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微微张开了一点眼睛，看着张扬有些焦急的神色，点点头，眼中的大雾变得越发的浓郁，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张扬得到答案之后一下子又跌倒在座位上，脸上露出了一丝焦躁，快速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雾中，他的神色变得有些迷离了起来。
这个凶手对他们的情况实在是太了解了，说不定那时候对方言进行保护的时候凶手已经全部看在了眼里，只有他们自己还觉得没有人知道，张扬现在甚至怀疑，如果那时候方言因为个人的事情出现了意外的状况，他们能不能在这个凶手的魔掌之下将方言保护住。
冰冷的感觉顿时从张扬的脚蔓延到了头上，瞬间额头上冷汗密布。
一时间，整个车厢陷入了一片寂静中，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火车车轨摩擦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更加的清晰，落在两人的耳畔却让这趟回程显得更加的漫长。
方言此时的思绪很是纷乱，看着窗外不住掠过的景物，眼中的大雾变得更加的浓郁了。
张扬深深吸了一口烟之后开口说话，声音也变得沙哑了起来：“你觉得黎正已经遇害了吗？”
张扬明白现在就算想通了一切也没有任何作用，还不如开口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
方言的情绪同样没有缓和过来，想起和黎正认识的时候还有打球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从我们出来这么久，到现在回去，我一直没有联系上他过，要是真的出事的话，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张扬明白方言的感受，这种明明知道你会死，但是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静静看着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窒息，同样会让他觉得浑身都在颤抖。
两人各怀心思，谈话不到两句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在火车的小桌上，那本图案书册静静的放着，没有人翻阅，窗外细细的阳光照进来，让书本上多了一丝光芒。
火车的速度还是那个速度，但是不论是对方言来说，还是对张扬来说，他们的心情比来的时候急切了不知多少倍。
张扬将最后一口烟抽干净之后，狠狠的掐灭了烟头，开口道：“不行，我要让他们在那边好好给我看着，对黎正的消息一定要重视起来，一点都不能放过，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能够节省一点时间。”
张扬雷厉风行的性格就是这么直接，想到了之后直接拿出手机开始给局里面打电话，但是电话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竟然一直处在占线的状态，不管是张扬的手机还是方言的手机都是这样，张扬一连打了十几个都没有一个是接通的，气得张扬说了一声脏话，直接一拳砸在了火车的车厢上，声音很快就被铁轨摩擦的声音盖了过去。
在山洞中穿梭的火车光线开始变得忽明忽暗，方言一直闭着的眼睛微微张开，手伸到了张扬的口袋里，直接给自己掏了一根烟出来，点上：“还有一点你想到了吗？”
张扬看向方言，他已经习惯了听方言讲事情，好像每一次方言都是这样，要么不开口，要开口的话，说出的话，总会让他狠狠的震惊一把。
方言没有理会张扬的情绪，吸了一口烟之后神色不明的看向窗外：“这本书是黎正通过乔莉交给我的，也就是说，如果碰过这本书的人真的都会死的话，那么黎正的下一个很可能就是乔莉，再后面一个，也许就是我，这个时候黎正要是没事，那么乔莉和我还算安全，要是黎正出事了，乔莉的处境同样很危险。”
张扬确实在此被震惊到了，他没有想到后面还有乔莉的事情，原本就有些烦躁的她变得更加的烦躁了，看着方言的眼中多了一丝焦急：“这样的话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不和乔莉讲？要是说出来乔莉不是就能够做好防范吗？”
方言摇摇头，一双满是大雾的眼睛看向张扬：“这件事情如果告诉乔莉的话，她会做的事情就是紧张，害怕，最后可能直接破坏了凶手的计划，那只会打草惊蛇，这样之后，凶手也许就会藏起来，这样的人对社会来讲真的是很危险的，要是不抓住，谁能保证他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张扬听了这些话竟然有些哑口无言，因为他知道方言的考虑都是有必要的，乔莉真的可能会这样，这样的话，这个案子就会变成悬案，而凶手，到时候依然逍遥法外，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
张扬再次沉默了下来，内心的繁杂程度根本就没有办法明说，之前他一直希望案子能够有进展，不管是多是少，有些线索就好，但是现在，他多希望这些线索不要出现，不然等到真的出事了他该如何自处？
明知道的结果，却没有办法做任何的防护，没有办法帮助任何人，想到这些，张扬的心中不禁多了一些悲哀。
沉默再次在车厢里持续了一段时间，火车刚好从山洞中钻了出来，阳光透过肮脏的火车玻璃照射到方言的脸上，投射出一道阴影，阴影中，方言抽了一口烟，低沉着嗓子开口说道：“而且，这件事情确实该结束了，这个凶手我已经大概猜到是谁了。”
悲哀中的张扬有些意外的看向方言，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道：“你已经猜到了？是谁？是你认识的人吗？是你的朋友，还是……”
听见张扬连珠炮一样的问话，方言只是将目光转向窗外，摇摇头，没有说话啊。
张扬看见方言在关键的时刻不说了，差点气得喷出一口血，但是他还真的拿方言没有办法，深深的看了方言一眼之后直接闭上了眼睛，开始按照他自己的方式将整个案件思索了一遍，将所有有可能的人物都删选了一遍，但是删选了半天，他有些头疼的睁开了眼睛，神色迷离的看向皱着眉头的方言。
方言这个寝室边上的人也就没有几个，除了还活着的方言，乔莉，还有不知道生死的黎正，其他的都是一些不相干的人，张小勇死了，肖然和郜林也死了，对他们了解的，估计也就只剩下郑成，但是郑成之前也在爆炸中死了，那么剩下的人就只有方言和黎正，如果黎正是凶手的话，根本就没有必要把书给方言，这就相当于是在承认自己就是凶手，这样的事情黎正是不会做，也没有理由做的。
最后剩下的就是乔莉，可是她好像对方言他们寝室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更没有办法杀了几个成年男性，这样看来，所有的人似乎都不存在作案的可能性，那凶手到底是谁，难道这个案件中，还有一个人很重要，但是却被他遗忘了？
张扬眉头皱了起来，开始思索起周围自己见过，可能存在嫌疑的人，但是这段时间接触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还没有开始回想张扬就觉得自己脑袋都涨了，有些人直接混乱了。
“你就说吧，到底是什么人啊，告诉我对你又没有什么坏处，我不会和你抢功劳的。”一路上，张扬思索无果之后还是对着方言说了起来，希望方言开口，但是方言这顽固不化的人，简直是软硬不吃，不管张扬说什么，就是不愿意开口。
张扬简直被方言折磨的没有脾气了，眉头深深的皱了一下，眼中满是无奈：“行，我不问了，这个答案，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方言看了张扬一眼，仍旧没有开口说话。
在漫长的等待中，火车终于回到了S市，方言和张扬几乎是飞奔下火车，在火车站里，已经有人等在这里接张扬了，张扬一看见那人直接开口：“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黎正这段时间有没有离开过这个城市？”
“没有张队，我们已经看了所有的进出记录，但是没有黎正的，可以断定，他现在应该还在S市，只是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接张扬的人快速将自己调查出来的情况对着张扬说道。
张扬点点头，转头看向方言：“你知道黎正平时喜欢去什么地方吗？”
方言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有女人的地方。”
张扬有些无语的重复了一遍：“有女人的地方？那是什么地方？有这种地方吗？”
“张队，酒吧，夜场，这种地方肯定有女人。”
听见这个话，张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着方言点点头，道：“行，这个城市附近的酒吧还有一些小夜场，我们一定用最快的速度全部找齐，然后通知你。”
方言点点头，道：“我知道，我觉得我们可能必须一家一家去找了，要是还找不到的话，我们就需要扩大寻找一下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