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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〇四章 疑难杂症

沈玉璃环视四周,觉得现在的情形又和那日在鄂州府城深巷遇袭时的差不多了,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如今自己身边已经没有能替她抵挡箭矢的人了。

“我看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如果不想被弩射成马蜂窝的话。”沈玉璋如是说道。

“我凭什么要投降?”沈玉璃说完,天空中忽然升起一枚火星,噼啪一声炸裂开来,绽放出一朵烟花。这正是纪姝所发出的信号,表明她已经接应到了纪廷珪。不过这个信号并不是只有这一个含义。“现在大山寺外有一千人马将此处团团围住。如果你执意要取我的性命,就请当我的陪葬吧。我不怕死,你呢?”

沈玉璋犹疑不定,觉得整整一千人的行动,自己手下的探子应当不会没有察觉,事前一切正常,山门外怎么可能突然冒出如此多的潇湘社众?过了会儿,有名弟兄从门外进来,跑到沈玉璋耳旁低语:“山门外却有枪矛刀剑如林,目测应当不下**百人。大哥,我们现在手头可用的弟兄不及他们两成,是否……”沈玉璋不甘心地叹口气,道:“看来我们的大事还是不得不一拖再拖,从长计议了。你和月儿先带人逐次从后院密径撤离,注意不要引起敌人警觉,我随后跟上。”

“明白了。”那弟兄便冲甄华月使个眼色,二人悄没声地退入大雄殿,从大殿后门步入后院,引着兄弟陆续撤退。

沈玉璃环顾四周,的确看出屋顶上的弩手稀疏了些,当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轩轩甚得地冲沈玉璋拱手,摆出标志性的微笑,用嘲弄的语气道:“奴家恭送大哥。”

“下一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沈玉璋回敬一句,旋即也撤入大殿,自后山密径逃离了。

敌人全数撤退,沈玉璃长出一口气,收起卷寒剑,不忘有礼有节地与老和尚告别。老和尚自然是一脸尴尬,心里叫苦。

而沈玉璃悠然自得地离开大山寺,走出山门,复百余步,迎面碰上了前来接应的纪姝、罗邦彦及暴雪坊点检等人。

见沈玉璃毫发无伤地回来,众人都松了口气,提着的心也放下了。只是纪姝适才看见伤痕累累的父亲,已经哭了一通,现在眼睛还是红的。

沈玉璃安慰道:“姝儿,别哭丧脸了,我给你爹爹看过了,他受的都是皮肉伤,好好休养月余就没大碍了。你这回布的疑兵之计还算有用,回去大大有赏。”抚慰完纪姝,她又转而向暴雪坊的一干人道:“此次全身而退,也多亏了你们,有机会我一定在总坊主面前替你们多美言几句的。尤其是你们姐俩。”

婴灵姐弟毕恭毕敬,姐姐更是欠身施礼:“沈社主不怪罪我们当初受庞任重之命,刺杀张副社,我们就感恩戴德了。”

“嗨,你们是暴雪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并不值得怪罪,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现在赶紧回府城先给纪大哥疗伤才是最要紧了。”说完沈玉璃吹声哨,唤来一匹通体火红,唯四蹄金黄,犹如踩在朝霞云端的骏马,这便是她的坐骑修罗了。她一脚踩在马镫,刚准备上去,却忽然表情狰狞,牙齿磨得嘎吱直响,随即两眼一闭,摔到在地,不省人事了。

罗邦彦吓得赶紧过去探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气流进出,便知没死,稍稍放心。只是他很奇怪:“方才沈社主还精神抖擞,怎么突然坠马昏迷?”

“呃……”纪姝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是闪烁其辞道:“她是那个……你懂的……总之赶紧把她送回木兰居好好静养,过个三五天自然痊愈,跟没事人一样。”

罗邦彦恍然,便不再多问。

过三五天自然痊愈,跟没事人一样。这是纪姝根据经验说的。但问题是,沈玉璃被送回木兰居寝室后,静静躺在榻上过了好些天了,还是除了呼吸什么动静也没有。

这下众人慌了。罗邦彦怀疑沈玉璃是那日在大山寺内与沈玉璋等搏斗时受了内伤,他建议不如就让替纪廷珪疗伤的郎中过来替沈社主瞧瞧。但纪姝摇头拒绝,她这样解释:虽说沈玉璃女扮男装的事情在军社大会上被揭露了。但其实对于世人来说,毕竟只是个传言(那个年代通讯不发达)。可如果让一个江湖郎中直接替她医病,郎中当然会明白其中奥妙,走出去后嘴没把门的,你就算给他封口费,难保他不会四处宣扬,到时候情况就无法控制了。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我头一次见到有人因这种事痛到昏厥,我怀疑她有痼疾,寻常郎中医不好,得寻良医仔细拿捏。”

于是他们特地将几位常驻潇湘社岳阳园的专职名医从岳州请来,到木兰居替沈玉璃把脉。按理说这些名医从业多年,只要不是太过麻烦的疑难杂症,都不存在太大问题。可这些名医也诊断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有一个脸色阴沉地在纪姝耳旁悄声说了一个字:“癌。”

“什么?”纪姝没有理解。

“《卫济宝书》中提过此疾,譬如乳癌,四十岁以上十愈四五,若腐漏者三年死。小人怀疑,沈社主患的是宫癌。”

纪姝想了想,沈玉璃今年四十有三,而她曾听云梦提过,沈玉璃也的确是这些年疼得越来越厉害,保不齐真是如大夫所说的“宫癌”了。纪姝急问:“那敢问大夫可有药医?”

大夫摇头沉吟:“此乃绝症,无药可医。”接着他像是随口一提道:“而且沈社主年过四十却容颜不老,仍好似二十七八年纪一般,寻常人会觉得这是好事不免艳羡,但其实过于年轻尤其是妇人,更容易诱发癌症。”最后他又补充说:“这些也是我从别处听来的,纪录事不必全信。”

纪姝却听得入神,问郎中:“敢问大夫,您这些话具体是听谁说的?”

郎中道:“还是很多年前的医者大会上听一个姓陆的狂妄郎中说的。”

“姓陆的狂妄郎中?”纪姝正在思考,有社众来到木兰居,说有事禀告社主。

纪姝道:“现在社主正在休息。这里我最大,你跟我说就可以了。”

社众道:“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前些日子沈社主吩咐将捕获的万羽堂余孽押解到鄂州,现在已经带到了,正关押在分社大院的柴房里。”