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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神医往事

却说邢木瑶逐渐恢复,元敬阳等人也恰好赶回了建康,先去医馆与道济讨论了一番关于暴雪坊的事情。道济问邢木瑶:“邢女施主,你在逃离建康港口之后,是否真的遭遇过袭击?”

邢木瑶答道:“确是如此。我逃离了潇湘社的车船之后,本欲按照禹先生嘱托,寻找堂主,却忽遭一不明身份的人袭击。若不是堂主救了我,恐怕我早已……”

“唉唉,你可搞清楚,救你的人可是我啊。”老郎中显然对这番说辞有些不悦,这一个多月下来,他们医馆不知花费了多少汤药。老郎中不满,他的徒弟也还有不满呢:“师傅,还有我呢。”老郎中一巴掌拍到徒弟脑袋上:“别妨碍你师傅我跟人家要汤药费。”

元敬阳忙掏出一张会子递给老郎中,道:“郎中,这些够了吗?”

老郎中道:“抱歉,本店不收会子,只收现银。”由于那年头的人对经济学研究得还不够透彻,银票这种东西说不准什么时候发生通货膨胀现象,所以不少做生意的人宁愿费事,也要求收真金白银。

“现银?恐怕——没有啊。”元敬阳犯难了,平时撒币撒习惯了,要元宝还真没有。

老郎中推回元敬阳拿着会子的手时,眼睛却一亮,道:“这是何物?”

元敬阳发现掏会子的时候不小心把陆天遗要他交给高肄风的书信带了出来,便说道:“这是别人的书信,叫我转交而已。”

郎中年纪不小,眼神却依旧很好,他瞥一眼就念出了信封上的字:“‘高肄风亲拆’?你认得神匠高肄风?”早先说过,高肄风之名,在巫医百工之列听来,那是如雷贯耳。老郎中瞧得元敬阳怀中书信竟然是给高肄风的,态度立刻发生了转变,客客气气道:“若是高先生的朋友,老夫可以破例收一回会子。”

认识高肄风还有这个好处?元敬阳笑道:“那就谢谢了,省的我再去找地方兑现银。”

老郎中接过会子,忽又皱眉道:“不过,这信封上的笔迹甚是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郎中想了会儿,猛然警醒,道:“这是不是陆天遗的笔迹?”

“怎么,您还认识陆天遗?”元敬阳也并未感到太吃惊,陆天遗也是行业里的顶尖人物,同为医生的老郎中知道也不稀奇。可郎中接下来的话,就真让他大吃一惊了。

“陆天遗是我的兄弟,我怎会不认识他的笔迹。”原来这老郎中看起来普普通通,却也不是寻常的医生。这位老郎中名叫陆天留,正是神医陆天遗的大哥。早年陆天留、陆天遗兄弟二人师从上一代神医魏文赋学艺。

“后来因为发生了那些事情,我们兄弟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再见面了。”谈及往事,陆天留感慨良多。

禹边云还不知道元敬阳何时与神医陆天遗有过交往,见他带出书信,再听老郎中之言,好奇地问道:“陆郎中,究竟是何事让你兄弟二人分别的?”

陆天留叹口气道:“现在说给你们听倒也无妨,反正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们兄弟二人性情迥异,我嘛,开个小医馆每日有钱赚就满足了。可我那兄弟却不一样,他争强好胜,还重名声。十几年前,江湖上的人组织了一场比试,找一群囚犯奴隶充作试验品,说一边投毒,另一边解毒,毒成功的,解毒者获胜,若解毒失败,则投毒者获胜。我的兄弟天遗自然要去凑这个热闹,他到底技艺超凡,一路过关斩将,比试到了最后一轮。这一轮比试我毕生难忘。”

元敬阳问:“怎么个难忘法?”

陆天留苦笑道:“最后一轮依然是拉来一个奴仆充作比试的平台。投毒者只拿了一条毛巾在那奴仆鼻上抹了一把,就方言天遗解不了此毒。天遗不服,他凑近观察了那奴仆许久,忽地放声大笑:‘此人并未中毒’。投毒之人愣了半晌,惭然告负。由此我的兄弟赢下了这场比试,如愿以偿地获得了‘神医’称号。”

“这有什么难忘的?”元敬阳听了陆天留说的故事,顿觉上当。可没想到陆天留又道:“你以为这就完了?三日之后,那奴仆忽然暴毙,经过诸多医者查验,正是中了那条毛巾上的毒而死的。”

“不对啊,既然如此,那投毒者为何自己认输呢?”

陆天留道:“干系正在此处。后来众人才知道,那被毒死的可不是寻常买卖来的奴仆,而是高肄风的师傅周泽曼。据说周泽曼原是某个隐秘组织的人,他去了朝廷西坊供职,设计了许多精巧的器具。而那个组织为了惩罚他,所以使手段将他变成了痴呆的奴仆,并借这场比试当着巫医百工的面杀了他。”

道济闻言震惊,口音又变得正常了:“什么仇什么怨,要这样折腾一个人?”

陆天留摇摇头道:“具体因何原因要这样我当然不清楚,而且周泽曼原来所在的那个组织是什么,更加无人了解。倒是后来的事情我知道。我的兄弟天遗得知周泽曼真的中毒死了,心里不服,誓要找出令他误判的原因……”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骇人了,陆天遗竟然找到了周泽曼的尸体,将他的头颅割了下来,带回家里用斧头劈开,分析病理。这么一研究,就研究了整整两年。由于长期探究不出来个所以然,陆天遗的脾气愈发古怪,整个人都变得疯癫幼稚了。后来家里人发现他竟然每天都抱着几块人头的碎块摆弄,忍无可忍就将他扫地出门了,这一出门,就是十年光景。

陆天留怀着对亲弟弟的关切道:“也不知现如今他怎么样了。”接着他话锋一转,道:“不过他写信给周泽曼的弟子高肄风,说不准他已然弄清了杀死周泽曼的毒药种类?”

陆天留这么一想,就稍稍宽心了。他是宽慰了不少,可元敬阳却猛然紧张起来。

“我知道是谁了!我等还是速回平江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