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袁善的脑子里“嗡”的一下，当即想到一个成语：阴魂不散。
《囡囡》剧组还未开机，因为各个方面工作人员都较为靠谱，所以在年轻一辈的小生小花的粉丝眼里是个好饼，虽然嘴上说着底层粉非官宣不认，但是暗搓搓吃饼的有不少家。
偏偏制作人员嘴巴都严得很，大家都只得得到一些边角料，心急的不得了。
这边袁善已经签好了合同，做了一次定妆，除非有什么重大的意外情况否则不会变换角色了。他签的比较早，只知道会有天王和大花，后续的人员都没有关注，没想到还会有焦乐逸加入。
袁善不由得把这件事与陶文曜之前的“包
养”失败结合了一下，阴谋论起来。莫非是陶文曜被拒绝后因爱生恨，干脆用焦乐逸来报复他？
仔细一琢磨，他立刻否定了这种可能。对于陶文曜这种掌握着资本的大佬来说，他根本不需要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方式来膈应他，只需他一句话，剧组就要掂量一下男二的选角于他是否合适的问题。当面对他这般地位的人，合同根本已然是非常小的一个障碍，陶文曜随随便便就可以掌握着袁善的生杀大权，让他在这个圈子里彻底混不下去。
想到这里，袁善不禁庆幸除去追求者与被追求者的关系之外，他们还有着更亲一层的“亲属”关系：虽说两个人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以两家的态度来说，他们要比某些亲戚还要更亲近。如若他在陶文曜手底下受了委屈，恐怕两家人都不会坐视不管。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袁善也相信陶文曜并不是那种会搞小动作的人，那人行为做事一向坦坦荡荡。
袁善想到陶文曜——真真是丰神俊朗，雄姿英发。不管是外貌，亦或是行为手段，再或者是智商情商，对方都是人世间中的佼佼者。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想要什么样的人会得不到呢？
得不到又能怎么样呢？
处于他的阶级，有太多比袁善更好的少年少女围绕在他身边了，那些人比袁善更美貌，更聪明，甚至更年轻，而且他们都爱陶文曜，愿意真心诚意对待他。
就算陶文曜在袁善这边受到了一些小小的挫折，自然会有成千上万的人让他忘记这些不快，有他们在他身边，恐怕他很快就会把袁善抛在脑后。
袁善是这么认为的。
否定了陶文曜这边的手段，袁善就难以猜测是谁透露了风声。他还没官宣，怕影响剧组的宣传进度，团队的口风都比较紧，连定妆都是偷偷摸摸去的。他也想不到谁在他身边工作，又和林茂清那边关系好。
他沉默了许久，电话却还没挂，于是他张张嘴，干涩的问道：“确定了吗？”
“**不离十，”陶尔曼肯定的说，“之前松子让我注意一下林茂清和焦乐逸这两个人的消息，我就托了几个人平时帮我留意着，这次是剧组那边的化妆师透了口风，正好让我拜托的那个人知道了，我就赶快来告诉你。”
“好像是导演的朋友，推荐了这两个人，导演说只缺一个，想要林茂清，那人却自动放弃了，把机会让给了焦乐逸。”陶尔曼吸吸鼻子，含含糊糊说明自己得知的一切消息。
袁善握紧了电话，垂下眼帘，他有些失落。林茂清就真的这么爱焦乐逸，愿意为他治病寻找肾源，愿意捧他进入娱乐圈，如今甚至把如此好的一个资源让给他？
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焦乐逸那人呢？
“知道了。”内心百转千回，他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回复道。
陶尔曼明显知道些内情，见他语气平淡，也没有放下心，而是小心翼翼的提起：“不然，我跟我小舅舅说一下，让他给你想想办法。”
“不用，”这次袁善回答的很迅速，怕对方看出什么，他顿了一下，解释道，“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严重，上次我们……说开了，只是之后没见过面我有点不适应而已，也不是不能一起共事。陶董那边工作很忙，我不想让我自己私人的事情去打扰他。”
陶尔曼听他的话，还以为他不愿这些事情被大多人知道，顿时理解道：“那好，先不和他说，但是你有困难或者他们为难你了你一定要和大家说，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她的声音有些难以辨别的窃喜，显然找陶文曜帮忙对她来说也是个压力很大的事情，所以见袁善拒绝，她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
袁善答应了一声，通话便挂断了。
他躺在床上，手伸在眼前，展露手指，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看向屋顶，因为脑子快速转动的原因，视线渐渐模糊。
从他看到这个题材，他就知道他喜欢这部资源，所以要他因为林茂清和焦乐逸而放弃这部电影，自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如果他不放弃，那两人更是不会放弃的。
这导致最后的结果必然是：他和焦乐逸一起拍这部戏。
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选角如今也销声匿迹，但是焦乐逸自称为袁善弟弟这个说法一直在粉圈中流传，由于袁善没有否认，大家也认为他这是默认了两个人的关系，所以尽管袁善这边展露了一个非常冷淡的态度，但是除了袁粉以外的别人，很乐意把这两位美少年摆在一起评价，这别人里面当然包括焦粉。
仟城这公司存在了二三十年，制作的不少剧是如今网络主流群体的童年记忆没错，同时它也是跟随着互联网的兴起而发展的，对操控网民意见得心应手，也就是说，敞开了讲，仟城是最原始最早先的水军头子。
它手里掌握着一批几十万几百万粉的营销号，其中不乏一些资深的爆料人，这些人平时发一条微博，就会有无数小萝莉相信追随，非常难办。
不光仟城，林茂清手里也养了一些职粉，当初在小透明时期可以引导粉丝向他所想要达到的目的努力，非常好用，指哪儿打哪儿。后来他红了之后，正常粉丝的数量多了起来，渐渐冲淡了脂粉的比例，这才让粉丝群变得正常起来。不过即使是这样，当初的脂粉如今不少也是大粉，拿钱办事，引导萝莉粉一导一个准。
水军头子加脂粉，这不是好相与的。如今焦乐逸明显是想扒着袁善蹭热度，膈应他的同时打响知名度，再用庞大的水军营销出一种爆红的趋势，以此来误导广告商和各个剧组，来获得资源甚至是和袁善抢资源。
对此袁善还无可奈何，他开始头疼了。
与此同时，陶文曜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抬头看向助理，问道：“焦乐逸也要演？”
“是的，”助理只知道陶文曜要他留意焦乐逸和林茂清这两个人，却不知道具体原因，所以当得到这个消息，在汇报完工作之后，她当做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提了一嘴，没想到陶文曜却被这件事吸引了注意力，详细的追问了起来，助理肯定道，“焦乐逸已经签约了，签的男四，戏份不多。”
“谁介绍他的？”陶文曜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打，桌子开始有节奏的发出“哒哒”的响声。
“这个，”助理有些尴尬，显然她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我马上去查一下。”
陶文曜没有阻止她，微微颔首，轻声道：“去吧。”
助理踩着三寸高的高跟鞋，快步离开了。
陶文曜叹一口气，背靠在办公椅上，胳膊肘放在椅子扶手，双手交叉，眼神晦涩难辨。
他没想到这两个人还能神通广大到这个地步，竟然能知道袁善拍那部戏，从而去应征角色。
他没考虑林茂清和焦乐逸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看公司投资哪部之后猜到的。盖因为公司在这之后又投资了一部特效大片——为了补偿康和泽。
当初电影《囡囡》内定康和泽，确实是他从人家手里抢过来的，他觉得袁善跟着天王和大花能学到更多东西。康和泽那边也有风声，那人是个聪明人，不吵不闹，只是用这个做了个人情，谈了个更适合自己的要求。
相比于袁善来说，康和泽已经算是前辈了，和天王合作也不止一次了，他资源向来不差，在袁善到公司之前，最好的电影都会堆到他的面前。对他来说，他更需要的不是学习机会，而是人气，是底气。
特效大片更注重票房，要的是轻松娱乐的氛围，档期也会定为年底春节合家欢档，对于提高大众认知度来说是个好机会，男星要票房，女星要奖项，这电影票房一定不会差，必将给他的实绩表添上闪亮的一笔。
再加上投资的电视剧，公司这段时间真的和不少剧组有了合作，陶文曜不相信他们能一猜一个准。
不过就算是有人透出来的又如何？一个团队之间，人多嘴杂，接触的人不一定都是专业人员，可以保守秘密。就算焦乐逸真的得到了这个角色，进了组，和袁善见面了，又能怎么样呢？
袁善可不是躲在温室里需要人保护的小白花，在遇到他之前，他就很巧妙的避开了那些人的阴谋，让事情朝他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他有勇有谋，并不害怕去面对什么。
他都有勇气拒绝自己呢！陶文曜心想。
既然他都拒绝了，自己又何必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口上说着不记仇，心里还不能埋怨吗？再说他说的是不会对他做什么，如今不正好省了事，不需要对他做什么来解决他的麻烦了吗？
陶文曜冷哼了两声。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头，直起身子，道：“请进。”
来人正是刚刚的助理，她拿着文件夹，看向上面的纸张，往前边走边说：“陶董，查出推荐焦乐逸的人了，是……”
“不用说了，”陶文曜打断她，“以后也不用提这两个人了。辛苦了，你继续去工作吧。”
助理抬头，疑惑的眼神在一瞬间很好的隐藏，她恭敬的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