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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神位纷争(二)

等到刺目的光芒散去,悟几人才发现此时的他们已经存在于一片茫茫的大草原之上,不远处,牛羊悠闲地啃食着草地,而牧羊人则是毫不在意的在一旁高声歌唱着美妙的乐曲,一切显得如此的平和。

确认了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后,镜开口道:“悟先生,怎么办?”

悟摊了摊手:“与其漫无目的地乱闯,不如去问一问现成的人好了,既然‘游戏’刻意安排了,想必也不只是为了应景吧。”

靠近了牧羊人后,羽依率先开口道:“您好……”

“哦?又是异乡人吗,你们好。”似乎是已经厌倦了和牛羊作伴的日子,牧羊的男子十分热情地向悟几人打了招呼。

悟的面色显得稍微有些古怪,因为对方的语言在他听来是流利的中文,而按照“游戏”的世界,此时应当是神话时代的北欧才对。但是考虑到是奥德的神明创造的“游戏”,悟倒也不是过于吃惊。

希尔芙皱眉道:“您说‘又’?这么说之前也有像我们这般穿着的人来过吗?”

牧羊的男子点头道:“我记得前几个月也有异乡人来过我们的部落里,不过很快就离开了。”

“那您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

“哈哈,这我可不知道,不过多半是去爬世界树了吧,当时他们问了很多有关世界树的问题。不过我也告诉他们树顶有维德佛尔尼尔,这么久没有回来真是让人担心呐!”牧羊的男子爽朗地笑了笑。

悟等几人互望了一眼,随后向牧羊的男子询问了世界树的方向后便离开了。

由于并不确定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几人并未立刻使用魔法和异能赶路,而是在草原上徒步前行着。

“这么说,这里果然是‘中庭’。”四处张望的镜似乎很享受在草原上漫步的感觉,活泼的样子与往日大相径庭。

悟点了点头:“应该没错,不过有意思的是,我们所有参赛者应该是一起进入‘游戏’的,然而在‘游戏’中却出现了时间差。”

“也许是不想让参赛者们在一开始就相遇的原因吧。”羽依推测道。

“不管如何,想要解开游戏,就必须通过世界树到达阿斯加德才行,看现在的情况,应该还未到‘诸神黄昏’的时间,只是不知道到底还有多久。”

四人步行了两个小时左右后,终于在茫茫的草原上看到了一个类似部落的地方,然而当他们请求进入时却遭到了婉拒。

手持盾剑、士兵模样的男子这样告诫道:“我这是为了你们好,周围的几个部落即将进攻这里,如果放你们进来可能会导致你们的杀身之祸。”

羽依好奇地问道:“既然明知实力悬殊,为什么不逃走呢?”

“能够成为恩赫里亚前往瓦尔哈拉,为神王战斗是无上的荣幸。”士兵似乎毫不掩饰眼神中的狂热。

“……”无法理解士兵的羽依只能沉默应对。

而此时的悟突然插口问了一句:“能否请问一下,你们是如何知道别的部落准备进攻这里的呢?”

士兵傲然道:“自然是神王的使者告知的。”

“那位神王的使者是不是带着鹰盔。”

士兵有些惊讶地开口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是神王的使者吗?”

悟轻笑道:“只是猜测的而已。”

虽然并未能够进入部落,但几人也得到了一条宝贵的消息“此处已经离世界树并不远了。”再度前行了数个小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虽然几人都并非常人,但仍旧有些疲惫。

“看天色,今天应该是难以到达了,不如就此歇息吧。”有着生命异能的悟虽然并未感觉不适,然而也得考虑到年龄较小的羽依和两位女子的感受。

随意操纵杂草形成了一个简单的营地后,悟开口道:“食物来源方面的话,就交给我和羽依小弟,而烹饪就交给希尔芙小姐和公主殿下,这样分配如何?”

由于是巨大的草原,悟和羽依很快便抓来了几只野生的牛羊,简单处理了一下后便丢给了两位少女。在部落里长久担任大姐姐角色、拥有渊博知识的精灵族少女希尔芙暂且不论,令悟没有想到的是,作为公主的镜也能够娴熟地料理着。

不一会,几道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开的菜肴便被端上了简易制成的桌子。

“真是失算。”悟用微不可闻的声音懊悔道。

而镜则是用一脸危险的笑容看着他:“如何,悟先生没看到出丑的一面,是不是很失望?”

悟十分老实地点了点头:“确实有点,要是公主殿下能够把菜烧糊的话就再理想不过了。”

在一旁的羽依努力试图让气氛变得融洽起来,而希尔芙则是在一旁淡笑不语。

简单的晚餐之后,羽依和镜先行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内休息,而悟和希尔芙则是借口散步稍稍离开了一些。

待到离开营地相当一段距离后,希尔芙低语了几句咒语后,突然变成了镜的模样,此时的她笑意盈盈地看着悟道:“如何,我的演技还不错吧。”

悟轻笑道:“也多亏了希尔芙小姐的帮忙,不过既然鱼饵已经撒下了,也不害怕鱼儿不来咬钩。”顿了顿,悟再度开口道:“不过公主殿下真的会做菜这件事确实让我满惊讶的。”

镜没好气地看了悟一眼,刚想要说些什么,突然,原本在皎洁的月光中清晰可见的大地突然暗沉了下来,镜刚要抬头看向天空,却立刻被悟按住了肩膀。

“别往上看!”

巨大的阴影停顿了片刻后,皎洁的月光再度铺满了整个草原。悟松开双手的瞬间,镜才感觉到了悟按的有多么用力,甚至能感觉到轻微的痛楚。

“刚刚那是什么?”

悟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苦笑道:“我们的运气似乎实在是不太好,虽然只是稍稍对视了一下,然而无论是遮天蔽月的巨大蛇身,还是庞大至极的生命力,北欧神话中符合的只有那么一位,环绕中庭的衔尾蛇——耶梦加得。”

即便是在以暴虐与强大著称的巨人族里,耶梦加得仍然被称为最为强大的怪物,作为雷神托尔的宿敌,邪神洛基的第二个孩子,耶梦加得对于北欧诸神的危险一点也不次于啃食世界树根基的绝望之龙——尼德霍格。

“既然耶梦加得已经动身,那么诸神的黄昏的时间应该也快要到了才对。”镜皱眉道。

“不错。”悟抬头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也是时候了。”

洁白无暇的雪花从天空中缓缓地落下,连神明都要惊叹的完美图形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悟和镜静静地立在了这绝美的画面之中,仿佛间,他们听到了哭泣之声。

这并非是突如其来的灾难。

而是从一开始,神创造这个世界时就注定的

毁灭的终点。

使用希尔芙事先施好的魔法,镜再次变身成了希尔芙,轻声道:“该走了。”

两人都知道,下一个黎明再也不会到来。

芬布尔之冬已到。

所幸的是,四个人都并非普通人,借助着火焰魔法提供的光亮与温暖,几人在茫茫的黑夜中前行着。

“虽说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实际看到还是让人震撼莫名啊。”看着面前参天的巨树,悟苦笑道。

高耸的枝干径直插入了云端中,而难以估计直径的树干则是宛如城墙一般矗立在几人的面前,闪烁着淡淡的翠绿光芒。

然而原本坚硬的树皮上,此时却多了一个巨大的破洞,破洞的周围,紫色的液体散发出让人作呕的气味。

“看来尼德霍格已经咬穿了世界树,我们也顺着世界树……”

羽依的话还未说完,便立刻被打断了。

“争取点时间!”这是希尔芙的声音。

“我尽力!”这是悟的回应。

未等到羽依有所反应,巨大的黑影已经从世界树的树干中侵袭过来。几乎算的上是近在咫尺的距离,而显然几人都并未察觉到埋伏在黑暗中的敌人,所以悟才会给予最保守的回应。

疯长的杂草化为了锁链,几乎是在黑影已经贴近脸前的情况下才赶到,看似坚韧的锁链一瞬间就被巨大的力量击溃成了碎片,然而只这一瞬间便已经足够了,灰色的波纹紧随其后,再度停缓了黑影的攻击,而此时的希尔芙则已经将飞行的魔法加持到了几人的身上。

停留在足够高的空中,几人这才停了下来,看向了黑影的本体。

巨大的蛇躯高高的耸立着,长长的蛇信在缓缓蠕动,而漆黑如墨的嘴角液体则表明了致命的信号。巨大的毒蛇就这样昂首盯着悟几人,冰冷的蛇神中突然浮现出了几丝人性般的嘲弄之色。仿佛随意舒展了一下身躯,巨蛇再度钻进了世界树的破洞中。

“虽说是被世界树庞大的生命力有所掩盖,但是能够把自身的生命力降低到离我如此近的地步,该说真不愧是蛇类吗?”悟盯着巨蛇的背影,称赞道。

“这可不是称赞的时候吧悟先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试试攻击那条蛇吗?”镜苦笑着开口道。

“然而以对方的灵性程度,实在不像是普通的蛇。”希尔芙皱眉道。

“应当是与绝望之龙尼德霍格一同啃食世界树根部的格因(Goin)、摩因(Moin)、格拉巴克(Grabak)、格拉弗沃鲁德(Grafvollud)、奥弗尼尔(Ofnir)、和斯瓦弗尼尔(Svafnir)其中之一吧。”羽依苦笑着解释道,“悟先生、镜小姐和希尔芙小姐的实力暂且不论,如果带上我这个累赘的话,怕是很难从这种传说级怪物手中安全的离开。”

悟先是皱眉思考着什么,随后忽然轻笑道:“既然是不喜争斗的真理与正义之神设定好的‘游戏’,如果单单是靠蛮力才能解决的话,岂不是很失败吗?”

“悟先生的意思是?”

悟诡异一笑:“我问你羽依,如何才能进入阿斯加德?”

“通过世界树?”

“不,其实还有另一种方法,你忘了之前那位士兵说的话了吗?”

羽依似乎想起了什么,吃惊道:“悟先生是说……”

“没错,成为恩赫里亚,前往英灵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