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叫皇后都另眼相看的人，能简单吗？”卫南笙浅笑道。
“是啊。”秦婉玉眸光微闪，“不过，确实很漂亮呢！”
“看来你大哥和李子丰才只是一个开始，就她那相貌，恐怕后面还会有更多的男子会受李美人的蛊惑呢！”
“那又如何？”卫南笙漫不经心的说道，一点也不在乎。
“只要她有本事，我倒还巴不得她会引起那样的轰动呢！”
说着对秦婉玉眨眨眼睛。
秦婉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卫南笙的意思，不禁失笑，“你这个丫头，简直是个小狐狸！”
李美人的相貌注定会引得这世间所有男子为之疯狂，今晚过后，相信好多人会对李美人垂涎三尺。
等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不用她们动手，会有人提前动手。
李美人，注定会引起京城所有女人的公愤，成为公敌。
一个女人长得漂亮，那是上天赐予她莫大的荣耀和福分，同时也是一切祸患的开端。
“所以我们只要静静的看着就好，看今天的晚宴上会发生精彩的故事！”卫南笙勾了勾嘴角，幽深的眼眸辨不清情绪，望不到底。
今日是李美人来萧国的第一天，皇上又借这个机会想给太子物色人选，因此白日里前来进宫的官家女子们午后便各自回了府去准备。
待晚上进宫参加晚宴的时候，好有拿得出手的一项才能，以便为自己增加优势。
这件事和卫南笙没有什么关系，她也无需多做准备，便和秦婉玉一起回了二房处。
“夫人……”
雪姑扶着莲姬，看着卫南笙和秦婉玉手挽手离去的背影，脸色有些难看。
当年小姐明明和夫人和好了，两人也无话不谈。
可再亲密，总觉得中间少了些什么。
特别是随着夫人和侯爷吵架的次数也来越多，小姐和夫人之间也就越来越生分。
她曾劝过夫人，可是夫人的性子执拗，她能有什么办法。
“难得能有和阿笙说得来的人，为什么要拦着你？”
莲姬面上笑容不变，浅浅说道，“我说过，能多一个人疼阿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凉意，没有人看到她在垂眸时，眼底划过的那抹不明光芒。
“阿笙，你和你母亲到底怎么了？”秦婉玉不是看不出卫南笙对莲姬的抗拒。
卫南笙没有说话，半响，才低低问道：“二娘，你说天下的母亲都是疼自己孩子的吗？”
“那当然了！”秦婉玉好不犹豫的回到道，“你二娘我这一辈子虽然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可是我对你却是打心眼里疼的，我都能做到这个地步，更不用说你父亲和母亲了。”
“你父亲他久居高位久了，自然而然就会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他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心底里还是最疼你的。”秦婉玉拍了拍卫南笙的手背，叹了口气说道。
她知道这个孩子的心结在哪里，早些年的时候有卫容华在，卫征就不得不出于对大局的考虑，这才宠爱晚姨娘和卫容华。
无形之中却伤了这孩子的心。
小孩子的心很是敏感，也容易记仇，何况那个时候阿笙都已经十岁了，自然不会和他们两人太过亲近。
只是阿笙如今大了，三房的人也慢慢的老了，有些事情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
卫南笙自然听出了秦婉玉话中的劝解之意，可是……
她垂下眼眸，脑海中浮现出那日母亲在对着她时，眼底那掩饰不住的恨意和怨恨。
她是心有怨恨之人，自然明白当时母亲眼底的那抹怨恨有多么深，多么强烈。
如此，她才更加心惊胆战。
因为，她无比相信，当时她所看的那双充满恨意以及恨不得毁灭一切的双眸，绝对是对着她的！
连二娘都说，天底下没有不疼孩子的父母。
她分明问的是母亲，二娘给她的回答却是父亲。
若不是她心细，恐怕都被二娘给忽悠过去了。
那么，为什么她的母亲会恨她，恨她的父亲？
……
秦婉玉同卫南笙换了件衣服，略一收拾，就进宫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卫容雪。
“大姐姐。”卫南笙笑道。
自那日李子丰前来退亲之后，卫容雪一直呆在房中抄写经书，不曾踏出房门半步。
这次若不是李美人进宫，恐怕她还不会出来。
今日是自己情敌进宫的日子，她不但要去拜见情敌，还要去见那个负心郎，这对卫容雪来说委实是个打击和难堪。
不过看她的样子，精神倒还好，没有被这件事情太过影响。
“五妹妹，”卫容雪笑着的时候，叫人觉得整颗心都会安静下来，“你就这么穿，可以吗？”
卫南笙一身绯红色衣裙，但并不是新做的，头发也梳的中规中矩，和往常差不多，显然对这场宴会不怎么上心。
“有什么不可以，反正我去那里不过是凑数的，怎么打扮都不要紧。”
卫容雪顿了顿，那句“可是殷相会很喜欢”的话给咽了下去，她是和五妹妹亲近，只是并不太过亲密。
因此，有些话她也不好说。
“大姐姐，你准备好了？”卫南笙自然指的是她是否做好准备去见李子丰和李美人了。
“我从来都不用准备。”卫容雪笑着摇了摇头。
见她这样子，卫南笙脑海中划过一抹亮光，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姐姐，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李子丰退亲另有隐情？”
她不着急是因为她知道前世的李子丰到最后还是娶了她的大姐姐，并且两人无比恩爱。
但是卫容雪却依旧波澜不惊的模样，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卫容雪早就知道李子丰退亲不是出自真心。
卫容雪闻言，缓缓笑了，她说：“外面都说五妹妹冰雪聪明，果然。”
卫南笙嗤笑一声，“我要是聪明就不会现在才知道了。”
而且还是借着前世的记忆推断出来的。
“大姐姐你是怎么猜到的？”卫南笙有些好奇。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没猜到，以为是真的，但是后来我仔细想了一下，发现了事情的可疑之处。”
她抿了抿嘴巴，缓缓道来：“首先，子丰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他的品性如何，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当时若是说觉得娶了我会叫我受委屈，担心我过惯了侯府的生活，跟着他会吃苦，这个理由我倒是会相信。但是他却说他移情别恋了，这我是如何都不肯相信的。”
“因为他同我一样，都是个死心眼的人。”
卫南笙沉默了半响，方才说道，“怪不得你会比我好！”
这就是为什么上辈子她的大姐姐被李子丰捧在手心里的原因，她记得她死之前，最后一次听到大姐姐的消息，就是萧珏册封她为四品诰命夫人这件事。
上辈子的卫容雪，虽平平淡淡，却过的最是幸福。
很多时候，她真的挺羡慕卫容雪的。
能那样无条件的去相信一个人，并且被对方一生珍藏。
两人说了会儿话，一起上了马车。
因为晚上的宴会比较正式，卫南笙并没有和秦婉玉在一起，而是自己独自一个马车。
到了宫门口，所有人都要下车了。
卫南笙刚一下车，就看到不远处站着几个男子。
其中一抹天青色的身影在人群中尤为显著，即使隔了这么远，她都能感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抹冷魅的凉薄与淡漠。
这时，殷离突然抬起头来，与卫南笙的视线相对。
隔着茫茫人海，似是跨越了千山万水，只余下无言的沉默。
最后，先是卫南笙先别开眼去。
秦婉玉自然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作，问道，“阿笙你……”
“二娘，我们走吧。”卫南笙打断了秦婉玉的话，两人往宫中走去。
殷离望着秦婉玉的背影，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手背上因为过分用力而跳起的青筋，彻底暴露了他此时心中的跌宕起伏。
“你们就准备这么耗着？”云清挑了挑眉，眼底带了一丝戏谑。
“她最近如何？”殷离顿了顿，问道。
“嘁！”云清摇头叹息，“你说你们两人一个个是什么毛病？既然都想知道对方的情况如何，为什么不亲自去问？都跑来问我，我又不是月老，我如何得知？”
“你说什么？她也问我？她向你问了我什么？”一种无名的喜乐冲击着他，脸上的冷凝也因此化开了几分。
“和你一样，也是问你过的还不好。”云清摇头叹息，他只是个看病的，为什么都来为难他，可怜。
殷离闻言，嘴角微勾，看着卫南笙的背影，笑了。
“怎么？不打算放手了？”
“放手？”殷离低声呢喃，尔后说道，“我从来就未想过要放过她，我殷离想要的一定会得到。”
语气坚定，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他只是觉得自己逼的太紧了，怕适得其反，这才会留出一段时间来，给那个小丫头喘息的机会。
不过，从目前来看，他似乎不用再继续等下去了。
阿笙，我来了，这一次，你准备好了么？
黑如泼墨的夜空里，那人目光灼灼，连眉梢都染上了喜乐，眼底似是开出了层层叠叠的花儿来。
卫南笙只觉后背一凉，不禁微微抖了一下。
“怎么了？”
“无事，许是夜里冷，有些凉。”
“阿笙！这边！”宝丽一直在太后宫中，没有回王府，早就在这里等着阿笙，看到阿笙来了，便对阿笙招手。
“行了，既然你有伴了，我也不拉着你，快去吧！”秦婉玉笑着点了一下阿笙的头，自己往大殿走去了。
结果，还未等卫南笙走进，宝丽就脸色一变，一双杏眸瞪起，怒视卫南笙身后。
卫南笙心中诧异，转过身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