱罪还是让她单干。
单干，谁不想？但凡有点野都想经营自己势力和版图。但是她一介犯人，现在在伊春有什么呢？是有银呢还是有得力干将还是有人脉？什么都没有。
为有这么个清晰认知，所以，她将自己当成一个项目来经营，瑕疵可以有，但必须是无伤大雅，非致命。为她目前身份，比普通人还不，对道德要求就比较苛刻。
她是个会做蛋糕人，选择辅助陈进，其实就是在经营她自己。对会不会重用她，她不敢百分百肯定，但她此获得了机会成，展现了自己能力和价值，或许就有别当权者看见她了呢？
对于宁真招揽，姚春暖没有自己默默硬扛着，而是直接捅到了陈进那里。一来是表忠，二来嘛，自己付出了什么，总得让领导知道。拒绝了还藏着掖着，背地里让陈进知道，难免会阴暗地揣测她是不是还在犹豫考虑呢。这种风险她才不担呢。她不捅，万一宁真给她坏，来个反间计，那她就被了。
至于陈进知道后，对宁真会不会不满，就不关她事了。
宁真和陈进同级，让他们自己过招去吧，她目前只是个小虾米，掺和什么呢？
姚春暖将事情告知陈进之后，就慢悠悠地晃回去了。
他们队挖沙筛沙活干了十来日。这段时间，他们队每天都能领到一份不错午饭，十来天来，人虽然没有看出胖没胖，但精神头确实比之前好了。
这已经难得了，河挖沙筛沙就是苦活累活，这次被累垮犯人不知凡几，
挖沙结束之后，陈进还让放他们集体休息一天，大家都兴，对他谢了又谢。
姚春暖打算利用这一天去附近山脚扒点柴火。
这些日子他们烧柴火都是每日工之后，在附近竹林沙滩灌木地随便拾回去。
几乎都是当日烧没了，他们需要积累过冬柴火了。伊春冬天会累，他们不储备足够柴火难过冬。前些日子，他们已经开始有意识地积累木炭了。
云婶和罗老爹知道他们要去扒柴火，一个劲点头，嘴上说道同去同去。
萧解命和罗素衣都不同意她提议，柴火肯定是要扒，但她一个孕妇就不用去了。这些体力活，他们都能做好，何必让她挺着肚子爬上爬操劳？
姚春暖想了想，没有拂了两人好意，她现在确实也不适合干太多体力活，于是她就想着去集市上看看。
她这些日子打听清楚了，他们屯田所犯人区也是有集，每旬一集，逢五开集。家里还缺多东西，她得到集市上去补充。
前些日子，她将姚家来送行时给她送两双鞋子鞋都拆了，不出所料，里有两张汇通钱庄银票，一张八十两，一张五十两，是她家人缝进去。
她将银票拿出来时候也没有避着萧解命和罗素衣两人。
接着，两人变戏法似，萧解命从手里一直带着一颗空佛珠里取出了一张两百两银票，罗素衣取头上木簪子一掰，里滚出两粒小指指头大小小金珠，只是光泽不太好。
姚春暖当时都无语了，她还以为家人将银票缝在鞋里，已经是明了呢，却没想到身边小伙伴一个个都是藏宝小能手。
她替后还要搜刮他们一顿押送官默哀，他们估计抓到只是一些小鱼小虾，大鱼都被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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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进有些挠头，姚春暖没有被宁真挖走，这他该怎么办？
遇事不决问上峰，于是陈进找到了赵宏那里。
赵宏听完直摇头，“你啊，真不是做领导料。”
陈进憨憨一笑，他来就不是那块料啊，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一只想做他亲兵而已。
赵宏好奇问了一句，“半个月前，你怎么会答应让她去做独轮木斗车和双层省力筛沙网？”
陈进想了想，老实说道，“我当时想法是，她想试就让她试呗，反后果也是由她自己承担。后来她带着她伙伴做出来了，确实好用，我就想让他们多做点出来给其他犯人用用。”同时也想给他上司争口气。后来任务完成得出色，还得了邵将军称赞，这是他完全没想到。
“真是傻人有傻福。”
“大人，你还没说我该怎么办呢？”
赵宏想了想道，“你身边不是只有一个林辉吗？那姚氏挺有能力，而且经受得住诱惑，让她做一个你可以给予一定信任和托付属吧。她不是怀孕了吗？她应该是识字，你将记录这样活计派给她做吧。”
看她做件件桩桩，真对上级胃口，不排除她人擅长揣摩上意。
赵宏觉得这样也不错，蠢属太多了，难得来一个有能力又懂分寸。有能力却又忠，妥妥有得力干将潜质啊。怕只怕陈进压不住她，到时候再看吧，看她怎么处理，也好进一步摸摸她这人品性。
陈进也知道大人对他兄弟林辉不是满意，他这次给姚氏安排，和林辉负责工作有所重合。不过他来就是来向赵大人请，他既给出了建议，他自然不会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