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过后，陶文曜认真给袁善道了歉，表示理解袁善的心情。至于背地里他用了什么手段敲打朱恩，这就不是袁善想要知道的了。
康和泽和倪思菱拍的那部仙侠电影到了宣传期，本来他们应该是早于剧版的上映时间的，因为不管是在策划还是在拍摄，影版的时间都早于剧版，偏偏不知道什么原因，等到剧版都播过半年，影版才定档。
剧版女主向凝向来深的掌握遥控器的大妈们的喜爱，前一年在芒果播出的现代剧成功收获收视年冠，这一部显然也不例外，虽然双台联播，收视率刚刚过1，但是由于营销的关系，在这批操纵着网络话语权的年轻人群里水花不小。
袁善听几个业内暗示，说影版的剧本本身不给力，剪辑出影片后内部组织了一场看片会，会后大部分反应看不懂，于是不得不返回去重新剪辑。在这期间剧版口碑不俗，虽然顶着抄袭的名头，但是男女主的演技还是让观众交口称赞。于是影版投资方要求电影的内容向剧版上靠。
虽然这么说，但是男女主早已杀青一年之久，重新让两个人补拍显得太不现实，所以团队只得用现有材料又剪辑出一个版本。
这次投资方没有在组织看片会，只是几位高层试映了一下，在之后的宣传期里，这部影片更是闹出了更大的笑话：路演不放影片。
袁善在闲暇之余追了一下八卦，心里确定这电影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烂片无疑。
这样确认了过后，他对这部片倒是没什么兴趣了。
很快这部仙侠剧就上映了，袁善知道这部电影可能制作不会很精良，但是没想到它竟然烂到了毁天灭地颠覆认知的地步，甚至直接让众人对前两年的一些烂片提高了评价。
这电影前后买了各大卖票APP的评审分数，靠着强大的排片和票补在周四上映的第一天获得了上亿票房，然后它便烂出了圈。
几乎是各大营销号都在以各种好笑的点转发点评它的烂，金桔频出，偷拍的小视屏转发上万，浏览量上百万，几乎买票没买票的都感受到了男女主的糟糕演技和油腻的脸。
是的，拍摄这部戏的时候，两个人都是职业生涯中最胖的一段时间。
在影片上映的第二天，它的票房就大幅度跳水，跳水程度史上最大，一整天的票房不足四千万。此后，因为发行公司是山亮的原因，它足足占着百分之三十的排片保持了一周，每天的票房不足百分之十，到最近简直天怒人怨。
到第二周，它开始降排片，但是最开始的行为已经完全深入了人们的思想里，可能很长一段时间，路人对康和泽和倪思菱这对男女主的印象就是烂片了。
更让众人意想不到的人，由于中央开始重视娱乐圈的缘故，各大蓝V官博纸媒深入报道了这一事件，导致这部烂片出圈到不能更出圈。
袁善感叹：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了。
到最后这部仙侠电影收获了不到5亿票房，虽然数字说出去并不难看，但是相对于它两亿的成本和八亿的保底来说，这可算是亏的不能再亏了，光是山亮的股票都跌到蒸发了一个多亿的市值。
亏到山亮的老总整整半个月没发微博。
袁善得知这个结局，也不得不为陶文曜的高瞻远瞩表示钦佩，虽然就算剧本到了自己手里，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推掉，但是陶文曜的眼光甚至比自己还要再高上一个台阶。
等到电影即将下映的时候，康和泽给袁善打了个电话。袁善看了看手机上来电提醒显示的名字，犹豫了十几秒，接通了。
康和泽说：“没想到你会接。”
“有什么事情吗？”袁善冷淡的问。
“事情发展到现在，你满意了吗？”康和泽的语气变得咬牙切齿，“要不是最一开始你买了营销号黑我，这部电影也不会被当做典型。”
“不是这部，也是别的，你凭什么会认为不是你？”袁善道，“再说，说起营销号，你不是比我更熟悉，运用的更好吗？”
“真是墙倒众人推，”康和泽摇摇头，“我没想到你会在这种事情上报复我。”
“虽然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但是我必须得承认，”袁善道，“如果是我的话，我当然会选择这个方面，毁掉什么会比毁掉你千辛万苦创建起来的事业更让你痛苦呢？”
“你放心吧，我没有录音，”康和泽嘲笑道，“没想到你警戒心这么强，连打电话都不肯承认自己做过什么。”
“康和泽，”袁善正色，“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不会承认莫须有的罪名。”
“怎么可能！”康和泽的音调高了一度，“不是你那会是谁？”
“你得罪了那么多人，自然会有人想整你。”袁善轻描淡写的说。
“你知道是谁？”康和泽敏感的听出袁善的话里有话，他追问。
袁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就这样吧。”
然后他便挂断了电话。
过了几天，他们几个人又一起在一个晚会上见面了，袁善看见康和泽，脸色不变的向对方点了点头。
康和泽咬紧了腮帮子，勉强扯出一抹笑，向他点头示意。
等到了应酬的时间，康和泽专门靠过来，对袁善说：“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件事是你操纵的。”
袁善抬了抬眉，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回应。
“这下你满意了，我手里看中却还没签约的剧本都在考虑别人，”康和泽道，“陶文曜知道你这么恶毒心肠吗？”
“我恶毒？”袁善失笑了，“不说这件事我插不插手，就算我插手了，哪有你造谣我吸毒更恶毒？”
“我是阴险小人，你是伟光正的主角，”康和泽道，“你却和我用一样的手段。”
“你竟然承认自己不是主角，”袁善倒是因为这个感慨了，“每个人都该觉得自己是主角的，与众不同，上天赋予使命，有独特的命运轨迹，做成一番大事业，寿终正寝什么的。”
“我从不相信使命，”康和泽道，“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打拼出来的。”
“你的一切也是你自己毁掉的。”袁善插嘴道，“康和泽，你没必要对是谁做的耿耿于怀，导致这件事发生的罪魁祸首是你不是吗？”
康和泽愣住了。
袁善接着说：“你早就看出剧本不好，但是因为是山亮的大项目，重点投资，原著又是热度很高的大IP，你没办法控制自己去博一下这个可能，之后因为倪思菱被选中做女主，她的路人好感度更让你对这部电影期待满满，我说的对吗？”
康和泽从内心承认，袁善说的都是正确的，他哑口无言的听对方继续说：“你想要赌博，畅想赢钱后的幸福，自然得承受输了的代价，只不过这次输得有点惨罢了。这都是你应该得的。”
话音刚落，一个女声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冤有头，债有主，你以后也不要纠缠袁善了，事情是我做的。”
袁善扭头，看见时苏笑眯眯看自己，便冲着这人点了点头。
康和泽皱眉：“你？”
面对他茫然的表情，时苏大大咧咧道：“我也不怕你录音，当初你用同样的手段坏掉西游的名声，让林茂清遭受和你现在同样的境遇的同时，也坏了苗宏义的名声，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苗宏义，是时苏的男朋友，也是当初林茂清扑的轰轰烈烈的那部西游电影中孙悟空的饰演者，那位二番小鲜肉。
康和泽没想过这件事还有这层弯弯绕绕，顿时不可置信的看向袁善，袁善笑眯眯看回去，道：“这件事我没有和陶文曜说起，这点小小的惩罚不过是对你的警告。”
康和泽苦笑，这小小的警告已经毁了他大半事业。
“你该知道如果陶文曜出手的话，你会是什么后果，离我们远一点。”袁善最后撂下一句话，让时苏挽着他的手，两个人款款的离开了。
袁善没有再注意身后康和泽的表情，他轻轻冲着时苏道：“谢谢了。”
“如果你想玩借刀杀人，我随时是你手里的刀子，”时苏拍拍袁善的肩膀，“还要谢谢你这个军师给我们出了这么轻松的报仇计划，随时欢迎你来我家蹭吃蹭喝。”
袁善笑眯眯。
他是在时苏公开恋情的那天晚上和这人拉进距离的，两个人偶尔聊聊天，对方凭借着一张娃娃脸，知道很多新鲜的八卦，袁善嘴紧，不泄密，时苏便时常主动和他聊天。
康和泽这部电影质量不佳的事情经过也是时苏告诉他的，这人说起康和泽来咬牙切齿的语气让袁善懂得顺水推舟的道理。
现在，康和泽已经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身不由己，焦头烂额的处理自己的事情，以至免于身败名裂，他和陶文曜都可以好好轻松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