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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某人值二百

十旬收回视线,看着吃完的乞丐问,“味道怎么样?”

“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乞丐掏出一块灰扑扑的布,擦着嘴反问。

“算了,真话假话我都不想听。”他嘴里能出什么好话。

“火候不行,温熟的圆子不够软糯,”看到十旬沉下了脸,他还越发得意了,咧着嘴继续,“还有这香桂酒酿丸子,竟用荷花酒酿,呵呵。”

呵呵?自己统共就带了两捆柴,可不得省点烧?再说缸灶的火候能有多大?煮熟都不错了?还有现在中秋都未到,哪来的香桂酒糟?

十旬一把夺了他手里的空竹筒,啪一声扔回手推车里,笑得很危险,“你一个乞丐嘴叼成这样,不怕饿死吗?”

“嘿,乞丐怎么了?我跟你说这当乞丐可大头前途——”正喋喋不休的乞丐突然停下,像只被人掐住喉咙的鸭子,十旬正奇怪呢,就见他猛地站起来,蹿进旁边的巷子,一溜烟就不见了。

“哎?”十旬莫名其妙。

“十旬。”温元鸣清冷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十旬被吓了跳,转头不大高兴地看他,“你怎么又过来了?”

“在看什么?”温元鸣不答反问。

“一个馋嘴的老猫。”十旬收回视线,这才发现书院大门大开,学子们一个个正往外走。她赶忙收拾东西,温元鸣就站在一旁,偶尔搭把手,好在东西少,没一会儿便收拾好了。

正要走,他们身后头的松树晃荡了下,窣窣掉下几节细枝,有跟还差点砸到十旬,她仰头看着松树,疑惑道,“松鼠吗?”

双手抓着推车把手的温元鸣突然停了下来,放下推车,叮嘱十旬道,“忘了个东西,我回去拿,等我。”

说完不等她答应就匆匆走了。

日头斜斜地挂在上空,学子们都走完,位置偏僻的书院门口此时冷冷清清的,十旬百无聊赖地踢着石子,小石子滚了一圈,停在一片浅桃色裙摆的跟前。

“表妹我没骗你,这丑妇便是温元鸣的未婚妻,我跟你说,那温元鸣就是个倒插门,连出嫁的女子都不如。”朱大财尖细刻薄的声音跟她村里嚼舌根的妇人差不多,听着格外地刺耳。

他身侧的姑娘倒长得不错,丹唇外朗,明眸善睐,宛若枝头刚探出一片花瓣的紫薇花,明艳鲜活。

“表哥,你帮我回去取下披风吧。”那女子笑着对朱大财道。朱大财皱了下眉,虽不大情愿但还是走了。

空旷的书院大门就剩她们二人。

“你就是温公子的未婚妻?”她下巴微抬,冷眼扫过十旬,“我是云松书院的独女陈静儿,今日找你谈个事。”

十旬从善如流地点头,“陈小姐请说。”

云松书院山长五十岁得来的独女陈静儿,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泡着蜜罐长大。山长早年丧妻后就未再娶,膝下唯有一女,又怜惜她自幼丧母,几乎有求必应。

依她的身份,本可以嫁给家境殷实甚至官宦公子的,可惜前世,这陈小姐却嫁给一个撑船的船夫,几乎震惊了整个清水镇。

“温公子芝兰玉树,学识渊博,不是你一个村姑配得上的。”她神情倨傲,视线扫过手推车时撇了下嘴,“再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起早贪黑地出摊,不就是为了银子吗?”

果然是为了温元鸣,十旬好气又无奈,怎么一个个都觉得是她巴着温元鸣不放呢?

“陈小姐,温元鸣入赘我温家时签的是死契,解契需我爹娘同意,再到衙门盖了章才算数。”他温元鸣是潜龙在渊,迟早会一飞冲天,陈静儿这山长独女身份在清水镇瞧着光鲜,却如何比得上他前世再娶的承德郡主?

那可是太后义女,当今圣上跟前的大红人,乾国唯一的女将军呢。

想前世她防贼一样防备所有靠近温元鸣的女子,后来见他不为所动,还当他洁身自好,哪成想他温大将军眼光高着呢,压根瞧不上这小门小户。

十旬叹了口气,到底不忍她步自己后尘,“温元鸣这人才华横溢不假,可对谁都冷冰冰的,不像是会心疼人的。”

她多活一辈子才明白,那些所谓的才华富贵丰神俊朗,远不及“知冷暖”三个字,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才是真正的良人。

陈静儿不认这个理,她自视甚高,认为她夫婿定要是人中龙凤,偏偏清水镇太小,爹爹名下出彩的弟子大多定亲了,未婚妻也不是泛泛之辈。挑来拣去,温元鸣就成了她目标,“这些就不劳你操心了,只要你把入赘文书拿来,其余的我自会办好。”

没见过跳火坑还这么着急的,得,再劝下去反倒显得她是恶人了。

罢了,温元鸣好歹比撑船的船夫强点。

想毕,一直压在她心口的石头陡然松了,对着陈静儿笑道,“陈小姐打算出多少银子买温元鸣的自由?”

陈静儿先愣了下,眼底滑过一抹鄙夷,“二百两。”说完就等着十旬露出贪婪羡慕的表情,她这几年存的月例足足有二百两,这丑妇这辈子恐怕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吧。

哈,二百两!

前世和离时温元鸣就用二百两买了自己的自由,可不就是这个价么?

她一扫前头的怅然若失,一脸真诚地笑了,“一言为定,只要温元鸣同意,你把钱送来,入赘文书和人就都是你的了。”

陈静儿轻轻哼了声,“好,明日此时就在这儿,你最好言而有信。”

十旬点头应了,看着陈静儿那兴高采烈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

得到满意的结果,陈静儿一脸欢快地转身,却僵在了原地,面容上隐约有些无措的慌乱。但下一瞬,她就脉脉含情地盯着温元鸣,有些委屈地说,“温公子,方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当真要娶这个肤浅贪财又无情无义的村姑吗?你明明才华横溢科举有望,真甘心一辈子背负赘婿的名头?”

温元鸣看向十旬。

十旬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地任由陈静儿深情并茂地劝说,不反驳也不解释。

陈静儿说了许久,温元鸣只是沉默站着,面如铁色。待她说完,一语不发地绕过目光沉沉,“回家。”

还真是郎心如铁,所以说这人根本就没有心。十旬看了眼失了神的陈静儿,跟上温元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