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彻捂住了自己的双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早应该想到楚涵是一个细心的人的，他居然没有防备就这么直接想要问出她的想法。
让夜凌彻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对楚涵的确是一直都有怀疑，因为楚涵和南蛮一直都不清不楚的，她自己很多时候也说不明白，这要让他怎么想呢？
他怎么能够不多想呢？
而且，楚涵一直都没有要向他澄清这一切的意思。
楚涵的确是在责怪他没错，她要责怪他也是有合理的道理的，但是……他还是觉得心情郁闷，自己在意的人这样看自己，无论如何，是谁都会觉得难受的吧。
“楚涵，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夜凌彻犹疑着看着楚涵的双眼。
楚涵冷哼了一声，不客气地说道：“夜凌彻，你以为我和你相处了这么长世间了，我会不看不出来你的心里在想什么吗？是，在别人的面前，你可能是能够很好地掩饰住自己，但是……夜凌彻，在我这里不行，行不通的，我知道，在你看着我的时候，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了，我看得到，你在怀疑我。”
她早就应该想到的，夜凌彻和她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单纯的，如果想让他们的关系变得单纯起来，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是……就算是这样，她也还是想要试一试，想要夜凌彻和她真正地对彼此敞开心扉，诉说真情。
但是现在，楚涵忽然间就意识到了，对夜凌彻来说，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夜凌彻是什么人啊，他能够轻易地相信她吗？
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啊。
虽然一直以来，楚涵都心知肚明夜凌彻对她的容忍和宠溺能够到达什么地步，可是就算是知道，她还是会想要和他向前一步发展。
“楚涵，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残酷？”夜凌彻无奈地挠了挠头。
“残酷吗？夜凌彻，你告诉我，真正残酷的人到底是谁？夜凌彻，你才是那个主导一切的人，不是吗？我能有什么别的资格呢？夜凌彻，从来都是你让我做什么，我就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了，不是吗？你敢说你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吗？”楚涵的语气越来越大了。
她已经压抑了自己很久了，现在她实在是快要克制不住自己了。
她眼看着赵恬对她的信任一天比一天还要好，眼看着赵恬把自己的所有心事都告诉给了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她却只能当一个旁观者。
实际上，早在赵恬来的第三天，夜凌彻就已经和楚涵把一切都商量好了，他们合谋要让赵恬上套，进入他们特意设下的圈套，正是因为夜凌彻从一开始就已经把赵恬的所有事情调查清楚了，所以他才能够做到在发生任何事情的时候都镇定自若。
每次看到那样的夜凌彻，楚涵的心里都会觉得有些不爽。
像夜凌彻这么有城府的人，只会让她觉得害怕和畏惧。
“楚涵，对于赵恬的时候，我们之前……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你也说过了，你觉得这样的办法很合适。”夜凌彻苦恼地说道。
“是啊，我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呢？夜凌彻，只要你说了，我照做就是了，我的确是没有别的想法，不过，我现在……突然觉得我们好像是有点儿过分了。”楚涵说道。
“过分了？哪里过分了？楚涵，从一开始，要不是因为她听从了皇太后的吩咐要暂住在安王府，就为了探查我的事情，我也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再说了，后来因为你，我不是也同意了让她和我在名义上结拜为兄妹了吗？我已经做出了妥协了，楚涵。”夜凌彻不悦地说道。
“是啊，你对人性了解得太深刻了，你太了解这些人情世故了，所以你会觉得一切都是合适的，但是……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他们都是人吗？你冷漠无情，你没有什么人性，我不怪你，但是你就一点儿都没有同情别人的感情吗？”楚涵质问道。
“同情？楚涵，你是不是疯了？我为什么要同情别人？我经历过什么样的生活，你知道吗？你现在让我同情别人？你是在开玩笑吗？”夜凌彻难以置信地看着楚涵。
“是啊，你的确是经历过很多人都不曾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你觉得人性险恶，这没错，可是你有必要把所有人都看作是这样的人吗？夜凌彻，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别人的苦处呢？你……你当初还真的想要在事成之后把赵恬买青楼去！夜凌彻，你……你好像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楚涵指责道。
那天晚上，当楚涵从耳朵里听到夜凌彻说想要在一切事情解决之后，把娇弱的赵恬卖到青楼去之后，她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夜凌彻得是一个多冷血无情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啊！
但是当时，楚涵自己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提出质疑，因为她知道，夜凌彻既然都已经开口和她说了，那么就已经说明他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了，不会再改变了，既然如此，她还能够再说什么呢？
她根本就没有可以改变夜凌彻选择的资格。
后来，楚涵越和赵恬接触，越是发现赵恬是一个无辜可怜又单纯无害的姑娘，面对这样一个姑娘，她又怎么可能下得了狠手呢？
她是真的做不到了。
“我没有心？楚涵，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要是我没有心的话，楚涵，听从了我的吩咐的你又算是什么呢？你告诉我？你自己算什么？”夜凌彻冷笑着说道。
“是啊，我……我算什么，我也按照你的话去做了，我又有什么资格把自己排在所有的事情之外呢？可是夜凌彻，我……现在想要告诉你，我恐怕不能让你如愿了，赵恬这个人我一定要保住了。”楚涵坚定地说道。
“你要保护她？”夜凌彻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